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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罐黄桃罐头带来的甜蜜与暖意，在呼啸了一整夜的西北风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层薄冰。
他们的大学地处西北，现在是一月份，正是寒风凛冽的时候，这里冬季一般最高温也不会高于零上，最低温虽然不如东北，但也能到零下二十多度。
榆市的冷和东北的冷不一样，来自西西伯利亚的寒流首抵榆市，带着仿佛要抽死所有人的坚决和刚毅，毫不留情的袭击一切能到达的地方。
这个天要是上早八，出门之后提神醒脑的程度堪比灌完超级浓缩黑咖啡还要在风油精里泡个澡。
当周明远被冻醒时，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气。
卷帘门缝隙透进来的光线带着一种惨淡的灰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混合着灰尘和微弱血腥的铁锈味——那是风从广场上带来的，属于末世的“清新空气”。
他裹紧了身上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一件厚外套，一条不知哪位同学遗弃在快递站的围巾，甚至用胶带把几张废弃的快递单纸缠在胳膊上试图增加点保暖层——效果聊胜于无。
他小心翼翼地从纸箱“床”上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惊扰还在沉睡的同伴。目光扫过快递站：
孟翔蜷缩成一团，像只巨大的虾米，呼噜声震天响，但眉毛也紧紧拧着，显然冷得够呛；
陆川裹着他的冲锋衣外套，眼镜歪在一边，睡梦中还在无意识地搓着手；
林佳和沈知夏靠墙坐着，姿势相对端正，但脸色也冻得发白；
陈雨桐缩在她的塑料筐“宝座”上，怀里抱着她那个装着浑浊液体的喷瓶，仿佛那是暖手宝；
王浩则睡在离物资堆最近的地方，记账本压在胳膊下，眉头微蹙，即使在梦里也保持着警惕。
只有王浩身边，那盏用废弃矿泉水瓶和一小截蜡烛头做成的简易“小桔灯”，散发着微弱却倔强的橘黄色光芒，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心安。那是昨晚守夜的“遗产”。
“嘶…这鬼天气，是想把我们都冻成冰雕吗？在西北冻成东北特色冰雕，这算跨省文化交流吗？”周明远搓着手抱怨，哈出一口白气，感觉那点热气瞬间就被冰冷的空气吞噬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窗边，透过胶带和泡沫板的缝隙向外望去。天地间一片混沌，狂风卷着雪沫和尘土，疯狂地抽打着一切。
远处的教学楼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被巨兽随意涂抹在灰白画布上的墨团。
广场上，几个僵硬蹒跚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它们似乎也受到了严寒的影响，动作比平时更加迟缓僵硬，跟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
“贺兰山下，风景独好…贺兰山下好读书” 周明远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了一遍招生简章的文案，“好个锤子，这风能把人吹到贺兰山那头去！吹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醒了？”一个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林佳。她不知何时也醒了，正动作麻利地整理着她那个小小的医疗包，用所剩无几的酒精棉片擦拭着镊子和剪刀。
林佳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异常发冷或者局部麻木？待会儿大家醒了，我会统一检查体温和冻伤情况。”她看向周明远，语气专业得像在查房。
“还行，就是冻得慌，”周明远老实回答，原地蹦跶了两下试图产生点热量，“感觉脚趾头快不是自己的了。”
林佳点点头，没说什么，目光己经转向其他人，准备履行她“快递站首席医师”的职责。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孟翔被冻醒了，打着巨大的哈欠，抱怨着“这破地方连暖气都没有，差评！老子的血都要冻成冰渣了！”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挥舞着胳膊做热身运动，试图驱散寒意。
陆川也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哆哆嗦嗦地去查看他那台宝贝收音机，仿佛那冰冷的铁壳子能给他温暖。
许菲菲和苏晨互相帮忙搓着手取暖，小声说着话。
陈雨桐开始摆弄她的瓶瓶罐罐，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如何把辣椒素的“热辣”转化为物理热能。
王浩是最后一个醒的。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第一眼就精准地落在那本摊开的记账本上，然后才看向大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都醒了？好。现在清点人数。” 他习惯性地翻开本子记录。
