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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秋比北京来得更温柔。
柳砚秋和赵丽颖站在秦淮河畔，望着两岸的银杏树泛着金红，像极了三百年前景山的红枫。赵丽颖的手被他攥得温热，腕间的白玉簪与他的明黄束带交缠，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阿九，这里…和梦里一模一样。”她轻声说。
柳砚秋点头，指着河对岸的夫子庙：“德妃娘娘的日记里写过，她年轻时和姐妹们来南京，最爱吃这儿的糖芋苗。”
赵丽颖的眼睛亮了：“那我们现在…去吃？”
柳砚秋笑着点头，拽着她往巷子里走。青石板路被秋阳晒得暖烘烘的，两边的老墙根长着青苔，像极了三百年前德妃府的砖缝。
“老板，来两碗糖芋苗！”赵丽颖踮着脚喊。
老板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抬头时眼睛突然瞪大：“你们…你们是？”
赵丽颖的手顿在半空。老妇人的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白玉簪，又落在柳砚秋的明黄束带上，声音发颤：“是…是德妃娘娘的外孙女？和…和十西阿哥？”
柳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德妃娘娘的日记里提过：“南京有个卖糖芋苗的老妇人，是我当年的贴身丫鬟，叫春桃。”
“春桃姨。”他轻声唤。
老妇人的眼泪“唰”地落下来，颤巍巍地捧出个青瓷碗：“当年德妃娘娘被赐死时，让我带着半块玉鹅玉佩南下，说‘等婉容长大，自然会来找你’。今日…终于等到你们了。”
赵丽颖接过碗，糖芋苗的甜香混着老妇人的泪，烫得她心口发疼：“春桃姨，我娘…她还好吗？”
“好。”春桃擦了擦泪，“苏夫人在苏州织造府种了片银杏林，等你回去呢。”
柳砚秋将赵丽颖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巷口的几个黑衣男子——他们腰间悬着鎏金虎头牌，正是粘杆处“血鹰卫”的标记。
“赵无庸…”他低声道。
赵丽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春桃突然拽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姑娘，快走！赵无庸带着皇上的密旨，说你们私藏‘妖物’，要…要斩草除根！”
柳砚秋将赵丽颖护在怀里，摸出怀里的星图残页。金光瞬间笼罩两人，将黑衣男子的刀挡在三尺之外。
“走！”他拽着她往河边跑，“去码头！找艘船回北京！”
两人在巷子里狂奔，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赵丽颖的发簪突然断开，乌发缠上柳砚秋的手腕，像根解不开的红绳。他想起现代医院里，她为他擦药时说：“阿九，等好了，我们去南京看月亮。”那时她的后颈还沾着药渍，却笑得像朵腊梅。
“阿九，前面是码头！”赵丽颖指着河岸，“有艘乌篷船！”
两人跳上船，解开缆绳。船桨划破水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赵无庸的嘶吼声被甩在身后，赵丽颖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船板上：“阿九，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是镇龙印。”柳砚秋望着河面，“它在召唤康熙的势力，也在召唤…所有想夺它的人。”
话音未落，河中央突然冒出个黑影！
“婉容！”那声音像淬了毒的刀，“你娘在苏州等你，你难道不想见她最后一面？”
赵丽颖的手攥紧了柳砚秋的衣袖：“是…是我娘的声音？”
柳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认出那是苏夫人的声音——三百年前在寒山寺竹林里，她也是这样带着哭腔喊“婉容”。
“阿颖，别过去。”他拽住她的手，“这是陷阱。”
赵丽颖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可…可那是娘啊。”
柳砚秋的喉咙发紧。他想起现代医院里，赵丽颖给他看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旗装少女，眉眼与此刻的赵丽颖，分毫不差。
“阿九，我想去。”她轻声说，“就算…就算是个陷阱，我也想看看娘。”
柳砚秋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喉头发紧。他想起德妃娘娘的日记里写过：“婉容这孩子，心比谁都软。”
“好。”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陪你。”
两人将船划向黑影。离得近了，赵丽颖终于看清——那是个穿墨绿襦裙的老妇人，鬓边的珍珠簪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正是苏夫人！
“娘！”她扑过去，却被老妇人推开。
苏夫人的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白玉簪，又落在柳砚秋的明黄束带上，声音发颤：“你们…你们集齐了星图？”
赵丽颖点头：“娘，我们在景山龙气阁唤醒了镇龙印，康熙…康熙他…”
“他死了。”苏夫人冷笑，“被你们的星图力量反噬了。可那又怎样？当年他害死我妹妹，害死我女儿，现在…轮到你们了！”
柳砚秋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想起康熙临终前的忏悔，想起德妃娘娘的日记，突然明白——有些恨，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星图能唤醒善念，也抹不平血淋淋的过往。
“娘，我们没有害任何人。”赵丽颖的眼泪掉在苏夫人脚边，“我们只是…想好好活着。”
苏夫人的目光突然软了下来。她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递给赵丽颖：“这是…你娘的遗物。当年德妃娘娘说‘等婉容长大，自然会来找你’，原来…你就是我的婉容。”
赵丽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半块玉鹅玉佩——和她腕间的白玉簪、柳砚秋的明黄束带，终于凑齐了完整的星图。
“娘…”她扑进苏夫人怀里，“我找了您二十年。”
苏夫人抚摸着她的发顶，泪水滴在她发间：“傻孩子，娘从未放弃过你。当年德妃娘娘说‘这孩子在宫里太危险’，便让我带着半块钥匙南下，说‘等她长大，自然会来找你’。”
柳砚秋站在一旁，望着这对母女相认的场景，喉头发紧。他想起现代医院里，赵丽颖给他熬药时说：“阿九，等我好了，我们去南京看月亮。”那时她的后颈还沾着药渍，却笑得像朵腊梅。
“阿颖，我们该走了。”他轻声说，“镇龙印的力量还没完全觉醒，康熙的阴谋…可能还没结束。”
赵丽颖擦了擦眼泪，将星图残页收进锦盒：“好。但娘，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苏夫人点头，从腕间摘下白玉簪，塞进赵丽颖手里：“这是…我和你外祖母的信物。戴着它，无论你在哪个时代，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柳砚秋握紧赵丽颖的手，十指相扣：“阿颖，我们回家。”
船行至秦淮河中央，晨光刺破云层。赵丽颖指着岸边的芦苇荡：“那里有座破庙，我前日路过时，看见墙根有块刻着星图的石头！”
柳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他们逃离京城时的起点，也是他们与粘杆处血战的终点。
“阿颖，你说…”他的声音发颤，“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到现代，你会…还会记得我吗？”
赵丽颖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阿九，我连三百年前的雪夜都记得，怎么会忘记你？”
柳砚秋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就好。等我老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你要陪我一起数银杏叶，就像…就像三百年前那样。”
赵丽颖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好。但阿九，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松开我的手。”
柳砚秋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发誓。”
船靠岸时，北京的城墙己经在望。柳砚秋望着远处红墙黄瓦的紫禁城，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阿颖，等我们唤醒镇龙印，粉碎康熙的阴谋，我就带你去看…现代的月亮。”
赵丽颖靠在他肩头，轻声应：“好。”
两人的影子在秦淮河上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根纠缠的藤蔓，向着北京的方向，蜿蜒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