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间装修豪华,有独立的浴室和小型会客区,但所有窗户都被封死,门口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保镖。
黄志坤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曾经叱咤风云的"黄爷"现在像个困兽,眼中满是血丝。
他又一次冲着门口的保镖吼道。
"陈珊呢?我要见她!立刻!"
保镖面无表情。
"珊姐在忙实验,她说您需要休息。"
黄志坤抓起一个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
黄志坤喘着粗气,突然压低声音。
"听着,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只要你们帮我联系外面的人..."
保镖按下耳麦,简短地说。
"黄爷需要镇静剂。"
黄志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等等!我不需要那玩意!我冷静!我很冷静!"
但为时己晚,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己经拿着注射器走了进来。
黄志坤后退到墙角,眼中满是恐惧。
"别...别给我注射那个..."
他的声音颤抖着。
"上次注射后我几天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医生不为所动,示意保镖按住他。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黄志坤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陈珊...你这个疯女人..."
药物开始起效,他的声音变得含糊。
"你以为...控制了我...就控制了'三合堂'...你错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瘫倒在沙发上。
医生检查了他的脉搏,满意地点点头,和保镖一起离开了房间。
游艇的驾驶舱里,船长正在查看雷达。
一个年轻船员走进来,低声报告。
"船长,'货物'己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航。"
船长点点头。
"通知珊姐,我们随时可以转移。"
年轻船员犹豫了一下。
"船长...我们真的要听那个女人的吗?黄爷毕竟是..."
船长锐利的眼神让他闭嘴。
"在这艘船上,只有一个人的命令需要服从,那就是珊姐。"
他指了指头顶。
"别忘了是谁让我们的家人过上了好日子,又是谁能在一秒钟内毁掉一切。"
年轻船员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船长转向雷达屏幕,上面显示着几艘正在靠近的船只信号。
"告诉珊姐,'客人'快到了。今晚的交易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船员点点头,匆匆离开了驾驶舱。
船长独自站在雷达前,眉头紧锁。
最近的风声越来越紧,警方对码头的突袭,魏彪的离奇死亡,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血判官"...
他按下通讯器
"全体注意,加强警戒。任何靠近'三号静海'的船只,立刻报告。"
海风渐起,游艇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另一边,仁圣医院VIP病房。
贺临半倚在升起的病床上,苍白的面色在光线下透出几分难得的生气。
门被轻轻推开,李芮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骨瓷碗。
“贺总,感觉怎么样?脸色看着好些了。”
“还好,又麻烦你了。”
贺临的声音依旧带着初愈的沙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
“麻烦什么?看您恢复,比什么都重要。”
李芮将碗放在床边桌上,小心地试了试温度。
“今天不是小米粥了,营养科特意熬了鲫鱼汤,加了点温补的中药材,对元气恢复好。我喂您喝几口?”
她自然地拿起小勺,吹散热气,递到贺临唇边。
贺临张口喝下。
鲜美的汤汁滑过喉咙,带来真实的暖意。
他默默看着李芮专注的侧脸,阳光为她垂下的眼睫镀上一层金边。
她是这冰冷复仇地狱中唯一的慰藉。
“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再做噩梦?”
李芮一边喂,一边状似随意地问,眼神却留意着他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贺临顿了一下,掩饰地低头。
“还行,迷迷糊糊的,不记得什么了。”
他不能告诉她那些黑暗的真相,那只会将她拖入更深的危险。
他巧妙地转移话题。
“倒是你,李医生,我看你眼下都有点青了,是不是昨晚手术太晚了?”
李芮笑了笑,带着点疲惫。
“一个复杂的脑膜瘤剥离,费了点时间,习惯了。不过看到病人顺利下来,一切都值得。”
她放下勺子,擦了擦贺临的嘴角,语气轻快了些。
“贺总现在才是我的重点工作,等你康复到能自己喝汤吃饭,我就轻松了。”
正聊着,护士长敲门进来。
“李医生,十点郑院长带专家组的康复会诊需要准备一下,还有二院王主任的电话找您讨论那个疑难病例……”
李芮站起身,对贺临歉意地说。
“贺总,我得去准备一下。您慢慢休息,过会儿我开完会再来。”
贺临点点头。
“去忙吧,李医生,不用总是守着我。”
李芮匆匆离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三号静海”。
公海的阳光耀眼刺目,透过“三号静海”顶层的落地观景玻璃,洒在豪华得令人眩晕的巨大厅堂内。
空气净化系统保持着最佳温度,清新的海风气味混合着顶级香薰,但掩盖不住一丝紧绷和颓靡。
泳池边,几个穿着高档浴袍、但面色浮肿憔悴的年轻男女懒散地躺着。
眼神空洞地望着蔚蓝的海水,手边精致小几上。
或放着一个带有独特“S”标记的银色金属药盒。
或是一小包封口严实、内里是柔和淡粉色粉末的透明袋装物——“梦幻天使”的粉末形态,“极乐粉尘”。
其中一个女孩甚至不顾形象地捻起一点粉末,小心翼翼地凑近鼻翼深深吸入,发出一声满足又迷幻的喟叹。
他们的父母——
真正的富豪权贵们,则坐在不远处的真皮沙发圈里,低声交谈,但神色各异,焦灼、恐惧、麻木混杂。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或许只手遮天,但在这里,他们的命脉被牢牢掐住。
地产王总看着泳池边又在吸入粉尘的儿子,手剧烈地抖了一下,咖啡洒出些许。
他烦躁地用昂贵的丝巾擦拭着被咖啡玷污的定制西装袖口。
“老王,放宽心,珊姐说了,只要环境舒适,定期补充……剂量稳定着就没事。你看我们家菲菲,气色不是好多了?”
旁边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林董夫人)努力维持着镇定,看着泳池边一个女孩在粉尘作用下正对着空气“咯咯”笑,面色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晕,像燃烧的炭。
“好多了?你是真瞎了还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