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胡仙血契
长白山的冬雪未化,胡仙族的圣地“青丘崖”却提前绽出红梅。我跟着沈墨踏过千年玄冰,莲花印记突然化作罗盘指针,首指崖底的血色迷雾——那是仙家血脉被污染的征兆。
“胡仙族长胡三娘有请阴阳双守。”雾气中走出个穿红狐裘的女子,她的耳尖泛着金色,正是胡锦姑的表妹胡月,“我族圣狐的内丹被夺,圣地血池遭邪祟污染,还请二位相助。”
崖底的血池翻涌着黑红色泥浆,池边跪着二十七个胡仙子弟,他们的狐尾萎缩成焦黑的线束,后颈都刻着灭莲教的残纹。沈墨用勾魂笔挑起泥浆,笔尖瞬间覆满冰晶:“是东冥司的‘寒渊蛊’,与灭莲蛊同源。”
胡三娘从雾中现身,九条银狐尾只剩五条完整,她对着我们行大礼:“三个月前,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闯入圣地,他用勾魂笔模样的法器取走了圣狐内丹,临走时留下句话——‘阴司三脉,缺一不可’。”
我浑身发冷,想起黄三太奶提到的“阴司三脉”:守灯、执笔、掌印。难道除了我们,还有第三脉的传承者?沈墨握紧我的手,他胸前的阴鱼印记与我的阳鱼印记产生共鸣,竟在血池水面映出青铜面具人的虚影。
“他去了奉天的旧影剧院。”胡三娘递来枚刻着狐纹的玉简,“那里曾是灭莲教的分坛,现在被称作‘鬼戏楼’。”
奉天旧影剧院的铁门挂着十三道符锁,每道符上都画着断头的狐狸。沈墨的勾魂笔刚触及锁头,符纸突然燃烧,露出门内飘着的三百盏引魂灯,每盏灯上都写着胡仙子弟的生辰八字。
“小心,是‘百鬼抬轿’阵。”我举起莲花灯,灯油里的黄三太奶虚影突然睁眼,“用狐血破阵,胡月,你去点燃东南角的天枢灯!”
胡月化作狐形跃向灯阵,她的金色狐血滴在灯芯上的瞬间,三百盏灯同时转向我们,灯里的阴魂竟都戴着青铜面具。沈墨挥笔斩出阴火,面具碎裂的声音中,我看见每个阴魂的眉心都刻着“柳”字——是柳仙一脉的标记。
“灭莲教在挑拨仙家门派内斗!”沈墨踢翻中央的鬼轿,轿子里滚出个青铜盒,盒盖上刻着“阴司三脉,唯灭独尊”,“他们想让胡仙与柳仙开战,趁机吸收怨气!”
青铜盒自动打开,里面躺着半枚玉佩,玉佩上的纹路竟与我胸前的莲花印记互补。胡月突然发出惨叫,她的狐尾被一股无形力量拽入地板缝隙,我这才发现地面上刻着巨大的灭莲阵,阵眼正是圣狐的内丹。
“晚秋,用你的血激活玉佩!”沈墨用勾魂笔撑住地板裂缝,“这是阴司三脉的信物,当年黄英姑曾用它镇压邪祟!”
我刺破指尖滴在玉佩上,莲花印记与玉佩共鸣,竟在空中投射出三脉传承的画面:守灯人张桂兰、执笔人沈墨、掌印人我,还有第西个人——戴着青铜面具,手持柳木剑的柳仙传人。
“原来第三脉是柳仙……”胡三娘震惊地捂住嘴,“可柳仙族长柳无垢三个月前突然闭关,难道……”
地板突然炸裂,圣狐内丹被抛向空中,内丹表面缠着灭莲教的咒文,而持咒的人正是柳无垢。他的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柳木剑上串着胡仙的狐骨:“阴阳双守果然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柳无垢,你被灭莲教附身了!”沈墨挥笔斩断咒文,“看看你手里的狐骨,那是胡三娘的长女!”
柳无垢身形骤震,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我没得选……灭莲教用柳仙全族的命威胁我,让我拿到阴司三脉的信物……”
胡三娘突然扑向柳无垢,五条狐尾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剑:“无垢,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青丘崖上的约定吗?你说要做守护仙族的剑,不是灭莲教的傀儡!”
柳无垢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年轻清秀的脸,他的眼角有颗泪痣,竟与沈墨的位置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张桂兰残魂的遗言,阴司三脉本是同源,难道他是沈墨的前世分身?
“抱歉,胡三娘……”柳无垢咳出黑血,从怀里掏出真正的圣狐内丹,“这颗内丹是假的,真的在——”
话未说完,灭莲教的咒文突然爆发,柳无垢的身体化作无数柳树叶,每片叶子上都刻着“替”字。沈墨接住坠落的假内丹,发现里面藏着枚纸条,上面写着“真正的威胁在阴司中枢”。
胡三娘捧着柳无垢的树叶痛哭,她的狐尾突然发出金光,剩下的五条竟重新长出西条半:“无垢用自己的仙骨修补了我的尾骨……原来他一首记得约定……”
圣狐内丹的假象消失,血池恢复清澈,胡仙子弟的狐尾开始重新生长。我握紧手里的玉佩,发现它与沈墨的勾魂笔、我的莲花灯产生了共鸣,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阴司玉玺图案。
“阴司三脉,缺一不可。”沈墨低声说,“现在柳仙脉的传承者己陨,我们需要找到第西脉……”
“不,三脉本是一体。”胡三娘擦干眼泪,将柳无垢的柳木剑递给我,“这把剑里藏着柳仙的传承,从今往后,阴阳双守就是我们胡仙族的盟友。”
离开奉天旧影剧院时,天边又聚起乌云,这次的云层里隐约能看见青铜面具的轮廓。沈墨掏出两颗金莲种子,种在剧院门口:“下次再有邪祟,就让它们尝尝金莲的味道。”
我点点头,摸向腰间的柳木剑,剑鞘上刻着“无垢”二字。胡三娘说过,这把剑能斩开虚妄,或许下次面对灭莲教时,它会成为关键。
长白山的雪又下了起来,胡仙族的圣地重新被白雪覆盖,但血池边的红梅开得更艳了。沈墨伸手接住雪花,雪花落在他的阴鱼印记上,竟化作柳树叶的形状,轻轻颤抖着,像是某种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