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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联动公司的米雪通话后不久，姜禹就发现他的视频已经不光在抖音平台拥有极高的热度，还被转载到其他平台，同样热度不低。
比如围脖、慢手、小红猪等等。
整个事件的热度也是进一步提升。
从原来单抖音平台热搜，变成了全网热搜。
在事件持续发酵，热度飙升的同时，姜禹发现整个事件的舆论走向，似乎在悄然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出现了不少阴阳怪气的、颠倒黑白的、是非不分的、混淆视听的言论。
【抖音上那个姜禹啊，我知道他，不就是个蹭热度蹭上瘾的网红嘛，自诩什么较真博主，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小事变大事，哗众取宠而已，偏偏还有那么多的拥趸，真是想不明白。】
【穷且作！】
【升套餐是你自己主动升啊，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说人家联动欺诈消费者，这不好笑吗？】
【碰瓷碰上瘾了是吧？联动那么大个行业巨头，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真是有病！】
【大家不要再给这个事件任何热度了，千万不要让某网红得逞。】
【利益无关，不请自来。我来说句公道话吧，这个事情本身双方其实都没有错，联动公司完全是按照客户的意愿进行套餐操作，没毛病吧？而客户呢，无非是想贪小便宜，人之常情，现在便宜占不到当然会生气。总之呢，我完全能够理解，大家也别骂太难听了。】
【活不起了呗？哪来的脸呢居然还起诉，真是活久见。】
【……】
类似的评论越来越多。
慢慢的居然占据了绝对优势。
在各大平台，基本上有点热度的视频或者文章下面，都是如此景象。
让不少网友忍不住怀疑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当权利受到侵犯的时候，维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为什么现在有人居然对别人维权的事情冷嘲热讽，说三道四的？
好像姜禹维权就是什么十恶不赦一样。
这个事情是钱的事儿吗？
确实，有钱的事儿。
但重点是钱么？
不！
重点是权利！
权利从来都是争取来的，如果不争取，你指望别人主动给你让权？
想啥呢！
权利就在那儿，名义上来说它确实属于你，但看中它的人有很多，你不争取，不保护，不拼抢，那这个原本属于你的权利，很可能就会被其他人夺走。
并且，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你的手里了。
有些人可能心大，权利被人侵占了也觉得无所谓。
没关系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愿意跪着，那你就跪着。
但是！
你不能自己跪着的同时，还对那些站起来维护自己权利的人阴阳怪气拉后腿。
这不纯纯犯贱么？
这些毁三观的言论，着实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甚至还有“数据帝”列举历年联动公司的财报，企图说明联动公司如何如何不容易，如何如何为国为民。
都是屁话！
联动作为国内三大运营商之一，于国于民确实都做了一些有利的事情，如果没有联动，国内超过三分之一的人的通信将瞬间陷入瘫痪。
但话说回来。
联动你也赚钱了啊。
有啥好说的？
现在是联动贪心，无耻，没下限！
不满足于以往赚的那些钱，开始进一步把手伸进客户的口袋，去偷去抢那些本不应该赚的钱。
这种行为，说破大天，那也站不住脚！
姜禹也发现网络舆论走向不对劲。
难道网络上真有这么多人是非不分三观炸裂？
不！
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算有不同的声音，也断不至于规模如此之大。
有问题。
或许，这种现象的背后，是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
水军？
姜禹立刻产生了某种猜测。
网络水军的存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各行各业都能隐约感受到水军的影子。
比如某电影午夜场的票全部卖出，但放映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比如某小鲜肉的一条微博的转发量居然有几十亿。
又比如某些外卖平台上的店家评论清一色的好评，话术还大差不差。
还比如某难听的一匹的歌居然全网都在刷好评。
那你就应该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水军参与。
这次事件如此反常，姜禹自然不难往这方面想。
“买水军么？”
姜禹冷冷一笑。
水军！
在很多情况下确实能起到作用，但这是一把双刃剑，很多水军业务其实都涉嫌违法，甚至犯罪！
好好好！
你们这么玩儿是吧？
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姜禹立即动身，直奔精英律所。
把事情跟罗大状说了声。
“怎么样罗大状，这事儿刑不刑？”姜禹问道。
罗大状笑眯眯说道：“刑！当然刑！水军业务本身就是踩线甚至过线的，既然对方敢用这种招数，那我们也不需要客气。”
接着，
罗大状给姜禹解释了一下。
水军可能涉嫌的罪名有三种。
第一是非法经营罪。
以盈利为目的，在网络上有偿提供发布虚假信息、或有偿提供删除信息等服务，比如在网购、外卖平台刷好评、删除差评等，就可能涉嫌本罪名。
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违反国家规定，涉嫌非法经营行为，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
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并没收财产。
第二是敲诈勒索罪。
这条罪名主要跟公众人物有关，比如水军在网络上发布负面贴文，影响对方名誉形象等，再以删帖为由，敲诈勒索公私财物，就很可能涉嫌敲诈勒索罪。
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第三遍是寻衅滋事罪。
比如在网络上散布或指使他人散布虚假信息、起哄闹事，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的，可能会以寻衅滋事罪处罚。
