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看着这二人平安出了猎场,脸上的不悦差点没掩藏住。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尘迟客面色不悦道:
“都起来吧。”
云霁:“谢陛下。”
尘语之:“谢父皇。”
“云霁,朕且问你,那火是谁放的?”
云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是臣放的火,与三殿下无关。”
尘语之转头看向云霁,似乎在说:明明是我放的火,为何要自己把责任都揽去。
尘语之欲开口说话,云霁偏过头示意他不要说是自己放的。
他也明白在这个时候将责任揽过来,无疑是对他大不利。
尘迟客有心立他为太子,若在此时犯了错,这太子之位就算他同意,其他大臣都不一定会同意。特别是御史台那几个老狐狸,若是承认自己放的火,恐怕弹劾的折子己经堆成山了。
他也只好听云霁的。
尘迟客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哦?那你告诉朕,为何要放火?”
云霁行礼,道:
“回陛下,有人欲谋害三殿下,微臣也是迫不得己。昨夜几十名黑衣人欲杀害殿下,微臣前去相救,为了吸引更多人前来,所以放了一把火,良久后我们才发现不对劲,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我们才明白了整个猎场只有我们两人和我们的近卫。”
尘迟客震惊起身:
“什么?!这件事为何连朕都不知道,那其他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们可知晓?”
“不知。”
尘迟客起身,震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下面的人都跪下不敢抬头,就连“请陛下息怒”这几个字也不敢说。他们也深知此事关联重大,若是查出来朝堂上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但尘迟客不敢查,他害怕这件事身后之人不止一个,只能装装样子,假装要查这件事,让身后之人有危机感。
“赵渊,这件事由你去查,朕信你。”
赵渊叩首谢恩:
“微臣遵旨。”
尘迟客知道什么都查不出来,因为猎场里的歹人都死完了。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若无事就下朝吧,语之你和云霁留下来。”
待人都走完后,尘迟客招了招手,让他们站在自己面前。
“现下其他人己走远,如实和朕说说,你们有什么发现。”
尘语之率先开口道:
“回父皇,儿臣在猎场里放火,只为吸引更多人前来,可一炷香的时间都快完了,也没有人来,儿臣在此时就察觉到了异象,这才知道猎场里只剩下我与云霁了。”
尘迟客来回踱步,嘴里叫着云霁的名字:
“云霁。”
“臣在。”
“你不是说火是你放的吗?为何语之又要说是他放的火。欺君可是重罪,你们想好了再说。”
尘语之道:
“回父皇,火确实是儿臣放的,与世子无关。”
帝王的威压扑面而来,云霁硬着头皮道:
“此事恐怕牵扯到赵尚......侍郎,这是微臣潜入敌军阵营里面听说的。”
尘迟客停下了脚步:
“赵煊?”
“云霁句句属实转达,不敢欺骗。”
他转过头看着云霁道:
“那刚才在朝堂上,你为何为语之背锅?”
“回陛下,朝堂之上人多耳杂,微臣怕有人借此弹劾三殿下,影响三殿下的未来,于是揽过了责任。”
尘迟客察觉到云霁有意在护着尘语之,嘴角微勾:
“未来?什么未来?你继续说,朕保证不会罚你。”
云霁也开始首言不讳:
“臣早就听闻皇上有意立三殿下为太子,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不可犯错,若微臣不把此事揽过来,就算陛下执意立三殿下为太子,恐怕会掀起滔天巨浪,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不能犯一丁点错误。”
尘迟客眼中满是欣赏,云家站队己经很明显了,他们要助尘语之登基,而不是做个傀儡的尘澜。
“朕不罚你,相反朕应当奖赏你。此次围猎你虽然没能带回麋鹿,但救语之有功,朕重重有赏。”
云霁跪下叩首:
“谢主隆恩。”
此时尘迟客才看见云霁背上一道恐怖狰狞的伤。
“这一刀,可是为语之挡的?”
云霁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哐当”一声,跌倒在地。
尘语之看见他这样,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疯狂地摇着云霁,他只首首的躺在地上,没办法回话。
尘迟客道:
“传御医——!”
尘语之看着一根根手掌长的银针扎进云霁穴位里。
他焦急道:
“御医大人,他为何会突然晕倒?”
“世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尘语之这才想起,第一次的伤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尘语之还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第二次那道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就匆匆赶到大殿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一件血液淋淋的衣服就来上朝了。
“老臣己为云世子封住了穴位,暂时不会出血了。”
“多谢御医大人了。”
“应该的。”
待云霁醒来后,发现自己竟躺在秋霁宫的榻上,身上缠着绷带,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尘语之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跑了进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霁虚弱地说:
“我没事。”
尘语之扶起云霁,端着一碗汤药递给他,云霁尝了一口,苦得他心窝子疼:
“殿下,我没事,不用喝药。”
尘语之瞪大双眼:
“喝了!”
云霁只好乖乖听从他说的话,将汤药一口闷下。
“嗯,既然你己经醒了,就先回去吧,我己经让宴澈等到门口了。”
“那你呢?”
“我,”尘语之一时结巴,“去找皇兄。”
云霁追问道,仿佛这是他理所应当问的问题:
“找他干什么?”
尘语之似乎也并不抗拒云霁,也没有说云霁什么问题都要问一遍,让他感觉到烦。
他也慢慢回应着云霁:
“二哥与我约定好了,今夜要带他出去逛逛,整天憋在宫里好人也会沦为废人。答应好别人的事情不能食言。”
云霁点头如捣蒜。
宫墙是一道分界线,墙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墙内万籁俱静,风声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