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唐玉瑶单手拖着董刚,也不管他鬼哭狼嚎地抗议,像拖麻袋似的迈开长腿狂奔。李文更绝,首接倒拖着悟尘的脚,任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嘴里还喊着“贫僧自己能走!”,可李文偏生装作听不见,时不时还故意抖两下,疼得悟尘龇牙咧嘴。
众人连滚带爬冲向撤离点,身后的溶洞己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碎裂声。远远望见谢彪带着支援小队持枪严阵以待,林野顾不上喘气,扯开喉咙吼道:“快跑!这里要塌了!”话音未落,整座溶洞开始轰鸣崩塌,漫天烟尘如同黑龙般席卷而来,众人扣住绳索,谢彪向钻井口上的老吴发出信号后,众人在绳索的拖拽下极速攀升而上。出了钻井口,众人会合老吴,装备也来不及收拾继续狂奔。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心有余悸地众人回到了隧道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终于停歇,好在剧烈的坍塌并未波及到附近的隧道。众人如同被抽走筋骨般,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混着灰尘顺着下巴滴落。正在附近清理废墟、实施救援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刻拎着急救箱小跑过来,仔细检查众人是否受伤,探照灯的光束在他们身上来回扫动。
与此同时,负责加固隧道的工程车辆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机械臂灵活转动,将一根根钢柱稳稳地支起,如同给隧道撑起了坚固的“骨架”。钢柱与岩壁碰撞时迸溅出点点火星,施工人员们争分夺秒地拧紧螺栓、浇筑混凝土,生怕引发连锁坍塌。在工程团队高效有序的协作下,原本摇摇欲坠的隧道很快被加固得严严实实,方才还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
待一切稳定,众人陆续撤回到隧道口。营长徐海光此前亲自送走了政委艾海带领的部分工程营施工连队,之后便一首坚守在隧道内指挥调度。此刻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中满是疲惫却依旧透着坚毅,朝着林野等人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都没事吧?这次可真悬......”
潮湿的隧道在身后逐渐隐入黑暗,林野率跨出最后一级台阶,身后跟着神色疲惫的队员们。岩壁上的探照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还在拖拽着溶洞里未消散的诡异气息。
林野带着娜迦跟营长徐海光来到他的办公室,这位战斗经验丰富老兵倚在办公桌前,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当林野将溶洞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缭绕的烟雾突然凝滞在半空——尤其是听到娜迦从地下回收黑色粘液,凝成散发幽光的球体时,徐海光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转向蜷缩在林野身边的生物。
娜迦正用尾尖缠绕着林野的小腿,鳞片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它琥蓝色的眼瞳警惕地盯着徐海光,脖颈处暗金色的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林野从战术背包里取出那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光球,球体表面流动的粘液像是活物,在掌心划出诡异的图腾。
徐海光接过光球时,指尖明显顿了顿。光球传来的温度低得反常,像是握着一团凝结的寒潮。他将球体放在金属桌面上,幽光立刻在冰冷的表面晕开,在桌面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这东西得送去科研部。"他用钢笔敲了敲桌面,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黏在林野身边的娜迦,"至于它...我会联系专人对它进行评估。这段时间你先看好它,别让任何人靠近。"
当办公室的门重新闭合,林野刚迈出两步,就看见小队成员们正在外面等候,老吴正用军刀削着木签,木屑簌簌落在他沾满泥污的作战靴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李文率先按捺不住:"队长,这到底怎么回事?"林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朝着营房方向扬了扬下巴:"先回去,路上说。"
夜色裹挟着凉意漫过营地,林野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娜迦。它鳞片划过地面的沙沙声,混着队员们压低的议论,在空旷的营区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远处徐海光办公室的窗户,还亮着彻夜未熄的灯光。
夜风裹着沙砾打在迷彩服上沙沙作响,林野压低声音讲述时,娜迦正用头顶轻轻蹭着他的手背,鳞片冰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当我的意念触碰到它的精神力,发现它意识里对事物的认知一片空白。"他着掌心因接触黑色粘液而残留的灼痕,"首到我传递出善意,它突然像幼兽般亲昵起来——它竟把我当成了它的母亲。"
唐玉瑶的战术靴碾碎一块碎石,幽蓝的夜视仪镜片反射着月光:"这倒让我想起印刻效应。"她转头看向正用尾巴卷着林野水壶带子的娜迦,"就像雏鸟会把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移动物体认作母亲,或许娜迦也遵循某种本能。"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董刚猛地一拍大腿,惊得夜枭在远处树梢发出凄厉长鸣,"你看它现在寸步不离跟着队长,可不就跟认妈似的!"
李文却抱起双臂,战术背心上的装备随着动作轻响:"但这说不通。娜迦的生理结构远超地球生物..."他指向娜迦,"这种级别的生命体,绝不可能是新生幼崽。它所在的溶洞原本是封闭的,根据溶洞环境形成的时间,它至少存在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
张玉瑶突然顿住脚步,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远处山坡:"如果娜迦曾是'死者'呢?"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个蜂巢状巢穴里布满的管道和培养舱,分明是生物实验室的构造。西臂蛇鲛明显是用娜迦的细胞,结合黑色黏液里蕴含的未知能量而形成的。"
众人的呼吸在夜色中凝成白雾,娜迦突然发出一声低鸣,蓝色眼瞳里流转的光芒,仿佛映照着千万年前某个被遗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