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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直到我与裴策大婚的前一天，梳妆的宫女用了好多胭脂才勉强遮掩我脸上的苍白。
我拿着裱起来的那朵雪莲，摸了又摸，最后将它吃进去了。
吓得一旁的宫女连忙制止，
泪水再一次划过脸颊，
很快，我就要去见谢洵了。
谢洵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娘娘和陛下真是情深，都幸福哭了呢。”
给我梳发的嬷嬷调侃着我。
我笑而不语地看着镜子，只见裴策站在我身后让嬷嬷下去。
他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肩膀上，
“音音，朕很开心。”
“我也是。”
我勾起唇角，仰头饮了一杯烈酒。
紧紧拽着裴策的衣襟，吻上他的唇，而后移开。
盈盈秋水映着裴策如玉的脸庞。
“音音，朕以为你不会原谅朕。”
他好像很高兴，托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谢洵
谢洵，今天我就来嫁你了。
蓦然，裴策神色痛苦，面目狰狞。
“音音你！”
他的的身子摇摇欲坠。
烈酒只是让我意识模糊不去感受这个恶心的吻罢了，而毒药是涂在我唇上的。
“裴策，你杀了谢洵，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五脏肺腑开始痛了，像被撕裂一般，
可我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很高兴。
“太医！”
无论裴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
裴策就这么盯着我，
“音音，你到底爱过我吗？”
“第一次你要与我诀别，要嫁给皇兄，第二次你为了谢洵杀我。”
“音音，你好狠的心啊。”
裴策痛苦地低吼着，红着眼眶，问了一遍又一遍我到底爱不爱他。
“裴策，也许我曾经的确爱过你，可是一切都变了，假若我不是尚书府的人该多好啊，假若父亲不把我当棋子该多好啊。”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
在裴策将我送去给其他大臣的时候，他在我心里便轰然倒塌。
如果说裴策是我最初爱的那个人，那么谢洵就是治愈了我的光。
“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裴策突然疯了起来，将衣裳撕下一块布条，然后爬过来将我和他的手牢牢禁锢在一起。
“反正我也无意于这个皇帝位子，当初只不过是为了你才坐上的。”
浓稠的月色透过窗照着裴策的脸庞，苍白吓人。
他的心跳慢慢平息，
我也累了，不同他争论了。
静静地躺在地上，眼前白光乍现，耳边响风吹动叶子的沙沙声。
谢洵一袭白衣，他伸出手来牵我，
“你怎么来这了？”
我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上，
“想见你便来了。”
慢慢的，身子逐渐变轻，
谢洵好像和我飘在天上似的。
天上没有星子，可是有漫天流萤。
我忽然记起来，谢洵当初把画拿给我的时候，还顺带装了一瓶子的流萤。
他清朗的声音透露出欢喜，像献宝似的将那瓶流萤举在我跟前，
“我听闻姑娘没见过野外的流萤，正巧我今日到郊外办事，顺路抓了几只给姑娘看看，还好赶在宵禁前入城。”
看着满天是汗的谢洵，我当时只是道了声谢，与他拉开距离。
后来我把这些流萤都放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与谢洵毫无可能。
可现在呢，没想到变数如此之大。
其实，谢洵也很好……
生前的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遍涌现。
仿佛如南柯一梦般，
一下子，就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