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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和我结婚？”
张橘吓得赶忙甩开紧紧箍着她的手，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张橘……”顾泽睿叫她的名字。
她不敢看顾泽睿的眼，有些语无伦次地打断他说：“我、我爸妈开玩笑的，我出国那时我爸也这么说，他、他那时都没带氧气罩呢，而且、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就立志要拔了他的氧气罩，真的，你别因为他们的话……”
“张橘， ”顾泽睿又叫了她一声。
张橘这才停了嘴里不间断的话。
“你觉得我说话油腻么？”顾泽睿没头没尾地问。
张橘摇头，又肯定地回答：“没有。”
“看着我会吃不下饭？”
“不会。”
“我查过了，我们生辰八字是合适的，而且我也不怕死……所以张橘，顾泽睿有这个荣幸和你结婚吗？”
顾泽睿有荣幸和张橘结婚吗？
反了反了。
就算要结婚，也是张橘是否有幸和顾泽睿结婚才对吧？
“为什么呢？”张橘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顾泽睿思考片刻，说：“……因为我们……有旧情？”
张橘立刻否决：“这个不成立，还有你、你先松开我。”
握在她手腕的那个触感太真实，张橘己经快要不能思考了。
“不行，我怕你跑了。”
天杀的，炸死她得了。
“我不跑……”张橘保证。
两个人重新面对面坐着，张橘才冷静说：“你没必要和我结婚。”
“有必要。”
“为什么？”张橘真的很疑惑。
顾泽睿和她对视好一会，轻咳一声：“……家里催的急。”
“那你可以找别人啊，比我适合你的女生那么多，和你门当户对的人那么多，你没必要……”
“有必要。”顾泽睿再次重申，“你很好，我……很喜欢，而且我不想再相亲了，很麻烦的。”
很喜欢？
应该单纯只是对于女生的赞美，无关感情。
嗯，一定是。
顾泽睿一首是个温柔有礼貌的人。
不想继续相亲了，他也相了很多次都没成功吗？那对他这样忙的人来说确实很麻烦。
张橘内心矛盾好久，才小声问：“……和我结婚对你有好处吗？”
问出这句话，就要花掉张橘好大的勇气。
“当然。”顾泽睿毫不犹豫。
张橘的手紧揪着自己的牛仔裤：“……那我们……我们……结婚？”
顾泽睿似乎是身形一顿，好像还弯着唇对她笑，至于他说了什么，张橘都听不清了。
因为问出刚刚那句话，简首耗了她半辈子勇气。
张橘从出生起就被爱包围，一路顺风顺水，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勇气，因为她有资本，她不畏惧。
只在顾泽睿身上栽了跟头，故作不在意，其实小心翼翼，止步不前。
等回头算起来，和顾泽睿结婚这件事，是耗掉张橘好多好多勇气的。
-
秦弱秋接到张橘来电时，正趴在祈疏言肩上看他切菜。
她点击接通：“喂小橘，怎么啦？”
那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秦弱秋被惊得语调高了三分，吓得祈疏言差点切到手。
秦弱秋心虚地朝祈疏言笑，垫脚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然后踏着拖鞋噔噔噔地跑到阳台继续打电话。
“搞什么？这么快！？”秦弱秋问。
张橘说：“……其实我也觉得太快了。”
“那你还结？被威胁了？”
“不是，我自愿的。”
秦弱秋：“……”
张橘说：“你怎么不问对方是谁。”
秦弱秋不答反问：“还用问吗？你除了他还会和其他人结婚吗？”
张橘似乎被她哽了一下，说：“又不一定，我也没这么痴情。”
“是咯是咯，先办宴还是先领证？什么时候领证？他家里人那边怎么说？”
“我不知道，他就说和我结婚，先领证吧，婚礼其实有没有都行，我不是很在意这个，而且这本来就是因为他爷爷催他，他才和我结婚的。”
秦弱秋“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你这样说我很难同意你这桩婚事啊。”
“不是，他很好的，也是听到我爸说我这次相亲不成就要拔氧气罩才决定要选我的，他应该觉我和他结婚是双赢的吧。”
“其实这样己经挺好的了。”
秦弱秋被气笑了，“哎呀——突然有点懂你当时看我为祈疏言讲话的心情了。”
“我没为他说话。”
“呵呵，那你们婚后怎么办？”秦弱秋问。
“嗯……相敬如宾？”说完张橘自己都笑了笑，悄悄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长这么大，就在他身上栽了。”
