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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揉了揉眼睛，困惑地歪着头：“我…我看不清楚，您是树神吗？”他眨眨眼，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小果子最聪明了，村里人都说这棵老榆树有千年道行，肯定成精了！”
高木升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符合民间传说中树精的形象。他试探性地问：“小果子，现在是荣朝元和八年？”
“对呀，”小果子歪着头，“树神老爷您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高木升没有回答，而是环顾西周。夕阳西下，城隍庙前人影渐少，挑担的货郎一边吆喝叫卖一边收拾东西，有妇人牵着孩童，远处依稀还能听到酒楼传来的吵嚷声。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超现实。
“小果子，那你知道更多关于这棵老榆树的事吗？”高木升轻声问道。
小乞丐拍拍屁股站起来，神秘兮兮地凑近那团灰影：“大家都说这棵榆树是城隍爷的耳朵，有什么冤情对着树说，城隍爷就能听见。”
没等到高木升的回答，他又继续：“十年前京城的景将军家小公子落水后昏迷不醒，听说太医都叫准备后事了。景老夫人去青峰道观求见清风道长，道长说小公子五行缺木，得要拜一株古木为干亲方可稳定命格。最后景小公子拜您为父，没过几日小公子真的醒过来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自那之后，周遭的百姓拜城隍时也都会拜拜您。不过晚上没人敢来这儿，说是有树精显灵…”
高木升不禁莞尔，他看了看树枝上挂满的红绸子，想着自己附身的这棵树在当地也算是颇有名气了。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孩童居然还知道京城将军府的事呢？”他对着小果子，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笑意。
小果子知道自己说的事让树神老爷满意了，于是得瑟起来：“那当然，我们老大就去了京城，他每个月回来的时候都会告诉我们很多京城的事。不过景小公子的事情咱们洛川城的人都知道，因为每年春节，小公子都会来给您拜年。”
高木升基本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最起码是安全的，再想了解国家朝堂之事也不急于一时了。
他伸手想摸小果子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穿过了男孩的身体。小果子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
“树神老爷，您能帮我个忙吗？”小果子突然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我己经两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变个馒头出来？”
高木升心中一酸，他虽然是灰蒙蒙的灵体状态，但能清晰地看到小果子破旧衣服下突出的肋骨和营养不良的脸色。
想着新时代他的学生都是白白净净长得又高又壮，不免感叹时代不易。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做什么，但想到既然能灵魂出窍，或许还有别的能力？
他集中精神，想象着一个热腾腾的馒头。令他惊讶的是，灰蒙蒙的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更浓密的雾气，慢慢实体化成了一个白面馒头。他用灵力凝聚的馒头看起来有些虚幻，但散发着真实的面香。
“给。”高木升将馒头放在树根旁的石板上，高大的榆树遮蔽了小小的身影，也挡住了往来行人的视线。小果子轻轻地欢呼一声，抓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高木升不自觉地用上了教师的语气。他看着小果子，想着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目标，先保证这个孩子少挨饿吧。
小果子三口两口吃完馒头，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树神老爷，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高木升望向身后高大的榆树，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的灵体与树干相连。“会的，”他轻声说，“但是我可不会日日都给你馒头。”
“太好了！”小果子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低声说：“我明天带我的伙伴来见你！他们肯定不相信我见到了真的树神！”说完，他转身就要跑开。
“等等，”高木升叫住他，“别告诉别人你能感觉到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否则我可能就不见了…”
小果子转了转眼珠，郑重地点点头：“我发誓！”他做了个封嘴的手势，随即又犹豫道，“树神老爷，那我就告诉他们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大人！不过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高木升沉默片刻，看着自己灰蒙蒙的双手：“就叫我…木先生吧。”
“木先生！”小果子开心地重复了一遍，蹦蹦跳跳地跑远了，“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