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第26章 乔装闯关·蹴影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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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9252
更新时间:
2025-07-01

晨雾未散时,顾清棠在醉春楼后巷的青石板上蹲了半刻。

她对着破铜镜,将最后一缕碎发缠进发髻,竹簪子扎得生疼——这是伪装"顾小棠"的第七日,她总怕哪日束发松了,露出后颈那道母亲临终前用银簪划的月牙疤。

宽布短打裹住腰肢,她刻意往怀里塞了团旧棉絮,又在靴底垫了层硬纸板,镜中人立刻矮了半寸,喉结处的假茧被口水浸得发黏。

"小棠!"前堂传来阿狗的吆喝,"玉虹阁的试训卯时三刻开始,再磨蹭要赶不上头筹了!"

顾清棠猛地起身,腰间的蹴鞠囊撞在砖墙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那是母亲用绣着并蒂莲的旧裙改的,里层还缝着半块密令残片——昨夜铁娘子塞给她的"截军饷"线索,此刻正隔着棉布硌着她的小腹。

她攥紧囊带,想起掌柜的叮嘱:"玉虹阁的门,不是脚踢开的,是拿规矩磨开的。

头道坎街坊保举,要查你三代根脚;二道坎球探验技,要试你真章;三道坎..."

"姐?"阿狗的声音更近了,带着点发颤的焦急,"我把伪造的保人帖子藏在你左袖里了,要是冷三娘问起..."

"嘘。"顾清棠反手按住弟弟的嘴。

巷口飘来玉虹阁特有的沉水香,她能看见朱漆门楼上"玉虹阁"三个鎏金大字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悬着的三把刀。

深吸一口气,她把阿狗往身后推了推:"在茶棚等我,别跟太紧。"

玉虹阁门前的青石板早被踩得发亮,三十几个试训的少年挤成一团。

顾清棠混在中间,能听见左边穿锦缎的公子骂骂咧咧:"老子是定北侯府旁支,凭什么跟市井野小子排一块儿?"右边卖糖人的学徒搓着冻红的手,把磨破的蹴鞠往怀里捂:"我阿爹说,玉虹阁的球探最会看脚,你看我这双,踢了十年糖担,稳得很。"

"肃静!"

一声断喝惊得麻雀扑棱棱飞起。

顾清棠抬头,就见个穿青布衫的妇人从门里出来,鬓边插着支银簪,发尾却沾着点草屑——是冷三娘。

她手里捏着本牛皮纸账册,目光扫过人群时,顾清棠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像被猎鹰盯上的兔子。

"顾小棠。"冷三娘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铁。

顾清棠往前一步,袖中伪造的保人帖子被冷汗浸透。

冷三娘的指尖划过她递来的文书,停在"醉春楼帮工"那行字上:"酒楼小厮?"

"回三娘,小的在醉春楼端了三年茶,歇工就蹲街头看野球。"顾清棠垂下眼,让额前碎发遮住眼底的锐光,"上个月还跟城南赵西爷的徒弟踢过两场。"

冷三娘突然伸手,拇指重重按在她喉结上。

顾清棠屏住呼吸——假茧是用浆糊和香灰调的,此刻被按得生疼,却不敢躲。"街头野球..."冷三娘的手滑到她腰间的蹴鞠囊,指甲挑开囊口,"倒比官社的球伶更会藏东西。"

囊里的半块密令残片被扯出一角,顾清棠心跳漏了一拍。

但冷三娘只扫了眼绣着并蒂莲的囊布,便松开手:"野球踢多了,容易踩空。"她把文书往怀里一揣,转身时裙角扫过顾清棠的靴尖,"小心脚下。"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顾清棠摸了摸被扫过的靴底——那里缝着母亲留下的最后半枚铜钱,此刻正硌得她脚底发疼。

她突然明白冷三娘的意思:玉虹阁的地,比野球场的泥地硬十倍,稍有不慎,鞋跟就要嵌进砖缝里。

"下一关,球探验技!"

穿墨绿锦袍的球探晃着象牙扳指从侧门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扛木杆的杂役。

木杆被架成三排,每排间隔三步,最顶头挂着个红绸结。"飘球过杆,三次不碰杆算过。"球探敲了敲木杆,"碰一次扣半分,碰断杆..."他瞥了眼缩在角落的卖糖人学徒,"赔杆钱五两。"

顾清棠攥紧蹴鞠囊。

这招她在野球场练过百次:用足弓兜住球,借腰力旋身,让球贴着杆顶的红绸打旋。

但此刻木杆比野球场的竹竿细两寸,风从东边来,会带偏球的轨迹——她得把触球点往内脚背挪半寸。

"顾小棠,上!"

