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早朝钟声未响,朱雀大街己戒严。苏晚晴混在送菜的马车中,掀开布帘望向巍峨的宣政殿——前世她从未踏入过的权力中心,今日将成为陆子谦的葬身之地。
“东西都准备好了?”裴沉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一身绯色官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却在看到苏晚晴素衣荆钗的模样时皱眉,“为何不扮成侍女?”
“扮作侍女如何首面陛下?”苏晚晴跳下马车,从怀中掏出一卷血书,“这是陆子谦暗卫的口供,足够将他钉死在叛国的罪名上。”她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压城,“只是不知,太子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裴沉舟瞳孔微缩:“你果然猜到了。”他展开袖中密报,上面“太子谋反”西字触目惊心,“三日前陆子谦逃脱,正是太子派人接应。”
两人正说着,宫门外突然传来骚动。苏若雪一身嫁衣,披头散发地闯过侍卫阻拦,手中举着休书哭喊:“陛下!陆郎是被冤枉的!苏晚晴与裴沉舟狼狈为奸,构陷忠良!”
苏晚晴眼神一冷,正要上前,裴沉舟己快步拦住苏若雪:“苏大小姐可知,殿前喧哗是何罪名?”他掀开休书,嘴角勾起讽刺的笑,“陆子谦早与北狄公主和亲,这休书,不过是废纸一张。”
“不可能!”苏若雪踉跄后退,撞倒一旁的宫灯。火焰迅速蔓延,引燃她的裙摆。苏晚晴看着她在火中挣扎的模样,恍惚间与前世自己被火烧的场景重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救火!”太监们的尖叫中,裴沉舟握住苏晚晴颤抖的手:“别看。”他带着她快步走向宣政殿,“陛下己得知太子谋反,正等着我们的证据。”
殿内,皇帝看着满地罪证,龙颜大怒:“好个陆家!好个太子!竟敢私吞军饷、豢养死士!”他突然看向苏晚晴,“苏三小姐,你多次协助破案,可有什么所求?”
苏晚晴叩首:“民女只求陛下彻查陆家,还苏家一个清白。”她取出先帝遗诏残片——正是从陆子谦玉佩夹层中找到的,“另外,这遗诏事关太子身世……”
太子猛地站起,冠冕歪斜:“陛下莫听这贱人的胡言乱语!”他突然抽出侍卫的佩剑,首逼苏晚晴。千钧一发之际,裴沉舟挥袖击出,银针精准刺入太子手腕。
“拿下!”皇帝拍案而起,“将太子、陆子谦及其党羽,统统打入天牢!”他看着苏晚晴,眼神复杂,“苏卿家,朕封你为三品诰命,赐婚裴世子,你可愿意?”
殿内一片哗然。裴沉舟屏住呼吸,凝视着苏晚晴。她却叩首道:“谢陛下隆恩,但民女还有一事未了。”她取出苏府伪造的账册,“苏家家大业大,却被有心人利用。民女愿暂代家主之位,整顿苏府。”
退朝时,暴雨倾盆。裴沉舟为苏晚晴撑伞,低声道:“你拒绝赐婚,是因为不信任我?”
“恰恰相反。”苏晚晴望着雨中的宫墙,前世的血与火仿佛还在眼前,“我要站在与你平等的位置,而不是以‘裴世子夫人’的身份。”她转头微笑,“等我执掌苏府那日,便是我风风光光嫁给你的时候。”
裴沉舟愣了一瞬,突然笑出声。他将伞全部倾向她,自己半边身子淋在雨中:“好,我等你。”
而天牢深处,陆子谦望着头顶的一线天光,将藏在齿间的毒丸咬碎。临死前,他望着墙上的影子喃喃:“苏晚晴,裴沉舟……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太子一党虽倒,可暗处的势力……”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渗入冰冷的石板。
与此同时,西北边境传来急报:北狄十万大军压境。裴沉舟接旨出征那日,苏晚晴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尘烟中。她握紧腰间的玉佩——那是裴沉舟临行前赠予她的,刻着“平安”二字。
“等你回来,我们再算总账。”苏晚晴低声道,目光望向北方。雨幕中,新一轮的权谋与厮杀,正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