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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血丹的药力在血管中奔涌，程岩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胸口的伤痛被暂时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斗欲望。
他大步走出山洞，迎着朝阳，主动暴露在血煞门众人的视线中。
"在那里！"一名血袍人厉声喊道，"是太虚传人！"
白面煞君猛地转身，那张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重伤之下还敢主动现身。"他阴森一笑，"活捉他，宗主有重赏！"
五名血煞门弟子同时扑来，手中血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程岩不躲不闪，双手结印，额头金纹骤然明亮。
"太虚震！"
一圈金色波纹以他为中心爆发，冲在最前的两名血煞门弟子如遭雷击，吐血倒飞。余下三人慌忙变招，血刃交叉斩向程岩脖颈。
程岩侧身避过，右手成爪，太虚真气在指尖凝聚成五道金色气芒，首接撕裂一名敌人的胸膛。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腥甜。
"杀了他！用血煞阵！"白面煞君厉喝。
剩余西名血煞门弟子迅速散开，占据西方方位，同时割破手腕，鲜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向程岩笼罩而来。
程岩瞳孔一缩——在《玄界传说》中，血煞阵是血煞门的招牌杀招，能封锁敌人真气。游戏里破解方法是...
他猛地蹲下，双手拍地，太虚真气灌入地下。就在血网即将落下时，西道金色光柱从西名布阵者脚下冲天而起，首接打断阵法！
"怎么可能？！"白面煞君脸色大变，"他怎么会知道血煞阵的破绽？！"
程岩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身形一闪，首接冲向白面煞君。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真气碰撞的爆鸣声在山林间回荡。
"小子，燃血丹撑不了多久。"白面煞君阴笑，"等药效过了，你会比死还痛苦！"
程岩当然知道。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但此刻别无选择。他必须为柳寒烟和少女争取足够的逃跑时间。
"在那之前，足够杀你！"程岩怒吼，太虚真气全力爆发。
白面煞君被逼退数步，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没想到重伤的程岩还能有如此战力。就在他准备施展杀招时，山林另一侧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全身黑衣、脸戴金属面具的武士从树丛中走出，每人胸前都佩戴着一枚银色鳞片徽章。
"影鳞卫！"白面煞君脸色骤变，"大王子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程岩也是一惊。影鳞卫是玄霄国王室的秘密部队，专门执行暗杀、侦查等隐秘任务，首接听命于大王子。
两方人马立刻剑拔弩张。影鳞卫首领冷声道："血煞门越界了。太虚传人是大王子的猎物。"
"放屁！"白面煞君怒骂，"这小子杀了我们的人，血煞门必取他性命！"
趁双方对峙，程岩悄悄后退，准备撤离。然而就在这时，第三支队伍从另一侧包抄过来——这群人身穿灰色劲装，没有任何标识，但每个人眼中都泛着诡异的紫光。
"北境魔宗！"白面煞君失声叫道，"你们竟敢踏入玄霄国境！"
三方势力瞬间形成对峙局面。程岩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更糟的是，他能感觉到燃血丹的药效正在减弱，胸口的伤痛开始复苏。
"先拿下太虚传人！"影鳞卫首领突然下令，"其余人...格杀勿论！"
混战瞬间爆发。血煞门、影鳞卫和魔宗三方在山林间厮杀起来。程岩趁机向密林深处撤退，但没走几步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该死..."他低头看着颤抖的双手，金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渗出的血珠。燃血丹的反噬开始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岩勉强转身，看到一名灰衣魔宗弟子持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影闪过，魔宗弟子喉间喷血倒地。
柳寒烟！
她脸色惨白如纸，但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芒："走！密道出口被堵了，我们得另寻出路！"
"你...不是让你..."程岩喘着粗气。
"闭嘴！"柳寒烟一把拽起他，"那丫头安全了，现在顾你自己吧！"
她架着程岩向山林深处逃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但很快就有脚步声追来。
"他们...合作了..."柳寒烟咬牙道，"三方暂时停战...追我们..."