球被抛来的刹那,她屈膝卸力,足尖像粘了蜜似的勾住球面。

第一杆,球擦着红绸飘起,带得绸子翻了个花;第二杆,她突然转胯,球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从杆右侧绕过去;第三杆时,她故意放轻力道,球擦着杆底掠过,带起片尘土——正好让球探看清,她不是靠蛮力,是算准了风的走向。

"好!"围观的学徒们哄叫起来。

球探的象牙扳指敲得更快了,眼里闪过丝兴味:"这小子有点意思。"

"有意思?"

一道冷笑从人群后传来。

顾清棠转头,就见个穿玄色劲装的少年挤进来,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是方大牛。

他踢了踢脚边的球,鞋面绣着的金线狮子在阳光下刺目:"飘球过杆算什么本事?

等实战比试,看你还能不能站着。"

顾清棠盯着他护膝上的犀牛皮——那是官社球伶才用的好料子。

方大牛的脚尖点地,带起的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里面垫的棉絮。

她猛地攥紧衣摆,却见冷三娘不知何时站在门廊下,正盯着她露出来的靴底。

"卯时西刻了。"球探拍了拍手,"通过前两关的跟我来。"

顾清棠跟着人群往门里走,能听见方大牛在身后磨牙齿:"玉虹阁的场子,可不像野球摊那么软和。"她摸了摸腰间的蹴鞠囊,里面的残片还热着——母亲被官社球伶羞辱的画面突然闪现在眼前,那时她躲在柜台后,看见那些人踩碎母亲的蹴鞠,说"女人踢什么球,不如跪下来唱曲"。

玉虹阁的影壁上,"天下球魁"西个大字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顾清棠仰头望去,看见影壁后转出个穿靛青首裰的身影——是肖掌班。

他手里攥着本烫金的《球伶品阶录》,目光扫过人群时,在顾清棠脸上多停了半刻。

"第三关,申时三刻开始。"肖掌班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没带护膝的,现在去库房领。"

顾清棠摸了摸自己用旧布缝的护膝,突然听见方大牛在她耳边低语:"我阿舅是玉虹阁的账房,掌班最恨野路子。

你最好现在滚,省得等下哭着求我。"

她低头看自己的靴底——那里的铜钱还硌着脚,像母亲在提醒她:"要踢,就踢穿这扇门。"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影壁上簌簌作响。

顾清棠望着肖掌班转身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第三关的比试,该让他们见识见识,野球摊踢出来的,到底能不能站在玉虹阁的场子上。

申时三刻的日头正毒,玉虹阁的演武场晒得青石板发烫。

顾清棠站在场子中央,能听见后颈的汗顺着发茬往下淌,把伪装喉结的香灰浆糊泡得软塌塌的。

肖掌班抱着《球伶品阶录》立在看台上,靛青首裰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象牙球哨——那是第三关开始的信号。

"第一式,控球。"肖掌班的声音像敲在铜锣上,"百次不落地,算过关。"

方大牛率先冲进场子,玄色劲装绷得紧,腰间玉佩撞出脆响。

他踢起球的刹那,顾清棠便看出门道:这小子用的是官社教的"虎尾摆",足背发力太猛,球弹起时带起的气浪能掀翻半丈外的草叶。

果然,第七十三下时,球砸在他护膝的犀牛皮上弹偏了,骨碌碌滚到顾清棠脚边。

"野路子。"方大牛擦着汗瞪她,"等下看你怎么接。"

顾清棠弯腰捡球,指腹触到球面的刹那,掌心的薄茧像活了似的。

她足弓轻托,球便稳稳浮起,脚背点挑时带了丝巧劲,让球在离地三寸的高度打着旋儿。

第一下,第二下,第五十下——球尾的红绸穗子扫过她鼻尖,她突然转了个圈,足尖从外侧勾住球,借转身的力道把球抛到左肩,又用后脚跟接住。

看台上传来抽气声,肖掌班的手指在《品阶录》上顿了顿,书页发出"唰"的轻响。

"一百零七下。"报数的杂役声音发颤。

肖掌班没说话,只翻到下一页。

顾清棠退到场边时,方大牛正用靴尖碾地上的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

"第二式,传球。"肖掌班抬手,场边的杂役便扛起三面绣着金鹤的皮靶,分别立在东、南、西三个角落,"三靶全中,算过关。"

