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3602吕子乔房间。
一声堪比杀猪的哀嚎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周宇猛地惊醒。等他洗漱完毕,循着那残留的声响推开吕子乔虚掩的房门,看到的景象堪称“三堂会审”:
吕子乔像只受惊的鹌鹑,整个人裹在皱巴巴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缩在床角。脸色一半是尴尬,一半是劫后余生的苍白。而床前,矗立着两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胡一菲和曾小贤。胡一菲双臂环抱,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片,仿佛要把吕子乔从里到外解剖一遍;曾小贤则是皮笑肉不笑,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危险。房间里的空气沉甸甸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子乔,早啊。”周宇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三人。
吕子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亮,但胡一菲那冰冷的视线立刻把他刚燃起的希望掐灭。他喉咙发干,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周……周宇!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我还喘着气儿呢……暂时……”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哼!”一声冷哼从门口传来。陈美嘉抱着胳膊踱了进来,下巴一扬,火力全开:“吕子乔!你个混蛋!装抑郁症骗大家感情是吧?上厕所不冲马桶是吧?新账旧账一起算!”
胡一菲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吕子乔心上:“好玩吗?吕大少爷?装抑郁装得挺投入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是吧?”
曾小贤立刻无缝衔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和谴责:“没错!吕子乔!你这回玩脱线了!我们瞎忙活图什么?不就图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好好的!结果呢?你把我们的关心当猴耍!当猴耍啊!”他激动地挥着手臂。
周宇适时地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子乔,这次你确实过火了。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千辛万苦,毁掉它,一次欺骗就够了。”
“对不起!对不起!”吕子乔哑着嗓子喊出来,声音里是真切的哽咽,“一菲姐!曾老师!周宇!还有美嘉!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该装病骗人,不该糟蹋你们的关心……我……我简首不是个东西!”他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认栽!你们说怎么罚,我都认!绝无二话!”
胡一菲眼神凌厉:“认识到错误了?行!第一,后天早上之前,交一份五千字的深刻检查给我,好好剖析你的错误思想!第二,”她活动了下手腕,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当我跆拳道的陪练,不多,就三天。”
吕子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胡一菲目光扫过众人,意思很明确:该你们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周宇接收到胡一菲的眼神,微微挑眉,用眼神无声地传递信息:[让他当你的陪练?真不怕出人命?]
胡一菲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力道我会控制好,死不了。但那份疼痛和记忆,够他记一辈子了。]
曾小贤立刻贱兮兮地凑上前,满脸堆笑:“子乔,我的要求就简单多了!加入我的‘贤菜粉丝俱乐部’,成为我的首席粉丝管理员!顺便呢,每天准时收听我的《你的月亮我的心》,然后写篇听后感,字数嘛……不限哦~”他故意拉长了调子。
“每天?!你还不如一剑杀了我痛快!”吕子乔哀嚎。
“啧,看你这么可怜,”曾小贤装作大度地摆摆手,“那就一周吧!够意思吧?”
吕子乔一脸便秘的表情,艰难地抬手比了个OK。
“还有我!还有我呢!”陈美嘉兴奋地蹦跶起来。
吕子乔一看她那架势,头皮发麻,赶紧甩锅:“有你什么事儿啊!要提条件也轮不到你,周宇还没说呢!”
周宇微微一笑,从容地把“锅”推了回去:“正好,我一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美嘉,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吕子乔顿时一脸生无可恋,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末日。
美嘉眼睛放光,拍着胸脯对周宇保证:“放心周宇!我一定让这个混蛋长记性!”她转向吕子乔,叉着腰,“听着!从现在起,3602的公共卫生,你一个人包了!一个月!”
“凭什么啊?!”吕子乔不服。
“凭什么?”美嘉气得跺脚,“就凭你从来都是甩手掌柜!每次都是我和周宇还有关谷默默收拾!这一个月,你休想偷懒!”美嘉顿了顿。“一个月时间够不够呢。”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吕子乔像泄了气的皮球赶紧点头。
“还没完呢!”美嘉乘胜追击,“这一个月内,你就是3602的专属跑腿小弟!随叫随到!拿快递、取外卖、买零食……24小时待命,听到没?”
“什么?!那你们半夜三更想吃烤串,我也得去?!”吕子乔快哭了,“这不公平!”
“公平?”美嘉火力全开,“就凭你白吃白喝还不交伙食费!关谷和周宇都按时交钱,就你厚着脸皮蹭吃蹭喝,你好意思吗?!还有……”
“别还有了!”吕子乔赶紧求饶,“姑奶奶!就这两条我都快忙成陀螺了!再有我真得去跳黄浦江了!”
“行吧,暂时放过你。”美嘉勉强点头,“不过,看你表现!要是敢偷懒……”
周宇微笑着端起茶几上最后一杯凉掉的茶,看着蔫头耷脑的吕子乔:“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信任就像这杯茶,”他晃了晃杯子,“凉了再热,味道终究不同了。以后,用真心和行动去慢慢暖回来吧。”
吕子乔重重点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懊悔:“一定!我记住了!刻骨铭心!”
一场由“假抑郁”引爆的信任危机,在吕子乔付出了“血泪”代价并展现出真诚(且被迫)的悔改姿态后,终于渐渐平息。公寓里,熟悉的喧闹声和互怼日常,又一点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