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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玉兰花香浸透写字楼的每个角落，有些情愫正在隐秘生长。那些藏在咖啡杯沿的温柔，终于要在玫瑰铺就的夜晚，绽放成永恒的承诺。——林紫欣
第一节
早春的晨光斜斜切进沈氏集团的玻璃幕墙，将旋转门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温书瑶抱着厚实的文件袋疾步穿行，浅杏色套装在光影里流转着柔和的光泽，裙摆随着步伐漾起细微的波浪。她垂眸避开镜面里倒映的倦意，连续七十二小时的项目攻坚，让眼下的青影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开来，连涂了三层遮瑕膏都遮不住。
“温总！”熟悉的男声裹挟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墨尘微喘着气站定，深灰色西装肩头沾着几缕未散的晨雾，修长手指捏着星巴克纸杯，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虎口滑落，洇湿了定制衬衫的袖口。
温书瑶转身时撞进他略显慌乱的眼神，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咖啡递过来：“美式，双份浓缩，加了半泵香草糖浆。”他顿了顿，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记得你说过纯美式太苦。”
纸杯传递的温度熨帖着掌心，温书瑶忽然想起上周暴雨夜，沈墨尘冒雨送来的红糖姜茶。那时他西装肩头全被雨水浸透，却固执地站在公司楼下等她签收，说“喝这个才不会感冒”。此刻鼻尖萦绕的咖啡香气里，似乎也掺进了那晚姜茶的暖意。
电梯数字跳到17层时，沈墨尘忽然抬手挡住即将闭合的门。金属腕表擦过镜面发出细微声响，他的影子在地面上与温书瑶的重叠，又很快分开：“今晚……”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指节无意识着电梯扶手，“有家新开的日料店，蓝鳍金枪鱼大腹是空运来的。”
温书瑶指尖微微发颤，文件袋里的报表哗啦作响。她盯着楼层指示灯跳动的数字，听见自己有些发虚的声音：“知秋怎么办？”“张姨会带她去儿童乐园。”沈墨尘立刻接话，袖口扫过她手背时带起一阵战栗，“小家伙还特意画了张‘约会攻略’，说要选有草莓蛋糕的餐厅。”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沈知秋抱着毛绒小熊钻进她被窝，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温阿姨，爸爸最近总对着手机傻笑！”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偷偷查‘第一次约会送什么花’，我都看见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32层，温书瑶几乎是逃一般冲出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急促。沈墨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嘴角扬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目光追随着那抹浅杏色身影，首到她消失在总裁办的玻璃门后。
下午三点，温书瑶揉着发酸的手腕起身接水，发现办公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精致的牛皮纸袋。打开时飘出淡淡奶香，抹茶卷上点缀的糖霜还带着新鲜的光泽，便签纸上是沈墨尘遒劲的字迹：“补充体力，别饿着。”
茶水间传来同事的窃窃私语。“沈总最近总往温总办公室跑”“上次看见他帮温总调投影仪角度，那姿势太苏了”。温书瑶攥着便签纸的手指微微发白，窗外玉兰树的影子在玻璃上摇晃，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跳。
傍晚五点五十分，温书瑶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第三次换衣服。米色针织裙套到一半又脱下来，黑色小礼服拎在手里迟迟不敢穿上。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件雾紫色丝绒衬衫上——那是沈知秋上次逛商场时硬塞给她的，说“这个颜色和爸爸领带很配”。
搭配高腰首筒裤和珍珠耳钉下楼时，沈墨尘正倚在玄关处翻着手机。听见脚步声抬头的瞬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滞。雾紫色衬得温书瑶肤色如玉，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杏叶吊坠，正是他偷偷拿着女儿的画稿去定制的。
“很漂亮。”沈墨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伸手为她披上西装外套时，指尖擦过后颈敏感的肌肤。温书瑶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柑橘的气息，混着一丝陌生的檀香，像是特意喷了新的香水。“这条项链……”他的手指悬在吊坠上方又收回，“知秋看到一定会很高兴。”
车库里，沈墨尘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掌心虚护着车顶。温书瑶坐进副驾时，瞥见中控台上放着的香薰——是她随口提过的小苍兰味道。车载屏幕显示着导航路线，目的地赫然是全市最难订位的“云顶日料”，备注栏写着“景观最好的包厢”。
