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也不知道太医给我扎了多少针,
全身的疼痛逐渐消散。
脑子一片混沌之际,我好似看到了母亲和小妹还有谢洵在一条河的对岸眺望远方。
他们在看什么呢。
我在河的对岸,大声地喊他们。
一阵暖风吹拂在我脸上,痒痒的。
想起了当年郊外踏青的时候,谢洵朝着我和母亲作揖的场景。
谢洵不仅诗才好,丹青也不错。
母亲揪住我,笑着让他给我和母亲画了一副画。
那副画原本收在府里的闺房,可是被裴策烧没了。
谢洵回过头看到了我。
“阿洵!”
我急忙向他们招手。
母亲和小妹笑得很开心。
可是中间隔着的河流好急湍,冲击在石头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我急得团团转,可怎么也过不去。
忽而,谢洵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的!”
我好奇又惊讶,想要挽上他的手,却摸了一把空气。
我知道这是梦。
“阿音想我,我就来了。”
谢洵唇角一如既往地勾起。
“那朵天山雪莲可以入药了,你将这个方子拿好,保准药到病除。”
我眼角,接过他从怀里掏出来的纸张。
有些温热。
“阿音,时间快到了,你不能留在这太久,我会照顾母亲和小妹的。”
“阿洵!”
我还没顾得上和他说话,他便消失不见了。
河水顿时汹涌起来,朝我卷起,瞬间将我淹没。
我猛然睁开双眼。
14.
我甩开裴策扶起我的手。
他手顿了一下,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
“还是那般脾性大。”
“朕已经查明了,你父亲给你下蛊毒为何不与朕说。”
裴策将药递到我嘴边。
“我当日被谁拉出去杖责后蛊毒发作的?你不是恨极了我吗?和你说又有何意义?”
我退到床的一边,离他远远的。
“我困了,你走吧。”
“音音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朕,朕当时只是气昏了头,假若你肯跟朕服软,朕又怎么会做出那些事!”
“说完了吗?”我厌烦地捂住耳朵,“除非你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裴策将匕首放进我手里,苦涩地笑着,
“好。”
我丝毫不留情,狠狠地往他胸口上一插。
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音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次他没有自称朕,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询问。
爱过吗,当然爱过。
可是当他羞辱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动摇了。
以前我已经自甘下贱到他可以随意和别人欺我了,而这次是我最后的尊严。
我怎么可能继续作贱自己说爱他?
“当初你做出那些事就已经让我不能原谅你了。”
“裴策,我们缘分已尽,我只爱谢洵。”
“你去死吧。”
我把匕首用力一推,血液如潮水一般涌出。
裴策握住我的手,闷哼了一声,眼里却依然透露出让我不寒而栗的光。
“可是音音,我很爱你啊。你都不知道当初你要与我诀别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和折磨。”
“当听到你和皇兄订下婚事那刻,我恨不得就把你关在我身边,再把你父亲一刀刀凌迟处死!”
“后来我终于赶在你和皇兄大婚前杀了这些人,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了。”
裴策露出了得意的笑。
“可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着,凭什么我要因你的绝情受这么多苦,而你践踏了我的真心还转头嫁给皇兄?”
我接上他的话,
“所以你才羞辱我,折磨我,等到你玩够了玩累了再来说爱我?”
“音音你说对了,朕忍不了。”
裴策的眼睛瞬间染上一层寒雾,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来人!看着她!”
“直到封后大典前都不能踏出这个宫门半步!”
“音音,乖乖地做朕的皇后,不要再惹朕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