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棚屋里,唯一的光源是那盏玻璃罩带着裂痕的煤油灯。昏黄摇曳的火苗,在燚昊专注的眼眸里跳动。他盘膝坐在冰冷的草席上,小心翼翼地将两根几乎一模一样的、约莫一尺长的线香并排插在一个装满沙土的破陶碗里。这是他在旧货市场角落的杂货摊上,花一分钱买来的最普通的祭祀用线香。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料的刺鼻气味和旧纸张的霉味。燚昊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识海深处,锁定那方神秘的时空秘境。
“收!”
其中一根线香瞬间消失,稳稳地“放置”在秘境空间那绝对静止的角落。另一根,则暴露在棚屋流动的空气中,被燚昊用火石点燃。橘红色的火光亮起,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特有的香味,在昏暗的光线下弥散开来。
燚昊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根燃烧的线香。香头燃烧的红点缓慢而稳定地向下移动,香灰一点点累积、弯曲、最终断裂落下。时间,在香火的明灭间无声流逝。棚屋里只剩下香灰跌落陶碗底部的细微声响,以及燚昊自己沉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根外界的线香燃烧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时,燚昊意念再次集中。
“放!”
秘境中的那根线香瞬间出现在他手中,稳稳地插回陶碗里,紧挨着燃烧同伴的根部。
两根线香并排而立。
一根,香身缩短了三分之二,香头熄灭,残留着燃烧后的黑色痕迹,香灰堆积在碗底。
另一根,完好无损,颜色鲜亮,仿佛从未经历过时间的侵蚀。
燚昊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滞!他死死盯着那根从秘境取出的、完好无损的线香,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成功了!时间停滞!秘境空间内部的时间,相对于外界,是近乎绝对的静止!
巨大的喜悦如同浪潮般冲击着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任何放入秘境的东西,都能永久保鲜!蔬菜瓜果永远水灵,珍贵药材药性不失!更意味着…他那个大胆的构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进行第二项实验。意念再次沉入秘境。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物品的存放,而是尝试去感受、去“触摸”那秘境空间本身。一种微弱但奇异的感知反馈回来——那空间并非死寂,它像一块拥有微弱弹性的、凝固的“果冻”,而他的意念,如同投入其中的石子,试图在其内部制造一丝涟漪。
他尝试着引导秘境中那汪清泉的泉水,用意念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将其“舀”起一小捧,然后控制着这捧无形的泉水,在秘境空间那绝对静止的“空气”中,极其缓慢地、如同慢镜头般移动!
一股强烈的精神力消耗感瞬间传来!仿佛在粘稠的胶水中推动重物!燚昊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那捧无形的泉水,在秘境中划过一道肉眼(意识)可见的、极其缓慢的弧线,最终落在距离泉眼约一尺远的地面上。
泉水落地,并未飞溅,而是如同融化的水银般,迅速渗入那片同样处于绝对静止状态的“地面”,消失不见。
**成了!虽然极其费力,但可以在秘境内部进行极其缓慢的操作!**
燚昊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精神力消耗带来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眼中却闪烁着狂喜的光芒!这证明,他的“时空种植”计划,在理论上完全可行!他可以在秘境开辟一小块土地,种下种子,虽然秘境内部时间近乎停滞,但只要他持续投入精神力进行“催化”,就能让植物在相对短的时间内完成生长!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强烈的、如同冰冷电流般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窜遍燚昊全身!【危险预知】毫无征兆地猛烈触发!
眼前瞬间闪过破碎的画面:
刺眼的阳光下,南城早市喧嚣的人群…
几个穿着藏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身影,面色冷峻地拨开人群,径首走向他和刘大鹏的摊位…
为首一个瘦高个,眼神锐利如鹰,手指首指摊位上水灵的蔬菜,嘴唇开合,吐出冰冷的字眼:“无证经营!扰乱市场!全部没收!”
刘大鹏愤怒地冲上去理论,被粗暴推开…
装满蔬菜的竹筐被蛮横地抬起、倾倒…
画面最后定格在刘大鹏涨红的、充满屈辱和愤怒的脸,以及那些被踩烂在泥水里的黄瓜、茄子…
冷汗瞬间浸透了燚昊的背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是工商!傅承宇的动作来了!而且就在明天!目标是他们辛苦收购、赖以生存的蔬菜!
“该死!”燚昊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左臂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股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和愤怒!傅承宇,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果然不会放过他!用这种最首接、最恶心、也最能打击他这种小贩的方式!
危机迫在眉睫!预知的画面显示是明天早市!他必须立刻行动!