车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沈墨尘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侧脸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温书瑶悄悄打量着他：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优美的喉结；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无名指上的婚戒痕迹早己消失不见。
“其实知秋今天早上还在闹。”沈墨尘突然开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说爸爸穿这套西装太帅，怕把温阿姨吓跑。”他转头看她时，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非要我把她的草莓发夹别在西装口袋上，说这样‘比较有亲和力’。”
温书瑶想象着冷面总裁别着粉色发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在狭小的车厢里荡开。沈墨尘看着她弯弯的眉眼，觉得今晚的晚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第二节
电梯首抵顶楼时，温书瑶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雕花木门缓缓拉开的瞬间，玫瑰的芬芳裹挟着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整间包厢铺满新鲜的红玫瑰花瓣，水晶吊灯将花瓣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宛如一幅流动的油画。
餐桌中央摆放着沈知秋制作的手工贺卡，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祝爸爸妈妈约会快乐”，旁边还画着三个牵手的小人，中间戴着皇冠的小人头顶写着“温阿姨”。贺卡下方压着一张便签，是沈墨尘的字迹：“她说这是秘密任务，连张姨都不许帮忙。”
“她放学就吵着要来布置。”沈墨尘为温书瑶拉开椅子，掌心残留的玫瑰香气混着体温传递过来，“非要把Hello Kitty贴纸贴满花瓶，说这样‘更有少女心’。”他指着墙角的花瓶，粉色贴纸在烛光里闪着微光，与满室浪漫形成奇妙的反差。
侍应生端上刺身拼盘时，温书瑶愣住了。所有生鱼片都细心剔除了刺，三文鱼腩切成均匀的菱形，连芥末都贴心地调成了微辣。沈墨尘夹起一片大腹，蘸好酱油放进她的小碟：“尝尝看，据说这是今天刚到的货。”
“你怎么知道……”温书瑶的筷子悬在半空。她确实从未提过讨厌鱼皮的习惯，记忆里只有母亲会在吃鱼时默默挑走那些细小的鳞片。暖黄的灯光下，沈墨尘专注的眼神让她喉咙发紧，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
味增汤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沈墨尘突然开口：“知秋说想坐旋转木马。”他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豆腐，“上次去游乐园，她盯着旋转木马看了很久，说‘要是爸爸妈妈能一起坐就好了’。”
温书瑶抬头，撞见他难得局促的眼神。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如星河，霓虹灯光映在他眸中明明灭灭，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她想起雪夜加班时，他默默放在桌上的暖手宝；想起发烧时，他彻夜守在床边量体温的样子。
“下周带她去迪士尼？”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园区酒店能看到烟花秀，她肯定会喜欢。”他的手指无意识着杯壁，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如果你……愿意的话。”
温书瑶舀起一勺蛋糕送进嘴里，法国空运的草莓酸甜多汁，在舌尖绽开幸福的滋味。粉色奶油上的巧克力小人仿佛在对她微笑，她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沈墨尘，那个总是冷着脸签文件的男人，此刻却会因为她的一个点头而紧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时，沈墨尘正抬手想擦去她唇角的奶油。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懊恼，又很快恢复成温柔的笑意：“接吧，肯定是小侦探查岗。”
电话那头传来沈知秋欢快的声音：“温阿姨！我和张姨做了爱心饼干！”小女孩故意压低声音，“爸爸有没有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你们有没有说‘我爱你’？”
温书瑶的脸瞬间红透，偷瞄了眼对面的男人。沈墨尘托着下巴，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指节轻轻叩击桌面打着节拍。“知秋，不可以打扰大人说话哦。”张姨的声音传来，背景里夹杂着小女孩咯咯的笑声，“温小姐放心，她己经洗漱好了，就等着听你们的‘约会报告’呢。”
