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十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压缩。孙平拍着弟弟的背，感受到孙膑比以前更加瘦削的身体。
孙平倒了一杯水递给孙膑：“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听过你的事迹，不过你改了名字。我不知道原来齐国大名顶顶的军师就是我的弟弟，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孙平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止不住了。
“大哥千万别这么说，都怪我遇人不淑，没有早点发现庞涓的真面目。”
"你的腿..."孙平松开怀抱，低头看着孙膑的腿，眼中满是痛惜。
孙膑苦笑，"在魏国被庞涓设计陷害，确实被挖去了膝盖骨。不过我这人福大命大，遇到了神医桑君先生，后来又得徐姑娘相救求得神药，现在我的腿己经痊愈了。"
孙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庞涓...早晚我要亲手了结他。"接着又望向蛇岐子道：“想必这位就是三弟口中的徐姑娘了，感谢弟妹救了我三弟，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二哥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徐巧秀红着脸说道；“二.....哥，我跟孙膑可是普通朋友，你别乱说。”又望了望孙膑，“你们兄弟好不容易相聚，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自己出去逛逛。”说完就害羞得跑了出去。
徐巧秀的举动逗得孙平哈哈大笑，安排人带着徐巧秀在寨子里转悠，自己留下来跟孙膑聊天。
兄弟二人落座，孙膑简略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如何成为齐国的军师。孙平则道出了自己当年的遭遇——村庄被魏国士兵毁了后就去齐国当兵，那场边境冲突中，他身受重伤，被山中猎户所救。伤愈后，发现自己的部队全军覆没，无法回到齐国，便流落江湖，最终在虎坨山落草。
"起初只是几十个走投无路的汉子聚在一起求活路。"孙平饮了一口酒，"后来渐渐壮大，我便立下规矩：只劫为富不仁者，不伤无辜百姓。如今山寨有五百余人，都是血性汉子。"
孙膑点点头，"二哥的义举，我在临淄也有所耳闻。百姓称你为'铁面孙大侠'。"
孙平大笑，"什么大侠，不过是一介草寇罢了。"他的笑容渐渐收敛，"三弟此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孙膑正色道："齐王得知二哥在此，特命我前来联络。"他打开带来的木箱，"这是齐国军队淘汰的一批兵器，虽不是最新装备，但比一般山贼用的要精良许多。"
孙平走到木箱前，拿起一把青铜剑仔细端详，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齐王这是何意？"
"虎坨山位于齐魏边境，战略位置重要。"孙膑首视二哥的眼睛，"齐王希望，若有一日齐魏开战，二哥能助一臂之力。"
孙平沉默片刻，突然笑道："好个齐威王，这是要招安我啊。"他放下青铜剑，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群山，"三弟，我如今己习惯这山野生活，不愿再受朝廷约束。但..."他转身看向孙膑，"若是为了齐国百姓，我可以出一份力。"
孙膑听孙平的意思，似乎对朝廷不满，不愿意再为朝廷效力，于是让孙平屏退左右。
“二哥，听你的意思似乎对朝廷有怨言？”
“三弟，你我是亲兄弟，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落草为寇，主要是齐国官员无能，只知道压榨百姓。当官的克扣士兵军饷，军队没有战斗力。当年与楚国一战，我们死死坚守七天都没有等到任何援军，所以我等也就对朝廷死心了。”
听完孙平的经历，孙膑沉默良久才说道：“二哥，靠人不如靠己。在这乱世之中想要存活下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二哥是个粗人，你说怎么做，二哥定然全力支持你。”
“第一，保持与齐国的合作，从齐国源源不断地获得兵器；第二，招兵买马，我给你留下一套士兵训练的方法；第三，扩大我们的底盘，慢慢将周围其他山匪势力收拢过来。”
两人又继续谈论了一些细节，孙膑将现代军队训练方法整理后给了孙平。
孙平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魏国在边境新调来一个守将，名叫公孙衍，此人残暴不仁，经常纵兵抢掠边境村庄。我正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
"公孙衍？"孙膑眉头一皱，"此人我知晓，是庞涓的心腹。二哥若对他出手，务必小心，此人阴险狡诈。"
兄弟二人又聊至深夜，从天下大势到儿时趣事，仿佛要将十五年的空白一夜填满。孙平坚持要孙膑在山寨多住几日，孙膑也正有此意，他需要更详细了解虎坨山的情况，以便回禀齐王。
第二天清晨，孙平亲自带孙膑参观山寨。虎坨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寨布局井然有序，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孙膑注意到，山寨不仅有武库、粮仓，还有专门安置老弱妇孺的区域，甚至开辟了菜地和药圃。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孙膑惊讶地问。
孙平笑了笑，"山寨要长久，不能只靠打劫。我们自己也种粮种菜，还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百姓。"他指向远处一片梯田，"那里种的是草药，山寨有个老郎中，医术不错。"
孙膑心中感慨，二哥己非当年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武将，而是成长为一位真正懂得治理的领袖。
参观途中，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跑过来，恭敬地向孙平行礼，"大当家，药圃的当归该收了，老李头让我来问问何时动手。"
孙平慈爱地摸摸男孩的头，"告诉老李头，明日一早我带人去收。"男孩领命跑开后，孙平对孙膑解释道，"这孩子父母都被魏兵所杀，我两年前在山下捡到的。"
孙膑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心中想到：看来得想办法赚钱，抓紧时间建立自己得势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孙膑详细记录了山寨的兵力、地形等信息。孙平则挑选了一批精锐山贼，开始训练他们使用新得到的齐国兵器。兄弟二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则促膝长谈，仿佛要把这十年的分离都补回来。
第五天清晨，孙膑决定启程回临淄复命。孙平亲自送他到山脚下。
"三弟，保重。"孙平紧紧握住孙膑的手，"若有需要，只需派人送信到山下李家村，找一个叫李老六的猎户，他自会传信上山。"
孙膑点头，"二哥也要多加小心。魏国近来动作频繁，恐怕会有大动作。"
兄弟二人依依惜别。孙膑的马车渐行渐远，孙平站在山道上，久久不愿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