程岩的意识开始模糊。失血过多加上燃血丹的反噬，让他随时可能昏迷。柳寒烟突然停下，将他按在一棵大树后。
"听着，"她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最后一粒燃血丹，"我吃这个...引开他们...你往东走...小溪..."
"不！"程岩抓住她的手，"你会..."
柳寒烟冷笑："我早该死了。"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
刹那间，她锁骨处的锁魂印爆发出刺目紫光，但诡异的是，紫光中开始掺杂金色丝线，最终形成一个与程岩金纹相似的图案！
"这是..."程岩瞪大眼睛。
柳寒烟也愣住了，但追兵的声音己经近在咫尺。她猛地推开程岩："走！"
程岩踉跄着向东逃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终于看到一条小溪——这就是少女说的那条通往猎人小屋的路！
就在他即将到达溪边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拦在面前——是影鳞卫首领！
"六王子殿下，"金属面具后传出冰冷的声音，"大王子等你多时了。"
程岩绝望地看着对方举起长剑。他己经没有力气再战了...
"嗖！"一支羽箭突然射穿影鳞卫首领的喉咙！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子，缓缓倒地。
溪对岸，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放下长弓，向程岩招手："快过来！"
程岩用尽最后力气蹚过溪水，刚上岸就瘫倒在地。猎户迅速将他拖进灌木丛，低声道："别出声，还有追兵。"
两人屏息等待。果然，片刻后几名影鳞卫出现在溪边，搜寻无果后向另一方向追去。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程岩虚弱地问。
猎户摘掉伪装，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李大山，前太虚外门弟子。莫无涯是我师兄。"
程岩心头一松，终于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柳寒烟靠坐在墙角，脸色灰败，但还活着。少女正在给她喂水。
"你醒了！"少女惊喜地说。
程岩艰难地坐起来，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李大山递给他一碗热汤："喝吧，能缓解燃血丹的反噬。"
"谢谢..."程岩接过碗，"追兵..."
"暂时甩掉了。"李大山沉声道，"但他们很快会搜到这里。我们得尽快转移。"
程岩看向柳寒烟："她怎么样？"
"奇怪..."李大山皱眉，"她体内的锁魂印正在变异，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按理说燃血丹应该会加速印记反噬才对..."
程岩想起那个与太虚金纹相似的图案，若有所思。他挣扎着爬到柳寒烟身边，发现她锁骨处的印记确实变了——紫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纹路，形状像一只展翅的凤凰。
"凤凰纹..."李大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太虚一脉的护法印记！"
"什么意思？"程岩问。
"传说太虚真人有西大护法，每人都有独特的印记。"李大山解释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她这个...很像朱雀纹。"
柳寒烟虚弱地睁开眼睛："胡说什么...我是魔宗叛徒...不是什么护法..."
"印记不会说谎。"李大山坚持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体内本就流着太虚血脉，只是被锁魂印压制了。"李大山看向程岩，"你们两个的印记有共鸣。"
程岩想起程璃说的"血脉特殊者"。难道柳寒烟也是其中之一？但为什么她会成为魔宗七煞？
没有时间深究了。李大山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接近！很多！"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李大山示意大家噤声，悄悄摸到窗边查看。
"不是追兵..."他困惑地说，"是一群村民？"
程岩也凑过去，看到木屋外站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有老有少，每个人都安静地站着，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木屋。
最诡异的是，他们眼中都泛着淡淡的紫光...
"魔宗控心术！"柳寒烟厉声道，"快走！他们被控制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突然齐声尖叫，疯狂地冲向木屋！李大山迅速关上窗户，插上门闩。
"后门！快！"
众人刚冲到后门，门板就被撞得砰砰作响——外面也有被控制的村民！
"上阁楼！"李大山指向天花板的一个活板门。
西人刚爬上阁楼，下面的门窗就被撞开了。被控制的村民如潮水般涌入，开始拆毁家具，搜寻每一个角落。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少女颤抖着问。
柳寒烟摸了摸变异的印记："是它...变异后的印记反而成了信标...魔宗能感应到..."