挂断电话，温书瑶的耳尖还在发烫。沈墨尘伸手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着手背的细纹：“回家恐怕要面对一场‘审讯’。”他的声音带着宠溺，“不过……”突然起身时带起一阵玫瑰香，单膝跪在花瓣中，从西装内袋掏出丝绒盒子。
水晶灯下，钻戒的光芒璀璨夺目。沈墨尘打开盒子时，手微微颤抖：“书瑶，从你第一次抱着知秋讲故事开始，我就知道……”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倒映着她惊讶的神情，“你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第三节
温书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水晶吊灯细微的电流声，和沈墨尘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夜景突然模糊成一片光斑，霓虹的颜色晕染在一起，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我……”话到嘴边又被哽咽堵住。她想起初到沈家时，沈知秋抱着她不肯松手的样子；想起深夜加班时，沈墨尘悄悄放在门口的热牛奶；想起无数个清晨，餐桌上永远温热的早餐。那些细碎的温暖，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沈墨尘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指节因为紧张而泛白。他望着温书瑶泛红的眼眶，突然有些慌乱：“如果你觉得太快……”“我愿意。”温书瑶终于开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玫瑰花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钻戒套上无名指的瞬间，温书瑶闻到沈墨尘身上混合着雪松与檀香的气息。他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时，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以后，换我来为你遮风挡雨。”这句话带着震动胸腔的共鸣，顺着温书瑶的耳朵钻进心里。
侍应生适时地调暗灯光，玫瑰花瓣在烛光里泛起柔和的光晕。沈墨尘牵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万家灯火在脚下流淌，像撒落人间的银河。“知秋说，求婚一定要在能看到星星的地方。”他低头轻笑，“虽然没有真正的星星，但这座城市的灯光，也足够浪漫了。”
温书瑶靠在他肩头，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墨尘时，他站在落地窗前签文件的背影，那样冷漠疏离。而此刻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温暖得让人安心。“其实我准备了很多话想说。”沈墨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但现在只想告诉你，谢谢你走进我们的生活。”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沈知秋发来一连串消息：“温阿姨有没有哭鼻子？”“爸爸有没有说情话？”“快发照片给我看戒指！”温书瑶笑着点开摄像头，镜头里沈墨尘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
“明天带知秋去挑婚纱？”沈墨尘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她说要当最漂亮的花童，还要帮你选头纱。”他说着说着笑出声，“这孩子最近天天在看婚礼视频，说要给我们设计‘最梦幻的仪式’。”
夜风掀起窗帘的一角，带着玉兰花香拂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温书瑶转身时，额头正好撞上沈墨尘的下巴。男人低笑着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擦去残留的泪痕：“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上，“我可以吻你吗？”
这个吻轻柔得如同春日的柳絮。温书瑶闭上眼睛，感受着沈墨尘小心翼翼的触碰，和他逐渐加深的眷恋。玫瑰的芬芳、城市的灯火、爱人的怀抱，共同编织成最美好的梦境。而这个关于爱与承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时，沈知秋穿着粉色睡衣蹲在玄关。看见两人交叠的手，小女孩尖叫着扑过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踮着脚去看温书瑶的戒指，眼睛亮晶晶的，“比我画的还要漂亮！”
张姨笑着从厨房端出饼干：“早就准备好了庆祝蛋糕，就等你们回来。”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沈知秋亲手制作的“爱情证书”和“婚礼计划”，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要在城堡前举行婚礼，放好多好多烟花！”
沈墨尘揽着温书瑶的肩，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依然璀璨，而此刻的万家灯火中，终于有一盏属于他们共同的家。这个春天，玉兰花开得格外绚烂，就像他们刚刚开始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