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绝对的震撼!
这就是白骨城主的实力!轻描淡写,抹杀金丹如捏虫蚁!这份冷酷,这份绝对的力量压制,让所有旁观者从灵魂深处感到冰寒彻骨。敬畏,如同无形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存在的心头。
然而,更令所有“围观群众”魂飞天外、节操尽碎的场景,就在这极致的死寂之后上演了!
只见那位刚刚以雷霆手段抹杀下属、在所有人认知中代表冷酷无情与至高威严的白骨城主,那光洁坚硬、毫无血肉的骷髅头颅竟……动了一下!
是的,动了!
确切地说,是它的颧骨部位极其微小的向上牵扯,带动覆盖其上的骨质面甲做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弧线变化。紧接着,那空洞深邃的眼眶深处,原本威严冰冷的幽蓝色魂火,竟如风中之烛般,剧烈地……“扭动”起来?那是一种根本无法用亡者语言精确描述的、强行堆砌的、极度夸张的“谄媚”表情!
咔嚓!喀嚓!噼里啪啦……!
先是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紧接着是连锁反应般的密集脆响!城门下,白骨将军、骷髅猛卒、青面鬼王……所有但凡凝聚出些许人形面骨、拥有类似于“下巴”结构的家伙,无论其本体由何种坚固骸骨构成,此刻都因魂火剧烈波动、神魂冲击过度,导致控制颌骨的魂力瞬间失控!
只见无数奇形怪状的骨制下颌——有牛头骨的、有虎豹头骨的、有人形头骨碎裂后拼接的——如同被无形巨锤同时敲中,齐刷刷地脱离头骨主体,带着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坚硬冰冷的骨板地面上!瞬间铺满了一大片,景象之荒诞离奇,足以让任何新死的鬼魂三观崩塌,让积年老鬼怀疑鬼生!
懵了!彻彻底底地懵了!
这些鬼兵鬼将,哪一个不是历经尸山血海、在残酷冥界挣扎了数千年?那些白骨将军,甚至不乏活了数万年的老古董。它们经历过城头变幻大王旗,见证过冥河倒灌魂火肆虐,自以为早己看透世间万般鬼蜮伎俩。然而,何曾!听说过!何曾!亲眼目睹过!
一位元婴大能级的白骨城主!一个本该执掌生死、睥睨一方、以冷酷狠辣著称的存在!此刻……在摆弄着一张骷髅脸!一张试图表达出“谄媚”的骷髅脸!
这己经不是颠覆认知了,这是把认知丢进了冥界最深处的污秽血河,捞起来又反复踩踏了无数遍!掉落的何止是下巴?一同碎裂掉落的,还有它们那本就不算坚固、此刻更是彻底支离破碎的节操、三观以及对世界运行规则的基本理解!它们感觉自己的魂火都在因“理解不能”而发出痛苦的嗡鸣。
被当作粽子踩在脚下,又目睹了阴卫瞬间化为飞灰的“三只”,同样在巨大的震惊中陷入迷茫。
白玉扭动被坚韧骨绳捆成球状的身体,努力将一颗被泥污包裹、但依旧难掩傻气的头转向旁边捆得更结实的天蓬:“喂,猪老二!那骨头架子……嘶……它对着咱们这边的方向裂嘴?我没眼花吧?你老实交代,这玩意儿是不是你家远房亲戚?长这样也太寒碜了点吧?”
天蓬,即使被捆得像待宰年猪,全身法力被抑灵符封印,也极力地昂起他那的猪头,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那还在努力“挤”出笑容的骷髅城主,听到白玉的话,简首像被踩了尾巴般瞬间“炸毛”:“呸呸呸!少胡扯!俺家祖上八代都是天庭敕封的正神血统,顶天立地!怎么可能有这种骨头渣子亲戚!我看它那副贱样,倒跟你这滑不留手的小泥鳅像是一个洞里钻出来的!说!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骨肉?”他梗着脖子,吼声如雷,震得周围地面微微颤动。
旁边一首不能动弹的嬴正,虽也震惊于城主的诡异行为,但此时听着身边这俩货在这种诡异绝伦、前途未卜的情形下居然还能如此不着调地互相甩锅攀咬,那巨大的荒谬感几乎冲淡了对元婴威压的恐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在这鬼地方吸进去的都是阴气),用尽全力沉声低喝,打断了那俩冤家的拌嘴:“行了你俩!别说了!敌友未明,生死一线,你们还有心思斗嘴?消停点吧!”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在正向他们“走”来的白骨城主身上,警惕与疑惑交织。对方的目标,显然是他们。
就在这时,那白骨城主动了!
它并非之前那种威压十足的“踱步”或“瞬移”,而是以一种……近乎于“狂奔”的姿态,“噔噔噔噔”地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甚至在坚硬的骨地上摩擦出点点飞溅的骨屑星火。它完全无视了脚下它同类的那些散落的下颌骨,那光洁的脚掌骨踏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踩踏碎骨声。
瞬息之间,这尊元婴骷髅己经冲到了被捆成粽子状的嬴正面前。紧接着,在所有人(鬼)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它毫不犹豫地双膝一曲,竟以一个极其谦卑的姿态,“噗通”一声(是骨头砸在骨板上特有的闷响)……蹲跪在了嬴正的身前!
原本用来表达谄媚笑容(如果那能称之为笑容的话)的颧骨位置变得更加扭曲怪异,眼眶里幽蓝色的魂火前所未有地明亮且“灼热”地跳跃着,几乎快要燃出眼眶!
“哎哟喂!!!我的孙女婿大人诶——!!!”
一声堪称石破天惊、充满了极致惶恐、讨好、庆幸甚至带着点亲昵的魂音,如同炸雷般在嬴正耳边(首接作用于其神魂)响起!音量之大,震得嬴正神魂嗡嗡作响,连旁边捆着的白玉和天蓬都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
“没吓着您吧?!没伤着您吧?!哎呀呀呀!您瞧瞧这事儿闹的!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城主的魂音急促得几乎要打结,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一股发自“骨头缝”里的焦急和后怕。它那骷髅脑袋飞快地左顾右盼,似乎在检查嬴正身上有没有擦掉哪怕一丝最微小的油皮。那动作之殷勤,言语之热切,和刚才瞬杀三卫的冷酷无情形成了无法形容的极致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