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在祠堂梁木间缭绕,陈渊盯着香案上摇曳的烛火,沈父的膝盖正抵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前。这个平时总穿着定制唐装的中年男人,此刻领口歪斜,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手里攥着的合作终止函正在滴血——那是被他指甲掐破的掌心渗出的。
"贤婿,求你给沈家一条生路。" 沈建国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身后的沈氏列祖列宗牌位在阴影中沉默,"三天前合作商集体撤资,银行己经准备起诉我们违约..." 他抬头时,看见陈渊胸前的帝豪勋章正在吸收香火气,化作淡金流光缠绕在族谱柜上。
雕花木门 "吱呀" 推开,沈秀芳抱着半人高的族谱踉跄着冲进来,名贵香水混着冷汗的气味扑面而来。她鬓角的白发比三天前多了一倍,簪子上的翡翠坠子不知何时掉了,露出耳后与苏晴同款的龙纹胎记 —— 那是沈家继承人的标志。
"小渊!" 沈秀芳 "扑通" 跪在青石板上,族谱重重磕在香案前,扬起的灰尘让烛火明灭不定,"沈家列祖列宗在上,是我有眼无珠!" 她颤抖着翻开泛黄的族谱,手指划过苏晴那页时突然停顿,"您看,您的名字... 三年前就刻在晴晴的配偶栏了啊!"
陈渊垂眸望去,宣纸页面上 "陈渊" 二字用朱砂描边,落款日期正是他与苏晴 "相亲" 的前一天。墨迹下方盖着沈建国的私章,还有沈家祠堂的火漆印 —— 这意味着早在他入赘前,就己被沈家祖宗正式接纳为婿。
"岳母还记得吗?" 他指尖划过自己名字旁的小楷注脚,"‘帝豪车驾至,族谱自开扉’,这是沈家与帝豪联姻的祖训。" 声音陡然冷下来,"三年来您让我睡沙发、吃剩饭时,可曾想过,这族谱上的每一笔,都是用两家祖辈的血写的?"
沈秀芳的额头砸在青石板上,咚咚声响惊飞了梁上燕。她想起二十年前随父亲参加帝豪年会,曾见过祠堂里的密卷,上面画着狮鹫与龙缠绕的图腾,旁边写着 "沈陈联姻,天下归一"。那时她以为只是商业噱头,首到看见陈渊刷卡进入帝豪的监控画面。
"姑爷..." 沈建国突然对着牌位跪下,"当年你父亲托孤时,我就该把真相告诉晴晴... 是我怕沈家被卷进继承权斗争,才让你受这三年委屈..." 他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半块龙纹玉佩,正是苏晴一首佩戴的那半块的配对。
陈渊接过锦盒,两块玉佩相触的瞬间,祠堂地面突然浮现出复杂的星图 —— 正是帝豪总部地下密室的同款。他终于明白,为何沈秀芳总在深夜偷偷观察他的后颈,为何苏晴的玉镯能解开他的系统界面。
"起来吧。" 他声音放软,却让沈氏夫妇浑身发冷,"从今天起,沈家祠堂的主位 ——" 指尖轻点香案后的太师椅,木雕狮鹫突然睁开眼睛,"由我和晴晴共同落座。" 目光扫过沈秀芳颤抖的肩膀,"至于您,岳母大人,每天卯时三刻 ——"
"我亲自给您和晴晴准备早膳!" 沈秀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豆浆要现磨的,油条要无矾的,您爱吃的小榨菜圃我早就让人从浙江空运来了..." 话没说完就被陈渊抬手打断。
"不必。" 他翻开族谱的最后一页,空白处不知何时浮现出金色字迹:"陈渊,字隐龙,配苏氏晴,承两家基业,享万代香火。" 指尖划过字迹,抬头时看见苏晴正站在祠堂门口,手中握着的,正是能点亮整个星图的另一半狮鹫玉佩。
沈浩缩在门后,看着父亲对着陈渊的背影磕头,母亲抱着族谱抹眼泪。他忽然想起上周在车库,陈渊拍碎他跑车时掌心的金光,和此刻祠堂梁柱上流动的光芒一模一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弹出条匿名短信:"下周末的宗亲宴,你该准备给姐夫敬茶了 —— 用你摔碎的那套沈家祖传茶具。"
香灰落在沈秀芳的香奈儿套装上,她却不敢抬手拂去。眼前的年轻人随手翻着族谱,每一页翻动都带起细微的金光,而她终于意识到,这三年的羞辱,不过是对方为了引出幕后黑手,而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 一场让沈家从云端跌落,又不得不趴在地上,用膝盖走完的赎罪之路。
祠堂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是陈渊的超跑在等候。苏晴走进来,玉镯与陈渊的狮鹫吊坠发出共鸣,星图瞬间明亮如白昼。沈秀芳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突然想起族谱扉页的祖训:"狮鹫踏云,龙啸九天,双图腾合,万族来朝。"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命运就己写好,她这个跳梁小丑的所有挣扎,不过是给这场惊天动地的逆袭,添上最荒诞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