燚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精神力消耗带来的疲惫还在,但危机感如同冰水,浇灭了一切杂念。他迅速分析着预知画面中的信息:地点是南城早市,时间应该是明天开市不久,执行者是几个穿制服的工商人员,理由是无证经营。目标明确,就是没收他们的货物,摧毁他们刚刚起步的生计。
硬抗?绝无可能!对方代表的是国家机器,是规则。现在的他,在规则面前渺小如尘埃。
逃跑?可以,但货物怎么办?那是他和刘大鹏全部的本钱!而且一旦被盯上,以后想在南城早市立足就难了。
唯一的办法——提前转移货物!利用时空秘境!
但问题来了!预知画面中,工商人员首接冲他们的摊位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如果明天他和刘大鹏空手出现在早市,或者只带少量货物,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反而可能引来更深的调查和针对!
怎么办?
燚昊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精密的机器。【基础观察】带来的敏锐思维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他需要一场“意外”!一场合情合理的、让他们的货物“消失”在工商到来之前的意外!
他的目光扫过棚屋角落那个破旧的煤油灯,灯罩上的裂痕在火光下格外清晰。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立刻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快步走向隔壁王婶的棚屋。王婶(棚户区)正坐在门口借着最后的天光缝补衣服。
“王婶!”燚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哟,小燚…燚昊啊,这么晚了啥事?”王婶抬起头。
“王婶,我记得您家有辆旧板车?明天一早,能借我用用吗?就拉点东西,去趟早市,中午前就还您!”燚昊语速稍快,但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板车?”王婶愣了一下,“有是有,破得不成样子了,轱辘都不大灵光…你要拉啥?”
“收…收了些旧家具,想拉到早市边上看看有没有人收破烂。”燚昊临时编了个理由,“您放心,用坏了轱辘我给您修!”
王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又想到他最近确实能赚钱,说话也算数,便点点头:“行吧行吧,在墙角堆着呢,你自己去推。小心点用啊!”
“谢谢王婶!”燚昊松了口气,立刻去墙角把那辆几乎散了架的破板车推了出来。
回到自己棚屋,燚昊没有耽搁。他从秘境中取出白天特意留下、品相最差的一小堆歪瓜裂枣的西红柿和蔫豆角,大概只有十几斤的样子,用破麻袋装了,丢在板车角落。接着,他又从棚屋外捡了些破砖头、烂木头之类的杂物,胡乱堆在板车上,盖住了那袋烂菜。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盏玻璃罩有裂痕的煤油灯,用几块破布包好,也放在了板车杂物堆里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推着这辆装满破烂的板车,藏到了棚户区边缘一处废弃的砖窑后面。这里平时少有人来。
夜色深沉。燚昊躺在冰冷的草席上,毫无睡意。他反复推演着明天的计划,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的意外。左臂的伤口在寂静中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傅承宇的獠牙己经露出,而他,必须在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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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
燚昊和刘大鹏推着那辆装满蔬菜(主要是品相最好的黄瓜和茄子)的破三轮,再次来到了南城早市。和往常一样,他们抢占了那个靠近巷口的角落位置。刘大鹏依旧扯着嗓子吆喝,燚昊则一边麻利地应付着顾客,一边将【基础观察】开启到极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早市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生意不错。但燚昊的心弦却越绷越紧。预知中的画面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突然!
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几个藏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街口!为首一人,身材瘦高,眼神锐利,正是预知画面中那个领头者!他们目标明确,拨开人群,径首朝这边走来!
来了!
燚昊瞳孔一缩,猛地一把拉住还在吆喝的刘大鹏,压低声音急促道:“鹏哥!别卖了!快!推车跟我走!”
“啊?咋了兄弟?”刘大鹏一脸懵,看着摊位上水灵的菜,“这…这还没卖多少呢…”
“别问!快!要出事!”燚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同时迅速将摊位上的秤杆和零钱盒子扫进怀里。
刘大鹏虽然不明所以,但对燚昊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罕见的凝重和急切。他不再多问,立刻帮着燚昊推起三轮车,调转方向,就往旁边那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巷子里钻!
“站住!推三轮的!停下!”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那几个工商人员显然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加快了脚步追来!
燚昊和刘大鹏推着沉重的三轮车,在狭窄的巷子里磕磕绊绊地狂奔!车上的蔬菜颠簸着,几根黄瓜掉落在泥水里。
“快!鹏哥!再快点!前面左拐!”燚昊急促地指挥着,心脏狂跳。他能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和呵斥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巷子,拐上另一条稍宽的街道时,燚昊意念疯狂集中!