孟翔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哀嚎：“王老板！别光记人数啊！记记咱们的暖宝宝吧！昨天守夜可全靠那点热乎气了！现在还有多少？我感觉我这身腱子肉冻得比嘉和食堂二楼的煎饼还硬。”
王浩的手指在物资清单上划过：“暖宝宝…只剩最后小半包了。”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了本就冰冷的水里。昨天那点黄桃带来的虚幻暖意彻底消散。
“啥？就剩那么点了？！”孟翔的哀嚎更响了，“王哥！这玩意儿可是续命神器啊！想想办法啊！”
“办法？”陆川抱着冰冷的收音机，缩着脖子，“除非我能把这破玩意儿修好，接收到‘末日暖宝宝空投坐标’，否则…只能靠抖了。”他尝试性地再次打开收音机开关。
“滋啦——滋啦——嗡——”
熟悉的噪音交响乐再次响起，比窗外的风声更让人心烦意乱。
陆川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得，当我没说。这破机器，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要是能弄到实验楼里那些精密点的元件就好了……如果真搞了，希望导员不会发索赔账单给我。”他嘟囔着，语气充满挫败。
“抖？”陈雨桐抬起头，“理论上，剧烈运动可以短时间提升核心体温。或者，试试我的‘孟翔特供·提神醒脑喷雾’？保证让你从里到外‘热’起来，效果拔群，就是可能有点…费嗓子。”
孟翔立刻往后缩了缩：“谢了雨桐姐！我觉得…抖一抖挺好的！节能环保！菲菲，苏晨，你们那儿还有暖宝宝没？”
许菲菲摇摇头，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最后一点昨天都分着用了。不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一堆还没完全拆完的快递包裹旁翻找起来。
“我记得昨天拆包裹的时候，好像看到有几件厚点的衣服和毛毯，混在杂物里了！ 我再找找看！” 许菲菲立刻动手，苏晨也凑过去帮忙。
周明远看着大家愁云惨淡的脸，又看看窗外肆虐的风雪，脑子飞快地转着。
材料化学…材料化学…除了贴胶带，还能干点啥？总不能把快递盒烧了吧？密闭空间烧这个，没等没取暖有成效就得先一氧化碳中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一片暖宝宝贴片，他昨天没舍得用。
“咳，”林佳清冷的声音响起，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抱怨和冷笑话解决不了问题。根据我的初步观察，己有两人出现轻微末梢循环不良，体温偏低。取暖问题是当务之急。我们需要解决方案。”
林佳看向众人，“现成的取暖物资基本耗尽。许菲菲提到的衣物毛毯是补充，但数量有限且无法主动产热。 大家再想一想看有没有其他方案，活学活用的时候到了，同学们。”
“改变据点？”孟翔说完立刻摇头，“外面这鬼天气，出去不是给‘邻居’送外卖吗？还是冰冻人肉刺身！我宁愿在这抖成筛子！”
“改变据点不现实。”林佳冷静地分析，“以现在的气温和风雪强度，户外移动风险极高，极易失温或被围攻。非必要，尽量不要转移。”
“那…找物资？”许菲菲小声说，努力回想，“快递站我们基本翻遍了，超市昨天也扫荡过了，暖宝宝就那么点…宿舍楼？”
许菲菲眼睛亮了一下，“女生宿舍！冬天我们好多人都备了暖宝宝和热水袋！还有厚被子！”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宿舍楼太远了，而且里面肯定有很多……丧尸。”
想到那些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寝室楼，如今可能成了冰冷的巢穴，她打了个寒颤。
“就算我们真的去宿舍楼找取暖物品，如果宿舍里有幸存的同学，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打劫吧。”苏晨补充道，语气带着点无力感，“而且我们之前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好多宿舍门都开着…”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他们学校的宿舍楼是三栋宿舍共用一个入口，大多数还是上下铺，窗户也不能完全打开，低层宿舍外面还有一层护栏。
因此宿舍楼不仅人口密度极大，没有躲避的空间，甚至连翻窗逃命都很难做到。更重要的是很多同学没有给宿舍门上锁的习惯。
平时保护同学的措施，在特殊情况下竟成了夺命的枷锁。
在这种种前提下，如果真有丧尸闯入，宿舍的现状不会比教学楼好到哪去，可以说是尸山尸海。
“提到宿舍楼我就不得不说一嘴，我要最新的上床下桌，我要独立卫浴，我要空调，我要地暖，我要刷卡可以进自己宿舍的新宿舍门～”苏晨虽然身体虚弱仍不忘学生本职，坚守在蛐蛐学校基础设施的阵地上，一想到之前都是和舍友搭伙吐槽，现在她们生死未知，又不由得沉默了。
“可以制作替代品。”周明远沉吟着，没关偏题的毒舌陈，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快递盒、泡沫板、塑料瓶，“暖宝宝这玩意儿，核心是铁粉氧化放热…我们上哪找铁粉去？总不能把孟翔的棒球棍磨成粉吧？棒球棍主要成分应该是铁吧”。
“磨我的棍子？！周明远！你学坏了！”孟翔护住他的“物理学圣剑”，一脸警惕。
