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在空中炸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那道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白荔歌那张骤然变得苍白如纸的脸。她手中紧握着的竹筒底部,那个“白”字在瞬间被闪电照亮,随后又被黑暗吞噬,忽明忽暗,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白荔歌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槐树,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临终前的场景在她眼前不断闪现。父亲那布满血痕的手,死死地攥着半块玉佩,气若游丝地对她说:“护住...血脉...”
“荔歌!快走!”江烬野的喝声突然传来,惊碎了白荔歌的回忆。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江烬野背着昏迷不醒的萧御临,正站在不远处。他的发梢不断有水滴落下,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血水。
白荔歌定了定神,快步朝江烬野走去。三人在狂风暴雨中跌跌撞撞,一路狂奔至兰若寺。这座破旧的寺庙在风雨中显得越发阴森,庙门在狂风的肆虐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庙门前时,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枯槁的手,如同鬼魅一般,死死地拽住了白荔歌的裙摆。
“别...进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白荔歌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老尼正趴在地上,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充满了恐惧。
“寺中...有...活死人...”老尼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抽搐起来,七窍中涌出黑色的血液,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诡异的血污。
尽管老尼己经死去,但她那僵硬的手指却依然指着寺内的方向,仿佛那里隐藏着无尽的恐怖和死亡。
江烬野长剑出鞘,警惕地扫视西周:“恐怕又是太子设下的陷阱。”商辞雪从断墙后飞身落地,衣襟染着大片血迹,手中紧握着半块刻字的碎玉:“太子被我引到相反方向,但他的人很快就会追来。萧御临的毒...”她看向昏迷的萧御临,声音发颤,“最多撑到子时。”
白荔歌深吸一口气,握紧竹筒:“先进去。老尼临死前的指向,或许藏着解毒的线索。”推开锈迹斑斑的寺门,腐臭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见满地凌乱的脚印——有些沾着新鲜的泥浆,有些却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仿佛来自不同的时空。
“小心!”商辞雪突然拽住白荔歌。一道黑影从梁上疾射而下,竟是个身披袈裟的僧人,面色青紫,双目空洞,指甲长如弯钩。江烬野挥剑阻拦,剑锋却穿透僧人的身体,黑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这是...傀儡术?”商辞雪皱眉,捡起僧人遗落的佛珠。每颗佛珠上都刻着半句偈语,拼凑起来竟是“凤凰涅槃处,冰髓隐血河”。白荔歌心头剧震,想起舆图残页上标记的极北之地,有处被朱砂圈起的"血河渊"。
就在这时,寺外传来马蹄声。商辞雪将佛珠塞进白荔歌手中:“你们带着萧御临先走,我留下断后!”白荔歌还欲争辩,却被江烬野强行背起:“想救他就别犹豫!”三人从侧门冲出的瞬间,兰若寺突然燃起大火,火光中,无数黑影在烈焰中扭曲起舞。
怀中的竹筒突然发烫,白荔歌低头,发现筒身的云纹竟在自行转动,拼出一幅指向北方的箭头。而此刻的皇宫内,太后捏着碎玉上的字迹,冷笑一声将其投入火盆:“终究还是让你们发现了...传我命令,封锁所有北境关卡,活要见人,死...便让他们与玄冰崖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