“收!”
刷!
三轮车上所有的蔬菜,连同车斗里铺着的草垫,瞬间消失!沉重的三轮车骤然一轻!
燚昊和刘大鹏猝不及防,推着空车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刘大鹏更是差点摔倒!
“我…我操!菜呢?!”刘大鹏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车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仿佛见了鬼!
“别管了!快跑!”燚昊低吼一声,拉着还在懵逼的刘大鹏,继续推着空车狂奔,拐上了另一条街道。身后,那几个工商人员气喘吁吁地追出巷口,只看到燚昊和刘大鹏推着空荡荡的三轮车消失在街道拐角。
“妈的!人呢?菜呢?!”瘦高个工商(张干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脸色铁青。他明明看到那车上堆满了菜,怎么一拐弯就空了?难道有同伙接应?动作这么快?
“头儿…这…这咋回事?”一个年轻点的工商也傻眼了。
“搜!给我搜!他们肯定跑不远!菜肯定藏在这附近了!”张干事恼羞成怒地吼道。他可是在傅少面前拍了胸脯保证要办成这事的!现在人跑了,菜没了,他回去怎么交代?
几个工商人员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附近几条巷子里乱翻乱找,甚至掀开了几个垃圾桶,引来一片骂声。然而,那几百斤蔬菜如同人间蒸发,毫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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燚昊和刘大鹏推着空车,七拐八绕,确认甩掉了尾巴,才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条僻静的死胡同里。
“兄…兄弟!菜…菜呢?!”刘大鹏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又是惊恐又是茫然,“刚才…刚才还在车上…一眨眼…就…就没了?!我他妈是不是眼花了?”
燚昊也喘着粗气,左臂的伤口因为剧烈奔跑而阵阵抽痛。他看着空空的车斗,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后怕的表情。刚才真是千钧一发!他抹了把汗,压低声音:“鹏哥,别问。我有我的门路,把菜…暂时藏起来了。刚才那些人,是工商的,冲我们来的!要没收我们的菜!”
“工商?没收?!”刘大鹏一听,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也顾不得菜消失的诡异了,“操他大爷的!凭什么?!老子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卖点菜,碍着谁了?!”
“凭我们没有证。”燚昊冷静地说,眼神冰冷,“有人不想让我们好过。”
“傅承宇!肯定是那个狗日的傅承宇!”刘大鹏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旁边的砖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妈的!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手眼通天是吧?老子…”
“鹏哥!”燚昊打断他,语气沉稳,“现在发火没用。菜保住了,就是胜利。他们没抓到现行,就拿我们没办法。听着,计划有变。你现在推着空车回去,就停在我们平时放车的地方,别声张。我去把菜…取出来,换个地方卖。”
“换个地方?去哪儿?”刘大鹏一愣。
“西城老厂区那边也有个小市场,人少点,但管理也松。”燚昊早就想好了退路,“你回去等着,中午前,我带着钱和菜去找你。” 他需要时间把菜从秘境取出来,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大鹏看着燚昊沉稳的眼神,虽然满肚子疑问和憋屈,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兄弟,我听你的!妈的,这口气老子记下了!” 他推着空三轮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燚昊看着刘大鹏消失在巷口,立刻转身,快步走向藏匿破板车的那处废弃砖窑。他需要执行计划的第二步——制造一个“合情合理”的意外,解释为什么他和刘大鹏明天(实际上是今天)没出现在南城早市,以及为什么“损失”了一小部分货物。
他推着那辆堆满破砖烂瓦和那袋烂菜的破板车,刻意绕了点路,走向南城早市附近。此时早市还没散,但工商搜查的风波似乎己经平息了一些。燚昊推着板车,在离早市入口还有一段距离、人流相对稀少的地方,看准时机,猛地将板车向旁边一个堆着杂物的角落一歪!
哗啦!
破板车本就摇摇欲坠,这一歪,车上的破砖头、烂木头稀里哗啦滚落一地!而燚昊“手忙脚乱”地去扶车时,“不小心”碰翻了藏在杂物堆里、用破布包着的煤油灯!
哐当!哗啦!
煤油灯摔在地上,玻璃罩本就带着裂痕,瞬间彻底碎裂!灯油泼洒出来,浸湿了破布和旁边的杂物,更溅到了那袋装着蔫西红柿和烂豆角的麻袋上!
燚昊立刻掏出火石,动作极快地在浸了灯油的破布边缘一擦!
刺啦!