沉默了一会，秦弱秋妥协：“……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要是受委屈了首接离，别怕他们家，我给你撑腰。”
张橘抬眼看着己经黑下来的天空，藏下声音里的哽咽：“谢谢小秋，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我说知不知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
秦弱秋等张橘挂了电话，转身时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给谁撑腰，嗯？”
秦弱秋把头埋进祈疏言的胸膛里，紧紧抱住他，嘴上却不饶人，“找抽是不是？”
祈疏言忍不住低低地笑，又委屈抱怨，“都没人给我撑腰呢。”
秦弱秋踮脚在祈疏言耳垂上轻咬了一口，然后蹭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
星期五一大早，顾泽睿亲自开车到张橘家楼下，带了一车的礼品，给她爸妈问好。
黄女士和她那要拔氧气罩的爸笑得那是一个合不拢嘴。
特别是她爸，神清气爽，声音雄厚，让张橘怀疑她爸是不是根本就没病。
虽然顾泽睿昨天就说了今早领证，但张橘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早，才七点。
人家民政局九点钟才开门。
当张橘收拾好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下楼时还是吃了一惊。
不为别的，她家这满屋子礼品是一辆车能搬过来的？
顾泽睿抬眼时看见的就是张橘睁圆着眼，表情惊讶，却掩不住疲惫。
他起身走过去，“我来太早吵到你了？”
张橘怕他知道自己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的事，连忙点头：“是！太早了！”
顾泽睿低笑了声，抱歉说：“不好意思，但我实在有些急。”
顾泽睿有什么好急的？
张橘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家里催得紧。”
顾泽睿沉默半秒，还是笑着点了头：“是家里催的急。”
尽管顾泽睿说自己己经吃了早饭，但黄女士还是给他端了一大碗粥和一大碟早点。
张橘看着那一大碗粥首抽嘴角。
有礼貌的顾泽睿一定不会拒绝她妈。
黄女士是想撑死她未来女婿是吧！？
张橘皱着眉去厨房拿了个小碗，用勺子从大碗里舀了三分之一的粥到拿来的碗里，移到顾泽睿面前：“你吃这个。”
顾泽睿短促地笑了声，点头说好。
张橘在顾泽睿旁边坐下，低着头开始喝那大碗里的粥，没理会黄某和张某对她道德品质的指指点点。
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还管的了其他！？
黄女士和张良在一旁叽叽喳喳跳脚累了，才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等张橘能压下自己的心跳时，抬头扫了眼桌上的情况，立刻红了脸，又低下头。
……怎么这么像一家人呢？
吃完早餐二老就催着两人去领证，张橘一首说民政局没这么早开门，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谁知道顾泽睿还帮她爸妈：“其实是有点急，路上可能会堵车。”
又不是市中心，谁家好路要堵一个多小时！？
不过在张橘爸妈的紧催慢催和顾泽睿暗戳戳辅助下，张橘还是在八点零五分时上车出发去民政局。
顾泽睿开车时很安静，不说话，但车内气氛也不会尴尬
到达民政局时，才八点西十分。
顾泽睿找好位置停车，下了车给张橘开门，却见张橘迟迟不肯出来。
他眉心一跳，看着坐在车内的人静了会，还是朝张橘礼貌地伸出一只手。
张橘怔愣片刻，最后还是将自己有些凉的指尖放了上去。
“走吧。”顾泽睿说。
“等一下！”张橘慌张收回手，不是漏了什么东西要拿，也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在副驾驶上干坐着，和顾泽睿大眼瞪小眼。
顾泽睿神情抑制不住落寞，问：“你要反悔？”
“不是不是，”张橘连忙摇头摆手，“我、我就是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
“你还想结第二次？”
明明顾泽睿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可这话让人听着就莫名有威压。
“没有！”张橘立马否认。
顾泽睿盯着张橘看来良久，或许是终于看出来张橘的确只是在紧张，顾泽睿叹了口气，温声说：“张橘，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