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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千金入门第一天就被柴房住
暴雨砸在容家雕花铁艺门廊上，像无数把银锥子。
苏晚站在偏门台阶下，素色衬衫下摆被雨水浸得透湿，发梢滴着水，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林小姐倒是守时。"陈玉兰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这位容家长房夫人踩着珍珠扣的香奈儿高跟鞋，撑着黑伞立在门廊下，珍珠耳坠在雨幕里泛着冷光，"只是容家正门向来只迎主家血脉，你既说是长房养女......"她尾音轻挑，目光扫过苏晚颈间那枚被雨水泡得发白的翡翠平安扣——正是容老夫人当年给真千金容雨桐的周岁礼，"便从侧门进吧。"苏晚垂眸看了眼脚边水洼里自己的倒影
三天前，"暗鹰"总部将容家二十年来的财务报表、旧宅图纸、甚至家仆的生辰八字都塞进她的加密芯片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她抬眼时睫毛上的雨珠滑落，声音像浸了雪的玉："全凭夫人安排。"陈玉兰眼底闪过失望。
她原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养女会闹，毕竟容家最近在争老夫人的遗产分配权，突然多出个"长房养女"，怎么都该带点破釜沉舟的狠劲。
可眼前人垂着手站得笔首，连雨水顺着后颈流进衣领都没动，倒像根浸在雨里的竹。
"先去祠堂。"陈玉兰转身时伞沿的水溅在苏晚脚边，"容家规矩，新入家门要给列祖列宗敬茶，茶凉了可不成。”祠堂檀香呛得人喉咙发紧。
苏晚捧着茶盏跪在蒲团上，看着陈玉兰的指甲盖几乎要掐进茶盘边缘——这茶她特意用了二十年的老普洱，煮得滚沸，刚才递过来时还烫得她指腹发红。可苏晚垂眸盯着茶盏里晃动的烛火，腕间肌肉微微发力，竟让那盏茶纹丝未洒，连茶沫都没晃散。
"到底是没在容家长大。"陈玉兰接过空茶盏时终于找到了破绽，"敬茶要双手举过眉，你方才手肘都没打首。"她指尖叩了叩供桌，"王管家，带林小姐去柴房。” 王管家的白眉抖了抖。
柴房在容家后巷，常年堆着旧木料，上个月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还在那抓到过老鼠。他偷偷看了眼苏晚，却见对方只是低头理了理被雨水打皱的袖口，应了声"好"。
夜色漫进柴房时，苏晚才真正耸了耸肩。她反手锁上门，指尖顺着斑驳的砖墙一寸寸摸过去——这是特工训练里最基础的环境扫描，墙面湿度、砖缝新旧、甚至老鼠爬过的痕迹都要记在脑子里。当指尖触到第三块青砖时，她顿住了。那砖缝里嵌着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片，表面还沾着新鲜的胶水。
苏晚垂眸盯着它，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陈玉兰显然没打算让她安生，可这窃听器太业余了，连信号屏蔽层都没做——或者说，对方故意留了破绽，想看她的反应？
她屈指一弹，金属片掉进袖口的暗袋。 这个动作快得像猫叼走鱼干，连窗外的风声都没惊动。
第二日早饭时，容家餐厅的水晶灯把银器照得发亮。 陈玉兰正用银匙搅着燕麦粥，余光瞥见苏晚进门，立刻放下勺子："林小姐，容家早饭要等长辈动筷才能吃。"
"是我疏忽了。"苏晚在餐桌边站定，从随身的皮质手包里抽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昨夜我怕记混了长辈称呼，画了张族谱。"她展开图纸，墨迹未干的线条在晨光里泛着浅灰，"长房容老爷子与己故老夫人育有两子，长子容振邦（己故）、次子容振国；长房长孙容景川，次孙容景明；二房......" 王管家扶了扶老花镜，凑近看了。这张族谱竟连容家嫁出去的姑奶奶们都标了小字备注，连老夫人当年陪嫁的丫鬟如今在哪个庄子当管事都记得分明。
他喉结动了动："确实......是容家的谱。" 陈玉兰的银匙"当啷"掉进碗里。
她盯着那张纸，忽然想起昨天柴房的窃听器——这丫头昨夜根本没睡，怕是翻遍了容家二十年的旧账。
"林小姐有心了。"林婉儿从楼梯上款步下来，月白色连衣裙像朵刚开的玉兰，"只是族谱这种东西......"她指尖抚过苏晚的图纸边缘，"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苏晚抬眼，正好撞进林婉儿带笑的眼睛。那笑意太浅，像浮在水面的油花，底下藏着的刺却扎得人发疼。
她把图纸重新折好收进手包，动作慢得像在解一道密码："堂妹说的是，我刚来，总要多学。"陈玉兰捏着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晚饭有位重要客人，林小姐......"她顿了顿，"坐末位吧。"
苏晚垂眸看了眼手包，里面那张族谱的边角被折出了浅痕。
她想起昨夜在柴房摸到的窃听器，想起陈玉兰方才发白的指节，唇角极轻地勾了勾。
雨还在下，打在餐厅的落地窗上。苏晚望着窗外被雨洗得发亮的青瓦，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雨声，一下一下，像在敲摩斯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