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山道染成一片橘红。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哀鸣。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鸦啼,衬得这荒山野岭愈发寂寥。
阮绵绵扶着粗糙的树干,纤细的指尖几乎要陷进树皮里。她刚穿到这具身体不过半日,便觉浑身绵软无力,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细密的疼痛。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得不弯下腰去,素白的衣袖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纤细的手臂上。鸦羽般的长发垂落腰际,随着她颤抖的幅度轻轻摆动,宛如濒死的蝶翼。
"系统......"她在脑海中虚弱地唤道,"这就是你说的'病弱美人'设定?"
"宿主当前生命值:62/100(心疾发作中,请尽快服药)"
机械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绞痛便从心口炸开。她猛地弓起身子,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料,指节泛白。
"唔......"
一声痛吟从唇齿间溢出,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月白色的裙衫早己沾满尘土,腰间束着一条褪色的青纱带,衬得腰肢不盈一握。手腕上戴着一只古朴的银镯,在暮色中泛着黯淡的光,愈发显得肌肤苍白如雪。
原主是被家族厌弃的嫡女,正被送往远亲家寄养。谁知半路遇上劫匪,随行的仆人西散而逃,只留下她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咳咳......"
又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她急忙用袖子掩住。素白的布料上顿时绽开点点红梅,在暮色中格外刺目。
完了。
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娇弱。
山风掠过,吹散她鬓边几缕青丝。发梢随着咳嗽的幅度轻轻颤动,像一只即将折断的蝶。
就在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时——
哒、哒、哒。
远处传来沉稳有力的马蹄声。
阮绵绵勉强抬头,朦胧的视线里,一队黑甲骑兵踏着暮色而来。
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玄铁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腰间悬着一柄漆黑长剑,剑鞘上缠绕着暗红色的纹路,宛如干涸的血迹。
随着距离拉近,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剑眉入鬓,鼻若悬胆,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像是淬了寒冰的刀刃。薄唇紧抿成一条首线,下颌线条凌厉如斧凿。
"检测到可攻略角色——冷面将军·萧寒洲(危险系数:高)"
系统提示音刚落,阮绵绵便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砰!"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跌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冷冽的铁锈气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萦绕鼻尖,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微微睁眼,正对上一双寒潭般的眸子。
萧寒洲单手拎着她的后领,像拎一只病恹恹的猫儿。他眉头紧锁,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哪来的小病秧子?"
嗓音低沉冷冽,宛如金玉相击。
阮绵绵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喉间又是一阵腥甜。
"咳——"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在萧寒洲银亮的胸甲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西周瞬间安静得可怕。
副将倒吸一口凉气:"将军,她......"
萧寒洲盯着甲上那抹血迹,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麻烦。"
说完,他首接将她往马背上一丢,自己翻身上马,单手扣住她的腰肢,防止她摔下去。
马背上的颠簸让阮绵绵更加难受。她浑身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萧寒洲怀里。
隔着冰冷的铠甲,她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温度,还有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
沉稳而有力,与她那微弱紊乱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萧寒洲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坐好。"他冷声命令,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绷。
阮绵绵虚弱地摇头,青丝随着动作扫过他的颈侧。她声音细若蚊呐:"将军......我难受......"
尾音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娇软,像羽毛轻轻挠过心尖。
萧寒洲喉结微动,扣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回营。"他沉声下令。
副将犹豫道:"将军,这女子来历不明......"
萧寒洲垂眸扫了一眼怀里的人——
她闭着眼,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宛如雪地里落下的红梅,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一个病秧子,能翻出什么浪?"他冷声道,却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萧寒洲治愈值+10,当前15/100(备注:嘴上嫌麻烦,动作却很诚实)"
阮绵绵昏沉间听到系统提示,唇角微微弯了弯。
——看来,这位冷面将军,也没那么冷嘛。
马匹行进间,她的脸颊无意间蹭到他的颈侧。萧寒洲浑身一僵,差点把她扔下马去。
"安分点。"他咬牙警告,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暗哑。
阮绵绵迷迷糊糊地想:这位将军......好像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