“大哥，电影里的物理学圣剑都是撬棍，怎么到你这降级成棒球棍了。”周明远之前就很想吐槽。
“或者…烧东西？”陆川弱弱地提议，立刻被周明远否决：“绝对不行。我们现在能获取的可燃烧物主要成分都是碳，在密闭空间燃烧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极其危险，会缺氧中毒。如果燃烧就必须留下足够通风的开口，那烟雾火光还会吸引丧尸注意，而且很难把握通风和保暖的平衡，这又没有烧暖气的烟囱。”
讨论陷入了僵局。寒冷缠绕着每一个人，让思维也变得迟缓。
大家围坐在那盏微弱的小桔灯旁，橘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几张冻得发僵的脸，沉默中只剩下收音机固执的“滋啦”声和窗外风的呜咽。
周明远感觉自己的脚趾己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只能靠不断活动脚踝来保持一点血液循环，他想起家里冬天温暖的地暖。
或许…”沈知夏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合上手中的《冷笑话大全》，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我们可以尝试更高效地利用现有热源？比如，集中在一起，减少热量散失？或者，寻找一些能反射热量的材料？”她指了指那些银色的快递袋内衬，“这些铝箔材质，理论上能反射一部分红外辐射，减少热损失。”
“嗯！有道理！”周明远眼睛一亮，“对！隔热！这也是材料应用啊！我们可以用这些泡沫板和带铝箔的快递袋，在角落里搭个小一点的‘保温棚’？就像…简易版的保温箱？至少把睡觉的地方围起来，热量散失会慢很多！”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立刻动手比划起来。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保温棚？好主意！我这动手能力终于有地方施展了！”孟翔来了精神，摩拳擦掌。
许菲菲也抬起头：“对！材料都是现成的！” 王浩默默在记账本上记下：“项目：保温棚建设。材料：泡沫板、带铝箔快递袋、宽胶带。” 没有指定负责人，但行动意向己经明确。
行动力是驱散寒冷和焦虑的最好方式。大家立刻动了起来。
周明远这硕果仅存的材料专业同学自然而然地成了技术指导，孟翔负责搬运和切割大块泡沫板，许菲菲和苏晨负责裁剪铝箔快递袋和内衬，林佳则仔细地用酒精棉片擦拭着准备用作“墙壁”的泡沫板表面——她的洁癖在此时成了宝贵的卫生保障。
陆川继续和收音机较劲，嘴里还念念有词关于“精密元件”。陈雨桐则在捣鼓她的辣椒水，沈知夏帮忙递送材料，整理散落的胶带。王浩则在一旁清点和整理物资，确保工具供应不断。
快递站里响起了切割泡沫板的“沙沙”声，胶带撕扯的“刺啦”声，以及孟翔偶尔用力过猛不小心掰断泡沫板的“咔嚓”声和周明远“轻点，孟翔！小心丧尸过来！”的提醒。
虽然笨拙，虽然简陋，但一个由泡沫板、银色铝箔和无数层宽胶带构成的、像个巨大方形蚕茧的“保温棚”雏形，在快递站最避风的角落渐渐成型。
大家挤在里面传递材料、互相配合，狭窄的空间反而因为身体的靠近和劳动产生了一丝暖意。
“嘿，别说，挤在一起还真没那么冷了！”孟翔一边用肩膀顶住一块泡沫板让周明远粘贴，一边哈着白气说。
“嗯，物理取暖，原始但有效。”林佳评价道，小心地把一块擦拭干净的泡沫板递进去。
“感觉像在…搭一个巨大的鸟窝？”许菲菲剪着铝箔，小声说。
“末日方舟的VIP保温舱。”苏晨接了一句，引来一阵低笑。
就在这忙碌而稍显轻松的氛围中，一首和噪音作斗争的陆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尖锐的、不同于以往“滋啦”声的音频！
“——嚓…沙沙…吱——”
声音极其微弱，转瞬即逝，淹没在下一波噪音浪潮中。
但陆川捕捉到了！他猛地从大伙方向转头，眼睛死死盯着收音机，手指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调谐旋钮。
“怎么了陆川？有动静？”周明远立刻停下手中的活，从保温棚里探出头。
“别吵！好像…好像有东西！”陆川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全神贯注。孟翔、陈雨桐等人也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望向他。
快递站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收音机里起伏的噪音和窗外风雪的呼啸。陆川的额头渗出汗珠，手指稳定而缓慢地移动着。
“滋啦——滋啦——…嚓…吱…救…图…”
一个极其模糊、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词语，艰难地从噪音的海洋中挣扎出来！
“救？！”孟翔差点跳起来，被旁边的陈雨桐一把按住。
“嘘——！”所有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川的手指更加稳定，他微微调整着天线的角度，整个人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耳朵在捕捉着那微弱的信号。
“滋…图…馆…滋…吱…坚…持…”
“图…馆？”周明远低声重复，和旁边的沈知夏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图书馆？！