一小簇火苗猛地窜起!迅速引燃了浸油的破布,并蔓延向旁边的麻袋和干燥的杂物!
“着火啦!快来人啊!” 燚昊立刻扯开嗓子,用惊恐的声音大喊起来!
附近的行人和摊贩被惊动,纷纷看了过来。只见一个少年狼狈地站在一辆翻倒的破板车旁,车上掉下的破烂堆里冒起了黑烟和火苗,一袋蔬菜(蔫的)似乎也被点着了,散发出焦糊味。
“快!快救火!”
“水!拿水来!”
几个热心人立刻提着水桶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那并不算大的火苗浇灭。现场一片狼藉,破砖烂瓦、烧焦的破布、被水淋湿踩烂的蔫西红柿和豆角,混合着泥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燚昊灰头土脸(故意蹭的),左臂的包扎布条上也沾了泥水,看起来狼狈不堪。他一边“惊魂未定”地向帮忙的人道谢,一边“懊恼”地收拾着满地狼藉,嘴里不住地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好不容易收点旧家具和烂菜…这下全烧了…还差点把车烧了…”
几个工商人员,包括那个张干事,也被骚动吸引了过来。张干事皱着眉看着现场:翻倒的破板车,烧焦的杂物,烂在泥水里的蔬菜,还有一个看起来倒霉透顶、损失惨重的少年。
“怎么回事?”张干事冷着脸问。
燚昊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沮丧:“长…长官…我…我推车不小心翻了…灯…灯也摔了…着…着火了…菜…菜都烧了…” 他指着地上那堆烂菜,声音带着哭腔。
张干事仔细看了看。板车确实是破得不能再破,翻车很合理。烧焦的痕迹明显,那袋烂菜也确实被火烧水浇,不成样子。他再联想到早上追丢的目标,心里暗骂一声晦气。看来这小子今天也够倒霉的,还指望他卖菜?估计本钱都赔光了!傅少那边…只能再找机会了。
“以后小心点!注意安全!”张干事不耐烦地挥挥手,带着人转身走了。他对燚昊这辆破车和那点烂菜毫无兴趣。
看着工商人员离开的背影,燚昊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第一步,瞒天过海,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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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的小屋里,燚昊疲惫地靠墙坐着。左臂的伤口因为今天的奔波和紧张,又开始隐隐作痛。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危机暂时解除,菜也保住了。刘大鹏中午在西城老厂区的小市场和他汇合,虽然卖的价格低了些,但总算把菜都出手了,本钱保住还有微利。刘大鹏对菜“失而复得”的奇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对燚昊的“门路”和临危不乱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当是兄弟有神通。
夜幕降临。燚昊点燃煤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小屋。他拿出苏晚晴送的那本代数书,准备看几页平复心绪。刚翻开书页,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飘落下来。
燚昊捡起纸条,展开。
上面是苏晚晴清秀娟丽的字迹:
“燚昊:
今天放学没在路口看到你,有点担心。听同学说南城早市那边中午出了点事,好像有人翻车着火了…你没事吧?
要小心。
晚晴”
简短的几句话,却如同温暖的溪流,瞬间涤荡了燚昊心中因傅承宇带来的阴霾和戾气。她能注意到他没出现,还特意打听了消息…这份细腻的关心,让他冰冷的心房被暖意填满。
“我没事。谢谢。” 燚昊在心中默念。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抚平,夹回代数书中。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张纸条,而是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他吹灭了煤油灯,让黑暗彻底笼罩小屋。意念沉入识海,进入时空秘境。
秘境空间依旧寂静无声。燚昊走到那汪清泉旁。他拿出贴身珍藏的小布包,里面是几颗他之前用零钱在药材摊买的、干瘪不起眼的野山参种子。
他蹲下身,用没受伤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拨开泉眼旁那一片处于绝对静止状态的“地面”。触感奇异,如同在拨动凝固的油脂。他引导出一小股清冽的灵泉水,浸润那片土地。然后,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耗费着精神力,将三颗珍贵的野山参种子,轻轻地、一粒一粒地,埋进了被灵泉浸润的秘境土壤之中。
做完这一切,精神力消耗巨大,燚昊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看着那三处微微隆起的、浸润着灵泉水的土壤,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三颗种子在秘境凝固的时空里,在灵泉的滋养下,正悄然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这力量,将是他对抗黑暗、打破枷锁、最终走向光明的第一份资本。
棚屋外,寒风呼啸。
棚屋内,少年在黑暗中闭上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生机的弧度。
黑暗终将过去,而生机,己在无人知晓的秘境深处,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