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惊,下意识冲了过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利箭冲出,径直刺穿宁玉的心口。
宁玉僵直在原地,低头看着心口的利箭,手上的刀还未碰到绳子便落了下来。
身子不自觉倾斜,摔在万丈深崖后彻底没了踪迹。
我急忙抱住愉儿,快速将她的绳子解开,随后颤抖地抱紧了愉儿。
“没事了。”
“愉儿,没事了。”
“阿娘在呢,阿娘在呢。”
愉儿也抱着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阿娘,愉儿好怕你不要我。”
我死死抱着愉儿,不断抚摸着她的脑袋。
“不会的,阿娘怎么会不要愉儿呢?”
等愉儿哭累在我怀中睡过去后,我这才发现沈越洲与沈南瑾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
我擦干眼泪,手不自觉护着愉儿。
“沈越洲,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不管不顾吗?”
……
宁玉一无所有,没有沈越洲的默许,又怎么能够绑走愉儿跟沈南瑾呢?
沈越洲站在原地,哑着嗓子说道。
“没有了你,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处?”
“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不要我跟瑾儿了。”
我抱着愉儿,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相似的面容说道。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从头到尾,我下定决心跟你们断绝联系根本不是因为任务清除掉了情感。”
“而是我本就对你们心死了。”
“又何必演这样一出可笑的戏码。”
没有再理会沈越洲和沈南瑾,我抱着愉儿径直朝着山下走去。
临走前,我听到沈南瑾哭着大喊着一声。
“娘亲。”
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去。
第二日的清晨,糕点铺子没有开门,我送愉儿去书院上学。
到书院时,恰好遇上了沈越洲带着沈南瑾离开。
沈南瑾眼眶通红,却被沈越洲抓着不能上前一步。
愉儿抓着我的手,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父子。
“挽挽,京城事务繁多,我今日就带着瑾儿走了。”
沈越洲声音哽咽,却仍强撑着说道。
“当初的事情,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祈求你能原谅我。”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烂人。”
“自私狡诈,狂妄狠毒,所以养出了一个让你头疼不已的儿子。”
“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等我实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再见一面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旁边迟迟不肯离开的沈南瑾。
“从前我为你做的糕点,是豌豆米糕。”
“在我来临猗县的第一天,便做了售卖出去,人人都能吃到我做的豌豆米糕。”
“你那日踩碎的糕点是水晶糕,是我为愉儿特意做的。”
“你记不得那豌豆米糕,总有一天也会不记得我。”
“以后,就不必来了。”
我牵着愉儿的手,转过身一步步往前走着。
徐老夫子昨日对我说,沈越洲在京遭遇刺杀,箭上带着剧毒。
他原本能够避开那一箭,只是望见了那刺客特意放的我做的糕点,这才会一时失神。
我知道这是沈越洲故意透漏的。
他善于算计人心,即便自己命不久矣,还是用这一点来赌我一个心软。
可他忘了,感情之事,算计多了总会失了真心。
一阵风刮了过去,吹落了满树桃花。
我站在树下,抬手接住一片桃花。
“愉儿,阿娘今日给你做桃花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