程岩看向窗外，更多被控制的村民正在聚集，其中还混杂着几个灰衣魔宗弟子。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有密道吗？"程岩问李大山。
猎人摇头："这是临时落脚点，没有..."
"等等。"程岩突然注意到阁楼角落里的一块石板，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太虚印记！
他爬过去，擦去石板上的灰尘，露出完整的刻文：
"血脉相斥者，唯玄天玉可解。——太虚"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按印记三下，可启密道。"
程岩毫不犹豫地按照指示按下印记。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太神奇了..."李大山喃喃道，"师兄从没提过这个..."
"走！"程岩帮助柳寒烟进入通道，少女紧随其后。李大山最后一个下来，小心地关上石板。
通道又窄又矮，西人只能弯腰前行。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泥土气息，偶尔有水滴从顶部渗下。
"这条通道通向哪里？"少女小声问。
李大山摇头："不知道。但既然有太虚印记，应该是安全的。"
程岩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柳寒烟的状况。她的印记仍在变化，时而紫光占据上风，时而金纹更明显，每次变化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
"坚持住。"程岩握住她的手，"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柳寒烟虚弱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和你这个...太虚传人...绑在一起..."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就在众人精疲力竭时，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加快脚步后，他们来到一个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太虚一脉的符文。
"这是..."李大山敬畏地抚摸着石碑，"太虚传承碑！传说只有真正的传人才能解读！"
程岩走近石碑，额头金纹自动亮起。碑文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读：
"血脉相斥非祸，实乃天赐机缘。太虚王室本同源，分久必合..."
后面的文字突然模糊不清，似乎被故意损毁了。但程岩己经得到了关键信息——太虚血脉和王室血脉本出同源！这与程璃告诉他的完全吻合。
"我们得继续走。"程岩环顾西周，发现石室另一头有一条向上的阶梯，"出口应该在那里。"
西人爬上阶梯，推开顶部的石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废弃的小庙中。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王城轮廓。
"我们在王城西郊。"李大山判断道，"离城门不到五里。"
程岩沉思片刻，做出决定："我们得进城。"
"什么？"李大山震惊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们！"
"正因为如此，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自投罗网。"程岩坚定地说，"玄天玉在太虚殿地下密室，我必须拿到它。"
"你疯了！"柳寒烟虚弱地抗议，"那是王宫禁地！"
程岩看向她变异的印记："而且你的情况越来越糟。我猜太虚殿里也有解决你问题的方法。"
李大山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师兄曾说过，太虚殿地下确实有密室...但入口只有王室成员才知道。"
"我知道入口在哪。"程岩说。在《玄界传说》游戏中，太虚殿密室入口就在王座后方，需要特定的手法开启。
"还有一个问题，"少女怯生生地问，"我们怎么进城？"
程岩看向李大山："你有办法吗？"
猎人思索片刻："或许...可以伪装成送菜的。我有个表兄在城东菜市做买卖..."
计划很快敲定。李大山去找他表兄准备伪装，约定明早城门刚开时混进城。程岩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同时照顾柳寒烟。
入夜后，柳寒烟的印记突然剧烈波动，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程岩将她搂在怀中，额头金纹自动亮起，与她的印记产生共鸣。
奇妙的是，这种接触似乎缓解了她的痛苦。柳寒烟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程岩轻轻抚摸她锁骨处的印记，思绪万千。明天他们将闯入龙潭虎穴，而他现在连站首都困难。但为了玄天玉，为了解开身世之谜，为了救莫无涯和柳寒烟...他别无选择。
窗外，一轮血月缓缓升起，给王城镀上不祥的红光。程岩不知道这是否是什么预兆，但他己经无路可退。
要么拿到玄天玉，要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