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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的消毒水味顽固地黏在鼻腔深处，阮绵绵蜷缩在病床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刮擦着药片铝箔的边缘。那些细小的凹陷在她指尖下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不安的密码。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腕骨——那里还留着三天前铁链磨出的伤痕，淡粉色的疤痕在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好冷......）
她下意识抱紧双膝，病号服宽大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滑向一侧，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到令人心疼的轮廓。这具人类身体比她当小棉花精时脆弱太多，稍微受凉就会从骨缝里渗出细密的疼痛。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积水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阮绵绵抬起头时，几缕黑发黏在了她微微渗汗的额角。电子门滑开的瞬间，走廊的冷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长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
陆战站在门口，像一尊被雨水冲刷过的黑色雕像。他的作战服完全被浸透了，深色的布料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在突起的喉结处短暂停留，最后消失在领口深处。阮绵绵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首到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
"阮小姐。"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像是被雨水泡发了，"约定时间到了。"
阮绵绵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昨天迷迷糊糊中答应过要学防身术的事。她试着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却让她晃了晃身子——林晚今早抽的血太多了，针孔周围还留着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紫。
"啊......"
她轻呼一声，纤细的手腕在空中无助地抓了抓。陆战的动作快得惊人，两步跨到床前，机械手臂横在她腰后，稳稳托住了她摇晃的身体。那手臂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烫得她轻轻一颤。
"能走吗？"他问，呼吸间的白雾拂过她光洁的额头。
阮绵绵试着点头，却在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今早抽血时的疼痛让她挣扎得太厉害，不小心扭到了右脚踝。现在那里己经肿起一个小包，在雪白的肌肤上泛着不自然的粉红色。
下一秒，她的视野突然天旋地转。陆战首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阮绵绵惊呼一声，本能地抓住他胸前的狗牌，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陆战 A-01]。
"别......"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脸颊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染上绯红，"被人看到不好......"
陆战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阮绵绵被迫贴在他湿透的胸膛上，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那下面灼热的体温。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耳边规律而缓慢的"嗡鸣"声——那是陆战左胸机械心脏运转的节奏，比正常人的心跳慢了半拍，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机械特有的精确感。
走廊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阮绵绵偷偷抬眼，发现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色，长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阴影几乎要盖住整个下眼睑。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训练场空无一人，暴雨在金属屋顶上敲打出震耳欲聋的乐章。陆战轻轻把她放在长椅上，单膝跪地查看她扭伤的脚踝。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那纤细的关节，温热的触感让阮绵绵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的脚趾甲在灯光下像五片小小的花瓣。
"忍忍。"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柔和。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阮绵绵咬住下唇，眼眶瞬间，一颗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但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脚踝就能自由活动了。奇怪的是，陆战并没有立即松开手，他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她踝骨凸起的弧度，那里还留着铁链磨出的淡红色痕迹。
"枪伤处理学过吗？"他突然问，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阮绵绵摇摇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到眼前。陆战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机械手指擦过耳垂时激起一阵战栗。那指尖的温度比人类高出许多，烫得她耳尖都泛起了粉色，像抹了胭脂般可爱。
"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他取出腰间的银色手枪，月光般的金属光泽即使在昏暗的训练场也亮得晃眼。当陆战站到她身后时，阮绵绵突然屏住了呼吸。男人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脊骨传来，每一下都震得她脊椎发麻。
"伯莱塔BU9 Nano。"他带着她的手抚摸枪身，玫瑰雕花在掌心留下凹凸的触感，"后坐力小，适合你。"
子弹上膛的脆响让她浑身一抖。陆战的手臂肌肉绷紧，带着她的手指扣下扳机——
"砰！"
后坐力震得她向后倒去，后脑勺撞上坚硬的胸膛。陆战纹丝不动地承受冲击，喉结在她发顶滚动："呼吸太急。"他捏了捏她发颤的手指，那纤细的指节在他掌中脆弱得像易折的花茎，"再来。"
两个小时的训练里，阮绵绵逐渐掌握了要领。当她第五次命中靶心时，忍不住雀跃地转身，嘴角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这笑容却在看清陆战状态的瞬间僵住了——
男人靠着墙，右手死死按着左胸机械心脏的位置，脸色苍白得可怕。细密的冷汗顺着他锋利的眉骨滑下，在下巴凝成摇摇欲坠的水珠。更诡异的是，他灰蓝色的眼瞳深处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燃烧。
"指挥官？"
她小跑过去时，训练服领口散开，露出锁骨下方淡金色的叶脉纹路——这是她作为灵植最后的印记，平时都隐藏得很好。陆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机械手指烫得惊人，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露出的肌肤。
"你的味道......"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警报声骤然撕裂雨幕。陆战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转身走向暴雨，又停住脚步："药记得吃。"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动摇，"枪送你。"
阮绵绵低头看着掌心的玫瑰纹手枪，枪管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系统提示在此时亮起：
【陆战好感度+25，当前55/100】
【警告：检测到机械心脏异常共鸣】
【特殊提示：叶脉纹路暴露风险+15%】
暴雨依旧肆虐，但阮绵绵己经感觉不到冷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胸——那里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陆战机械心脏的嗡鸣，产生着奇异的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