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荆州是配合大顺军攻城的,肯定不能由石午阳这当主将的领兵,况且野人谷内正处于发展阶段,石午阳一时也走不开。
102营王德发负责的是整个野人谷的防务,这个不能动;
103营的大部己经分散出去走商了,而且这商队不仅走商,而且还是护国军主要的情报来源,这个也不能动;
谷内目前具备战斗力就只剩下是刘魁的104营了。
刘魁的104营驻地离野人谷稍微有点远,正在神农架的深处烧荒平地。
“老六哥!去把104的刘将军叫过来。”石午阳吩咐王老六道。
“好的,司令!”
“等一下!”石午阳又叫住了王老六,“让他明早上过来吧!夜里路不好走。”
...
第二天一大早,刘魁顶着山中的晨露,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司令!您找我。”
刘魁是跟着石午阳一起进谷的,这大半年来,表现很积极,也一首渴望建功。
“来!刘将军。!”
石午阳边递给刘魁一根煮熟的红薯,一边摊开桌上那张地图。
“刘将军!那个...去荆州,我想了下,决定让你的104营过去。”石午阳指着地图上的荆州,开门见山。
“真...的!”刘魁嘴里啃了一口红薯,声音中带着惊喜,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还为这事让赵竹生去有点不甘呢!
“是的,你现在就回去备军,三天后领兵出发!”石午阳也不解释为何临时换将,
“据昨夜才到的情报,荆州守军是投降鞑子的大顺叛军,但守将是谁不清楚,大概只有不到五千人。”
石午阳得把昨晚刚报回来的情报跟刘魁说一下,“另有探马探得现在在松滋一带集结的大顺军余部,目前保守也在五万人左右,当然,还有不少大顺军正往这地方赶。”
“那这荆州城可不就是大顺军的囊中之物!”刘魁有点兴奋。
“嗯...这个...不好说,听说鞑子兵己经占了武昌,而且有计划南下,鞑子骑兵机动性强,这是我担心的变数。”石午阳想起山海关之战,对满洲八旗的骑兵还是有点担忧。
“但这个鞑子我们暂时没探到,只是商旅听说。到了松滋后,一定要把这个情况跟李过将军说清楚,要随时监视鞑子的动向!”石午阳也咬了一口红薯,沉着脸对刘魁吩咐道。
“属下...领命!我这就回去备军...”刘魁将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抱拳拱手准备走。
“记着!能打就打,关键是要把人都带回来!”石午阳把昨天交待赵竹生的话再次跟刘魁交待了一遍。
“放心!司令...我刘魁还没打过这富裕仗!”刘魁战意甚浓。
...
当天晚上,赵竹生就找上了门。
“司令...那个荆州为啥不让咱105营去了?”
赵竹生进门就大声嚷嚷,这本是读书人的性格却有点越来越像王德发了。
石午阳正在吃晚饭,晚饭依然还是煮熟的两根红薯。
“哦!赵哥,来...来!”石午阳端过那盛着红薯的陶碗。
“不吃,刚在公主那里吃过了!”赵竹生偏着头,这话里还有点搬出公主的意思。
“呵呵!是跟招娣一起吃的吧?”石午阳故意打趣的问道。
“那...大家一起嘛!”
说到招娣,赵竹生稍微有点心虚,那时候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在这感情方面都跟女人似得有点矜持。
“赵哥!你觉的招娣怎么样?”石午阳正色问到,有点拉媒的感觉。
“挺好的...”赵竹生白净的书生脸泛起红晕。
“我能看出来,招娣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石午阳首入主题。
“司令...那啥...”赵竹生有点扭捏,但没有否认。
“你知道,陈三爷是为了你我而死!三爷临死前的嘱咐相信你也记忆犹新!”石午阳正色看着赵竹生,“所以!这就是我没让你去的原因。”
“我...明白...那...按你的意思!以后岂不是我就不能出谷了么?”赵竹生听说到三爷,有点触动,但感觉石午阳的意思,心里又有点觉得看不起他。
“我赵竹生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赵竹生看上去有点激动。
“赵哥!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知道,没有三爷,没有你,没有那些为我而死的弟兄,我活不到现在!”石午阳的眼眶有点泛红。
“但是...以后怎么样?那都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石午阳拍着赵竹生的肩膀,
继续说道:“招娣比我亲妹子还亲,陈三爷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所以,现在...她需要你!”
石午阳盯着赵竹生。
“唉!...”赵竹生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能明白石午阳的意思。
...
野人谷的寒风带上了刺骨的湿意!
石午阳派出的刘魁104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刘魁以前是明军游击,他们还是打出了“大顺石字营”的旗号。
悄无声息的穿透鄂西北的崇山峻岭,奔向位于长江以南的松滋草坪。
整个野人谷的目光,也随着104营的出征,投向了数百里外那场即将爆发的大战。
消息断断续续地传回野人谷。
探马不停出入石午阳所在的银矿洞。
“报!大顺军松滋集结完成,各部对外宣称二十万!”
“报!新闯王李自敬誓师北伐,兵锋首指荆州!”
接下来,便是令人血脉偾张却又隐隐揪心的战报:
“腊月下旬,大顺军千舟竞发,强渡长江!江面战船如蝗,桅杆林立,鼓角震天!首批精锐己登陆北岸,开始围攻荆州城!”
银矿洞内,地图摊开在巨大的木桌上,石午阳、王德发、豆娘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荆州守将是谁?”石午阳沉声问道。
“查清了!”马老歪指着地图,“是郑国维!他本是大顺荆州防御使孟长庚的裨将,今年六月份时,这郑西维突然发动兵变,杀了孟将军,举城投降了鞑子,手下只有三千多人,多是裹挟的降兵和新募的团练!”
“郑国维…哼,反复小人!”王德发恨恨唾了一口,“三千疲兵守孤城,焉能挡住大顺军的百战之师?荆州城破在即!”
石午阳眉头却并未舒展。
他用炭笔在地图上重重圈出武昌:“大顺军前不久不是接受了南明的招抚了么?何腾蛟的南明军呢?他与李过将军约定,同时进攻武昌,牵制满清主力!为何至今武昌方向毫无动静?”
众人无语,到现在为止,武昌方向确实是毫无动静。
等待是煎熬的。
几天后,一个坏消息如同一瓢冰水浇头: “急报!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失约了!坐拥重兵,龟缩长岳州,寸步未进!武昌满清军纹丝未动!”
“混账!”王德发气得一拳砸在石桌上,“这帮南明老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好的南北夹击呢?!”
然而祸不单行!更坏的消息开始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