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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因果判官
冰冷的地面，刺骨的疼痛。
何雨柱感觉自己像一片枯叶，被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狠狠推倒，额头磕到冰冷的青砖。
“死傻柱，你还敢不给钱？！”尖锐的咒骂声，像刀子一样割裂着他本就脆弱的心。
意识模糊间，他看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无数透明的丝线缠绕在每个人身上，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他看到秦淮茹身上那条粗大的“吸血”之因，延伸向未来，最终却是一片空虚和悔恨。
“汝心有不甘，因果簿择汝为代行者……”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猛地睁开眼，何雨柱的瞳孔深处，似乎有金色的光芒闪过。他看着眼前还在叫嚣的贾张氏，那缠绕在她身上的因果线，清晰地预示着她的贪婪和恶毒终将导致她众叛亲离。
他轻轻抬手，指尖微动。
贾张氏正骂得兴起，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肥胖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何雨柱笑了，笑得有些冷。傻柱？不，从今天起，我何雨柱，就是这西合院的因果判官！
何雨柱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伸了个懒腰，筋骨舒展间，整个人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弛。他抬眼看向地上哎哟连天的贾张氏，眼神里那股子往日里的憨厚劲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清明与疏离。
“贾张氏，”何雨柱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人心上，“你刚才伸手推我那一下，有没有想过，万一手滑了，自己会摔成什么样？”
贾张氏正哼哼唧唧地揉着腰，她那身板本就富态，此刻在地上蠕动，更显笨拙。一听这话，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也顾不得腰疼了：“嘿！你个死傻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跟我横？我告诉你，今儿个这钱，你不给也得给！不然我……我跟你没完！”她想撑着爬起来，刚一动弹，右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嗷”一嗓子又跌坐回去，脸都白了。
“我的脚！我的脚崴了！哎哟喂，疼死我了！”贾张氏这才发现，自己那只的脚踝，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来，皮肤被撑得发亮，颜色也开始由红转青，甚至泛起紫黑，看着就吓人。她又惊又怒，一时间忘了词儿，只剩下抱着脚踝呼痛的本事。
何雨柱瞥了眼她脚踝处缠绕的一缕若有若无的灰线，那灰线似乎随着她的痛呼又黯淡了几分，他嘴角不易察觉地牵动了一下。这才刚开始，急什么。
“淮茹，看什么呢？还不快把你婆婆扶进屋去？地上凉，这么大岁数了，再冻出个好歹来，医药费你掏？”何雨柱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己目瞪口呆的秦淮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秦淮茹被他这副全然陌生的样子骇了一跳，脚下竟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半步，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傻……傻柱，你，你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只要她稍微示弱，或者贾张氏一哭二闹，何雨柱哪次不是屁颠屁颠地过来嘘寒问暖，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怎么了？”何雨柱慢条斯理地踱到她面前，目光像锥子一样，不偏不倚，首首扎进秦淮茹心里，“我啊，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儿。”他看着秦淮茹身上那条比贾张氏更粗壮几分的因果线，线的另一头，似乎牵引着无尽的懊悔与虚无，还有丝丝缕缕的怨气缠绕其上，只是她自己看不见罢了。
“秦淮茹，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句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何雨柱的声音很轻，却让秦淮茹打了个寒噤。
秦淮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嘴上却还硬撑：“傻柱，你少在这儿跟我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我们家棒梗都饿了，你到底给不给钱？痛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拉何雨柱的衣袖，撒个娇，或者使点小性子，这招以前百试百灵。
手刚伸到一半，何雨柱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她的碰触，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恰好要转身。
“给钱？”何雨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秦淮茹，你觉得，我何雨柱还会像以前那样，心甘情愿让你们一家子趴在我身上喝血吗？”他下巴朝地上哀嚎的贾张氏的方向点了点，“瞧瞧你婆婆，贪心不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现世报，来得快得很。”
“至于你……”何雨柱的视线重新落在秦淮茹脸上，那眼神，让秦淮茹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站在数九寒天的雪地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傻柱，你，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疯了不成？”秦淮茹心里发慌，声音也尖利起来，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情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棒梗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看着他饿肚子？”
“情分？”何雨柱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脸上的讥诮意味更浓，“秦淮茹，你嘴里的情分，是什么做的？是棒梗三天两头翻墙偷我家的鸡，还是你隔三差五从我这儿‘借’走再也没还过的粮票和肉？亦或是贾张氏天天堵在我门口的咒骂？这场你来我往，你算计我迁就的‘情分’，不过是你精心编织的一场戏罢了，可惜啊，我以前眼瞎，心也瞎，没看明白。”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像是在拂去什么脏东西。
院子里本是无风，此刻却平地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卷起几片枯叶和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往秦淮茹脚下扑去。那风来得蹊跷，只绕着秦淮茹打转。
秦淮茹正想张嘴反驳，脚下突然一滑，像是踩了个圆溜溜的石子，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惊呼一声便向后倒去。慌乱中，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恰好抓住了晾在院里的一根竹竿，上面还挂着几件刚洗过没拧干的衣服，其中一件正是棒梗穿小了打着补丁的旧棉袄，湿哒哒的，分量不轻。
“哗啦——啪！”
晾衣竿本就不甚结实，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拉扯，应声而断。秦淮茹连人带竿，还有那几件湿漉漉沉甸甸的脏衣服，一股脑儿全摔在了地上。地上本就有些尘土，被她这么一压，顿时泥水西溅，她沾了一身泥水，头发也散了，发髻歪到一边，狼狈至极。那件棒梗的旧棉袄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她脸上，湿冷的布料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霉味，让她差点窒息。
何雨柱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扒拉掉脸上的棉袄，露出沾着泥污的脸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说过，善恶有报，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场，给你们醒醒神。”
他不再看院中那两个惊魂未定的女人，一个抱着脚哀嚎，一个坐在地上发愣，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从今往后，我何雨柱的钱，一分一毛，你们也别想再拿到。”
“还有，没事少往我跟前凑。今天这点事，全当是给你们提个醒，再有下次，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院内的一切，也隔绝了过往的种种。
院子里，贾张氏忘了脚疼，只是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秦淮茹也忘了身上的泥水和疼痛，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断掉的竹竿和散落一地的湿衣服，婆媳二人大眼瞪小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一丝茫然。
刚才那阵邪风，那脚底莫名其妙的打滑……真是报应来了？这傻柱，难道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秦淮茹心里一个劲儿地打鼓，今天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她甚至觉得，何雨柱关门前那一眼，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让她感觉比冬天的冰坨子还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