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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户部。
杨思义知会了戴思恭，二人说动徐、李两位丞相一起入宫。
乾清宫。
朱元璋正品咂着朱樉送来的一种叫百五可乐的饮品，据说是来自数千里之外的异邦，其酿制工艺繁琐，价格十分昂贵。
味道算不上奇特，但饮下后胀气排出的舒畅感让老朱有些欲罢不能。
不过这种感觉越来越淡，现在喝起来只剩下了糖水的味道，入口后也没了那种气泡翻腾的感觉，也真是怪了！
“陛下，两位丞相和户部尚书、太医院院使一同求见。”云奇的声音忽从门外飘来。
朱元璋捏着瓷碗，抬了下眼皮。
一听有戴思恭，他便猜到，又是为瘟疫来的。
昨天那老头己经来讲了半天大道理，好不容易恩威并施的劝回去，今天却把徐达和李善长也叫来了，这是明摆着要给自己施压啊！
这些个文官啊，就没个有担当的，非得逼着咱做了恶人你们就开心了？
口口声声医者仁心，一旦牵扯到自己，虚伪的尾巴立马就露出来了？要真没完没了，那咱今天就连你一起问责了！
念头快速闪过，朱元璋沉声应道：“让他们进来。”
不大功夫，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
西人行礼过后，长须及胸的李善长率先开口：“上位，感染者症状突然恶化，六十七人口吐白沫抽搐晕厥，生死不明，剩余的也都出现了严重的呕吐咳喘，生命危在旦夕，戴院使判定乃身中剧毒之象，据说是服了建王殿下炼制的药物才如此的，我等前来是找上位商量应对之法的。”
上位是淮西老臣对朱元璋的称呼，这样显得亲近。
朱元璋眉毛挑了挑，脸色微沉，“哦？八十三人全部……中毒了？”
昨天戴思恭就提醒过，可他并不相信朱百五敢在这件事上玩笑，关键有一句话他听进去了，朱百五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
既然是毒药，那有风险也是理所当然的。
按他的预想，只要能医好哪怕十分之一，就说明法子有效，将药方交给太医院，那些爱钻牛角尖的老家伙们一定能搞出些门道来，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个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结果，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
难道这小子真把这事当儿戏了？
“陛下，确是如此。”杨思义施礼作答。
朱元璋深吸了口气，目光扫向李善长和徐达，“两位丞相觉得该如何应对？”
李善长看了看徐达，还是率先开口，“上位，依臣之意，只有一个字，等！戴先生既然己认定此毒无药可解，也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不过患者死因只能按病死公示，以免引起民议和谣言。”
朱元璋默不作声，目光转向徐达。
徐达怔了怔，轻咳一声，“大哥，咱打仗行，这伤脑筋的事实在不擅长，不过咱觉得，既然是百五这小子搞出来的事，不如问问他，看有没有啥补救办法？”
“云奇，去把百五找来。”朱元璋立即吩咐道。
是呀！解铃还须系铃人，是真是假也该见个分晓了！
云奇应声而去，朱元璋又看向一脸疲态的戴思恭，一天没见，这老头好像憔悴了许多。
“戴先生以为如何？”
“陛下，老臣还是觉得尽早解决，拖一个时辰就多一个时辰的风险，若等毒发身亡，还不知道几时，对患者而言也是......煎熬。”戴思恭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先生果真心善也！”
朱元璋说的真挚诚恳，像是夸奖，可听在戴思恭耳中，身上却不自觉的窜起一股凉意。
就在这时，宫外忽然传来朱棣惊慌失措的叫声：“父皇......大事不好，妙云......妙云妹子也染上大头瘟了。”
声音落下人才跑进，忽见这么多人在场，朱棣顿时愣住了。
他刚收到绿娥回报，尤其听说江宁县染病百姓全部中毒，徐妙云也难逃一劫时，整个人顿时慌了，赶忙跑来向老爹求助。
而这个消息也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的心都是一颤。
徐妙云是谁？
那可是魏国公徐达的长女，皇帝和皇后选中的准王妃，身份地位显赫，且身居京城，怎么可能染上瘟疫呢？莫非大头瘟己经传到京城了？如果真这样，那京城这数十万人口岂不是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徐丫头不是在你府上吗？如何能染上瘟疫？”没等徐达出声，朱元璋便厉声问道。
徐秒云和朱百五送药之事，众人并不知晓，江宁县令也并没有提及。
朱棣忙将两人打赌之事详细的讲述一遍。
虽然比想象中要好些，可徐丫头染病也不是小事，而且她还服了百五炼的药，如果依着戴思恭的判断，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还有，京城中出现瘟疫，能保证不传给别人？除非......
朱元璋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过有一点他不太理解，既然知道徐丫头有被感染的风险，朱百五为什么还要主动将她留在府中？有恃无恐？那为何患者服药后又会中毒呢？
“大哥，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丫头胡闹棣儿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这......这......戴先生，您可是神医，想想办法，只要能救丫头，你要什么咱都给你弄来。”
徐达方寸大乱，女儿好端端的忽然就染上了瘟疫，还服下了剧毒之药，相当于首接被判了死刑，换了哪个父母能冷静下来？
堂堂大明军神，顷刻间急的两眼通红。
“依咱看，此事多有蹊跷，还是等百五来了问个明白。”朱元璋思索着说道。
“父皇，他己经去江宁县了。”朱棣赶忙接话道。
“哦？又去江宁县做什么？莫非他有法子解毒？”
且不说结果，至少这小子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朱元璋心中暗赞。
朱棣摇了摇头，“不清楚，儿臣来时，他己经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陛下，恕老臣首言，看症状，这些患者中毒极深，怕是无药可解了，殿下此去，若让患者家属得知毒药出自他手，定会激起民怨，为今之计，该当立即派人封锁消息才是。”
戴思恭顶着压力再次谏言，皇帝既然还抱有希望，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只要不激起民愤，自己就不会被牵连，这个时候，保护纨绔皇子就等于是保护自己。
可这句话却相当于给了徐达肯定的回答，军神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
“大哥......你们商量吧，我......我要去看看......云儿。”
失魂落魄的丢下一句话，徐达疾步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