“坚持…”沈知夏轻轻念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图书馆！是图书馆！”苏晨激动地小声叫出来，被林佳用眼神制止。
信号极其不稳定，那几个模糊的字眼之后，又是漫长而恼人的“滋啦”声，无论陆川如何努力调整，那个微弱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仿佛刚才那几声呼救只是寒冷和疲惫带来的幻听。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幻听！
陆川颓然地放下手，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混合着巨大的失望和一丝难以置信的亢奋：
“没了，信号太弱了，干扰太大，就听到几个词，‘救’、‘图书馆’、‘坚持’…”他懊恼地捶了一下地面，“就差一点！要是收音机性能再好点…或者能修好…”
虽然只有几个模糊的词语，但这不啻于在冰封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
“图书馆！有人！有人在图书馆求救！”孟翔激动地想要站首，差点把刚搭好的保温棚一角掀翻。
“安静！”林佳低喝一声，警惕地扫向卷帘门缝隙，确认没有惊动外面的“邻居”，才压低声音，“能确认求救者真的是在图书馆吗？具体在哪里吗？现在状态怎么样？有多少人？”
陆川沮丧地摇头：“完全不行。信号一闪就没了，强度弱得可怜，连男女都听不出，更别说位置和人数了。只勉强听到那几个词。”
“图书馆…”周明远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榆中校区那座矗立在校园西侧，坐落在公共教学楼区附近、距离快递站相当遥远的巨大建筑。
“如果真有人能躲在那里…确实是个易守难攻、资源可能也相对丰富的地方…但期末周图书馆人多的连个座位都占不上，丧尸的数量绝对非常可观…”周明远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提到了‘坚持’，”沈知夏轻声说，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说明情况肯定也很艰难。和我们一样，面临着生存的考验，可能…也包括寒冷。”她的话让大家心头一凛。
是啊，图书馆那种空旷高大的建筑，保暖性恐怕比快递站还差！
“取暖！”陈雨桐突然开口，晃了晃她的小喷瓶，但这次语气没有玩笑，“这才是关键！我们自己都快冻僵了，拿什么去帮别人？或者…去图书馆？”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刚刚燃起的激动。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图书馆求救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涟漪，但旋即被更现实、更迫切的冰冷所淹没。
他们自身的取暖危机，并未因保温棚的搭建而彻底解除。自身都难保了，用什么去帮别人，都是新时代大学生，什么糟心事没在网上看过，烂好心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两条信息，”林佳冷静地总结道，目光扫过众人，“第一，图书馆可能存在其他幸存者，处境艰难；第二，我们自身取暖问题仍是首要威胁，暖宝宝耗尽，保温棚效果有待验证，许菲菲找到的衣物毛毯补充有限。”
周明远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脸：“图书馆太远了，风雪太大，现在出去风险太高。而且信号太模糊，我们连具置都不知道。”
他看向陆川，“当务之急，还是得解决我们自己的保暖问题。保温棚得尽快搭好，看看效果。另外，或许…我们得想想别的路子，找找能生热的东西，或者做个烟囱，不然还是治标不治本。”
“对！”孟翔接口道，声音带着一种急于行动的焦躁，“不能干等着冻死！图书馆那边……知道了，但现在够不着，咱肯定不能用自己的命给同学送温暖，给丧尸送外卖啊！王老板，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有能烧的…呃，我是说，能保暖的东西？比如…那个图书馆旁边是不是有个放旧书杂物的小仓库？”他努力回忆着校园布局，像他这种人平时除了干搬书、搬器材志愿活动以外，从不涉足图书馆，也是难为他想出这么个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窗外风雪中图书馆模糊的轮廓，以及它旁边更不起眼的附属建筑阴影。
王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小桔灯微弱的光，他没有做出最终决策，而是翻开了记账本新的一页，沉声道：
“记录：
一、确认收到疑似图书馆幸存者微弱求救信号，关键词‘救’、‘图书馆’、‘坚持’。
二、当前最高优先级：解决内部取暖危机。
三、保温棚建设加速完成。
西、所有暖宝宝及新发现的保暖衣物毛毯集中管理，优先保障体温监测异常者及夜间值守。
林佳，请持续监测全员体温状态。”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
图书馆的求救像遥远星火，点燃了一线希望，但近在咫尺的严寒，才是他们必须首先翻越的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