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渊

第1章 光影交织的起点

国际摄影展的展厅内，人潮涌动。新锐摄影师齐昀的作品《深渊之光》引起了来自世界各地摄影师的轰动，各界优秀摄影师远赴而来。

齐昀站在自己的作品前，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挂在胸前的旧相机，那是养父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齐先生，您的《深渊之光》系列真是震撼人心。"一位策展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那种绝望中迸发出的生命力，简首..." 齐昀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谢谢。"

他讨厌这种场合。人们穿着华服，举着香槟，对他的作品评头论足，却无人真正理解那些影像背后的灵魂，就像没有人能捕捉的到他脸上的疲惫。

他的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在展厅中央那幅最大的照片上——一个站在废墟中的背影，逆光中模糊了轮廓，却能从姿态中读出无尽的疲惫与不屈。 那是他在非洲难民营蹲守三个月才捕捉到的瞬间。

"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想到要这样构图的？"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不同于其他人的浮夸赞美，这声音里带着真正的疑惑和思考。

齐昀转头，看见一个身着定制西装的男人，他的领带夹在展厅灯光下闪着低调的光泽，腕表看起来能买下一套房子。 "程氏集团的程总也对这个感兴趣？"策展人惊喜地插话，"这位就是摄影师齐昀。"

程越。齐昀在财经新闻上见过这张脸。程氏集团的少当家，三十岁接手家族企业，三年内让市值翻了两番的商业奇才。

"光线自己会说话，"齐昀没有伸手，只是淡淡地回答了问题，"我只是按下快门的人。" 程越的眼睛微微眯起，那里面有一种齐昀熟悉的、猎手般的专注。不是针对照片，而是针对他本人。

"酒会就要开始了，齐先生一定要来。"程越的语气不容拒绝，"我对您的作品有些合作想法。" 齐昀几乎要冷笑出声。又一个想把艺术变成商业工具的资本家。"抱歉，我不参加商业活动。"

程越没有因拒绝而恼怒，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会让您改变主意的。"

酒会上，齐昀果然没有出现。

程越站在露台上，手机屏幕显示着刚收到的资料——齐昀，29岁，孤儿，十岁时被摄影师齐铭收养。曾在阳光孤儿院生活过西年。

阳光孤儿院。程越的手指收紧。十五年前那场火灾中，他被人从火场推出，模糊视线中只记得一个瘦小的背影和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露台下方的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悄溜向出口。程越勾起嘴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找到你了，小救命恩人。

齐昀推开暗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定影液特有的刺鼻气味。这味道总能让他平静下来，就像回到养父教他冲洗第一张照片的那个下午。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摄影展后的头痛仍未完全消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