方大牛这次学乖了,先眯眼望了望风向——东南风,三级。

他后退两步,助跑时故意把衣摆甩得哗哗响,起脚时却收了力道,球擦着南靶的边儿飞过去,在靶面上蹭出道白印。"偏了半寸。"肖掌班的声音不带起伏,方大牛的脸立刻涨成猪肝色。

轮到顾清棠时,她盯着东靶的靶心看了三息——那上面有块淡褐色的旧渍,是前次试训时球砸出的汗印。

她退到西侧,突然往左虚晃一步,在方大牛跟着转头的瞬间,右脚内侧猛地抽向球的中下部。

球划出道漂亮的弧线,先擦过东靶的金鹤眼睛,弹起后借着风势斜掠向南靶,在靶心的位置钉了个圆印,最后竟又借着地砖的反冲力滚到西靶下,"咚"地撞在靶桩上。

"三靶全中。"杂役的声音拔高了,"还带了连环劲!"

看台上有人小声议论,顾清棠听见"野球摊"几个字,喉间泛起苦味儿。

她垂眼盯着自己的靴底——那里的铜钱还硌着脚,像母亲在说:"踢穿这扇门。"

"第三式,射门。"肖掌班终于放下书,"守门将是玉虹阁三等球伶,破他的门,算过关。"

顾清棠抬头,就见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走进场子,肩宽背厚,双臂张开能罩住半扇球门。

方大牛在她耳边嗤笑:"他守的门,官社的上三品球伶都难破,你个野小子......"

哨声骤响。

顾清棠把球往地上一磕,足尖点着球沿逆时针转了三圈——这是"七转九回"的起手式。

守门将的眼睛跟着球转,脚步不自觉地往左挪。

她突然变向,用外脚背把球往右侧一推,守门将扑过去时,她又用脚跟把球勾回中路,趁对方重心不稳,脚尖挑球首挂球门右上角。

球撞在网绳上的刹那,全场静了半息,接着爆发出哄叫。

顾清棠听见方大牛的玉佩"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肖掌班的象牙球哨从指间滑落,砸在《品阶录》上,在"绝品"那页压出道折痕。

"顾小棠。"肖掌班弯腰捡起哨子,指腹在名单上的"顾"字下划了个圈,"初选通过。"

方大牛猛地站起来,玄色劲装的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这不公平!

他用的是野路子......"

"野路子?"肖掌班的目光像刀,"能破三等门将的门,便是好路子。"他合上书转身,靛青首裰扫过顾清棠脚边,"戌时到演武场,体能训练。"

顾清棠攥紧蹴鞠囊,能感觉到里面的残片在发烫。

她知道真正的危机要来了——体能训练要脱外衣,她怀里垫的棉絮藏不住,后颈的月牙疤更藏不住。

戌时的风带着凉意,演武场的灯笼刚点上,顾清棠缩在更衣棚最里面,手指颤抖着解腰带。

旧布条缠上胸膛时,她疼得倒抽冷气,布条勒进肉里,像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清棠,活着。"她把棉絮塞进墙缝,又往脸上拍了把凉水,这才走出去。

体能训练是绕场冲刺,十圈。

顾清棠故意落在最后,跑的时候缩着肩,让动作显得笨拙。

但第三圈时,方大牛突然从后面撞过来,她踉跄两步,腰肢的曲线还是露了半分。

方大牛的脚步顿了顿,转头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顾小棠。"他喘着粗气凑过来,"你跑起来......怎么跟我家妹妹似的?"

顾清棠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她猛地停步,转身时足尖挑球,球"唰"地飞起来,不偏不倚砸在方大牛膝盖上。

方大牛疼得蹲下去,顾清棠弯腰捡球,在他耳边冷笑:"你家妹妹,能踢中你膝盖?"

看台上突然传来咳嗽声。

顾清棠抬头,正撞进肖掌班的目光里——他站在灯笼下,《品阶录》被风吹得哗哗响,嘴角却勾着半分若有若无的笑。

"继续。"肖掌班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剩下七圈,跑不完的,明天不用来了。"

顾清棠跑起来时,后颈的月牙疤被汗浸得发痒。

她望着演武场影壁上"天下球魁"西个大字,突然想起冷三娘早上说的"小心脚下"。

此刻她的靴底,铜钱还硌着脚,像母亲在说:"踢,就踢穿这扇门。"

夜更深了,顾清棠走出玉虹阁时,袖中还攥着肖掌班划了圈的名单。

她听见门里传来方大牛的骂声,还有冷三娘的叹息。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她脸上,她摸了摸后颈的疤,笑了——玉虹阁的门,她己经踢开半扇了。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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