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规定：利用信息网络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破坏社会秩序的，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纠集他人多次寻衅滋事，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这次对方没有直接联系你提出要钱什么的，敲诈勒索罪肯定算不上。”
“但是另外两条罪名，还是可以挂钩的。”
“首先是非法经营罪，你有没有发现，这伙水军在洗地的同时，还在刻意给另外两家运营商泼脏水，企图混淆视听，把网友的注意力分散开，还故意在某些平台大批量刷联动的好评，这种行为可能涉嫌非法经营罪。”
“除此之外，寻衅滋事罪也是有的。”
“这么大规模的水军行动，已经在事实上造成了公众秩序的严重混乱，引发了网络骂战，寻衅滋事，妥妥的。”
罗大状老神在在说道：“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规定。”
“水军触犯什么罪名，雇佣水军的人，就以什么罪名定罪处罚！”
“这就跟教唆犯罪是一个道理。”
闻言，姜禹脸上笑容逐渐变态。
抚掌而笑：“如此，甚好！”
“不过有个问题，我们知道对方找了水军，也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水军的影子，但现在没证据。”
罗大状摊了摊手。
水军有风险，很多人都知道。
但为什么还是有人请水军？
因为水军是隐藏起来的啊，躲在网络背后，很难调查取证。
怎么追责？
怎么起诉？
姜禹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难，交给我。”
“你？”
罗大状挺意外地看了姜禹一眼。
认识这么久了。
他还真不知道姜禹有这方面的本事，或者认识这种能人。
查水军这事儿，就连万能的小黑都做不到。
小黑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私家侦探，但他不是黑客。
现实中的事儿，小黑是一把好手，网络上的东西，他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但姜禹能做到啊。
他可是身怀中级黑客技能的。
这就是个神技。
现在，正是这个技能大展神威的时候。
姜禹没有多说，罗大状也没追问。
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秘密了。
回到家里后，姜禹坐在电脑桌前，双手缓缓放在键盘上。
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噼里啪啦！”
清脆的键盘声响彻。
姜禹对全网具有明显水军色彩的评论进行汇总分析，筛选总结，然后锁定其IP。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相当复杂。
好在有中级黑客技能，还算顺利。
没过多久。
姜禹便得出了结果。
水军账号中，有近一半的IP都是同一个。
剩下一半的账号，IP地址分布在大江南北，估摸着是外包出去的小团队。
姜禹顺藤摸瓜，通过这些IP找到了他们跟上一个IP的联系。
这下便确定了水军头子所在的位置。
并且进一步获取到了这伙水军团伙的人员信息。
妥了！
第二天。
姜禹带着整理好的材料找到罗大状。
俩人一合计，准备好材料，就开始双管齐下，展开行动。
首先第一步，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姜禹给另外两家跟联动齐名的运营商分别发了封匿名邮件，把联动找水军抹黑他们的证据直接甩脸上。
只要那两家运营商不是缩头乌龟，肯定会有所动作。
毕竟这可是打压竞争对手的绝佳机会。
第二步，就是起诉，起诉，还是踏马的起诉！
带着证据做了公证，再准备好起诉状，直接将水军告上法庭。
刑事方面，追究其寻衅滋事罪的责任。
民事方面，要求其进行名誉侵权赔偿。
法院立案后，立刻找警方帮忙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
水军涉案，这也算是一个经典案子了。
近年来水军确实有点嚣张。
必须打压打压，要不这网络岂不是成了某些人达成自我目的的工具了？
……
几天后。
青州，某小区出租屋内。
一个白白胖胖，戴着黑框眼镜，约摸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穿着花花绿绿的大裤衩，脚踩人字拖，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他并不是在打游戏，而是在敲代码。
也不是在加班，而是在做副业。
此人名叫齐德龙，是一个码农程序猿，每月接近两万的工资，在青州这样的二三线城市里，妥妥的高收入人群。
但齐德龙并不满足。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单靠那点死工资，充其量吃穿不愁，但绝对发不了财。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开辟了副业，那就是水军！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
水军这个行业也是日新月异。
十年前，水军基本上就是靠人力，那个时候有很多微信群或者扣扣群会发布一些水军任务，还有贴吧逗瓣等等，比如给某微博点赞转发，比如给某店铺刷好评刷单等等，网友调侃的“五毛一条”指的就是这种最低级的水军模式。
后来随着科技发展，水军开始引进了一些工具来提高效率，取代人力，比如市面上那种完成任务就能赚取佣金的软件，说白了就是水军的变种。
更高明的水军，已经开始自己研发工具软件了。
比如齐德龙就是这样的。
他本身就是程序猿出身，专业对口。
会针对不同任务需求编写脚本，用脚本指令来完成任务。
比如任务需求是删除网店差评，本身这种事情只有平台方才能操作，或者留下评论的用户可以删除，店家是没有权限的，但齐德龙完全可以通过自己写的程序，达到删评的效果。
再比如给某微博刷转发刷评论，这种任务一般需求量非常大，动辄百万甚至千万级别，单靠人力去做，显然不现实，时间长成本也大，齐德龙一个脚本，分分钟就可以做到。
属于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水军了。
所以齐德龙在水军行业里，也算小有名气。
合作伙伴不乏公众人物、大公司、大平台。
这项副业，也让他的收入节节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