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气说道:“把这小子放了吧,你们家送北中州去讨生活吧!”
萧歧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备五百万银子出来,老三老五跟我去一趟丰城会一会这个爵爷,老二啊你辛苦看家了,该收的地方收一收,守成为要!”
“是!谨遵家主令谕。”
萧家的势力开始蛰伏起来,逐渐收了锋芒。
“这……”台下人都在等着家主说信件内容,却听到这个判决,那下面跪着等着被打死的家族精英更是如同霜打茄子一般,刚才死都不怕,可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如同塌天一般。
手中信件一扬,高声喝到:“京城震动,龙颜大怒,群臣激愤。朝堂争议纷纷,丰城事真,木已成舟!速往丰城,莫以窃居,输之重利方可……”
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继续念到:“一机一人一日可三匹,另有重机秘而不宣,其形巨大,需三十人上机,一日出四十七匹半!”
“……”台下的各位长老都不约而同的噌的站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手拿信件的萧歧山。
信件在手中哆嗦,嘴唇抽动几下,萧歧山无力的坐在座位上,低头不语。
把手中信件放在蜡烛上烧掉,看着一张宣纸飞速的被火苗吞噬,那火光照着脸庞一明一暗,当手中纸张全部化成了飞灰。
过了片刻才哀叹一声说道:“木已成舟啊!说什么都晚了。果不其然!寒家走了一步险棋,恰恰逼得我萧家无比被动,甚至从此落了下风。
寒家拟原配所出嫡系,帅一庄势力南下往西南州另辟新庄,自家两庄迁丰城,全取新机,配精工巧匠,谋三月开春大肆生产,明年六月我萧家存否?”
“我那妹子很担心啊,说明年想要给天子说回家省亲,可又怕到时候找不到萧家了!!”
…………
很多大家族的主事人就蹲在城门口这边跺脚,他们苦心布置就为了等丰城落难,这秦朗当了爵爷之后,府库空空他们早就预料之中。
只要秦朗想要发展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要举债度日,这时候就要求他们顺理成章的大举介入丰城,然而丰城的这位爷,不但没有找他们要钱,甚至连寒家都举家投奔了?
而京城朝堂那是热火朝天,京城已经迎来第一场大雪,朝廷的雪祭已经开始,雪仪也准时下发了下来。
手中摸着萧家进贡的上等裘皮,大夏皇帝九五至尊的中宗仁德寿皇帝夏恒此时满脸的气愤,坐在宫内一言不发。
左右丞相面面相觑之后,由右丞相卢坚诚率先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等议了多事,还请陛下乾纲独断方好。
此事若开先例,恐天下尽从,那时候悔之晚矣!”
左丞相乔文康抬头偷偷瞧了瞧皇帝脸色,好像右丞相刚才说的话毫无用处,不由站了出来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还是下诏召丰城县男秦朗,来京面圣方好。”
大元帅武胜君樊飞跃在后面抠了抠鼻孔,伸手把手上的那个肮脏物,轻飘飘的用弹指神功给弹在了左丞相的朝靴上,嘿嘿一笑撇着嘴
质问道:“哎吆歪!瞧瞧!瞧瞧!大夏列祖列宗,列位先皇都开眼啊,看看热闹啊,咱们大夏可出了一个好丞相啊!”
“武胜君!你够了吧!这虽不是朝堂,可也是内宫,当着圣颜,尔敢造次?”
嘻嘻哈哈的口中说着不敢不敢,朝天子龙座拱了拱手,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乔丞相面前,一张臭嘴直接就差点贴乔丞相脸上,吓得丞相后退半步。
这才一呲牙质问道:“乔丞相啊,敢问何故让天子邀诸侯入京?不知诸侯新晋一年内不朝的规矩嘛?”
这武胜君就是那这个说事了,按照规矩啊,这诸侯一旦拜了诸侯位,也就是公侯伯子男任何一个爵位到手。
这就一年之内那是不需要朝贡天子的,因为需要全部精力放在封地接管工作上,而且也没有太多的财力物力给天子进贡啊,这一年之内的朝贡事情就可以免除。
不过啊,这一年之内,并不是你就任之后一年,而是本年度的意思。哪怕你十二月三十上任,到了第二天可就算第二年哦。
也就是秦朗当了爵爷,要在明年履行他的一年四节两季的朝贡惯例了,要不然也不会发愁了,可至少在本年度内,那是没有任何朝天子的义务需要履行的。
同样的天子也不能在这诸侯刚刚上任的时候,就找人家任何麻烦,毕竟诸侯在此时还没有安置好封地,而且朝天子一般都是送上朝贺礼仪就行了。
诸侯进京面见天子的朝天子行为,被称为大朝,这需要皇帝下诏才行,而且相当隆重,在旧朝时期,也就是大夏以前的朝代,那是数十年才举行一次诸侯大朝,平时可能诸侯到死都不会见天子的。
因为诸侯都是带有私军的,庞大的护卫体系都会跟着诸侯来到京城,对于京城也是一种考验,不是强势的中央政府,那是不愿意地方诸侯没事跑来的。
现在,朝廷经过一整天的商议,各方舆论参合一起,经过几番柔和各方意见,最终比较让各方满意的结论,就是以左丞相为首一派提出的让秦朗进京。
进京?能落好?就秦朗那个小屁孩,刚刚上任的一个新爵爷,他在丰城那是称王称霸,到了京城那就是一条爬虫,是个人就能跑出来踩他一下!毕竟这小子太穷了!
可他手中两个利器,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一个银元就让京城蹦了三下,好容易皇帝算是点头允了,毕竟京城也验过了。
想要造出和丰城银元一样的东西,恐怕投资成本远远大于一两银子,所以才弃之不用,可那是给皇帝说的罢了。
各家各户还是心里门清,都知道要是没有三分利何必三更起?现在丰城那边每天都有银子运输进去,大批量的崭新锃亮的银元流通出来。
这就说明,秦朗这位定是手中有密造之法,可以使得银元成本极低,必然可以盈利,光把银子过手就可以获得天下利益的事情,已经让有些势力蠢蠢欲动了。
要不是都还忌讳那个爵爷名号,大家谁也不想犯忌讳,恐怕秦朗现在尸骨都成灰了。还没等京城消停片刻,这又有急报十万火急传来。
这次急报可并不是通过官府衙门,走国家政府体系流程进入皇宫,甚至也没有经过内阁两位丞相蓝批。
而是直接进了皇宫内院,落在了皇后娘娘手中,皇后看了急报之后,那是花容失色,急匆匆跑到了大殿上。
那时候文武群臣正在金殿之中大肆商议如何对外用兵,皇帝正在意气风发,想要御驾亲征创一番先帝伟业!趁着秋收大丰收,这次国库充盈,物料齐备。
而蛮夷之地一旦下雪,他们的骑兵甚至牛马羊羔就没了水草,只要借机开关率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使得他们粮草补给急缺,然后又因为战争损失大量人口,可以避免敌人积蓄力量来年再犯。
毕竟西南州地处西南,那边就算冬天,也相对席亚关外要温暖很多,只是深秋罢了,最冷也不过四十天的雪天,完全可以打一场中小规模的突击战争,从而掌握战争主动权。
这皇后跑的气喘吁吁全然不顾礼仪国法,就跑上金銮殿,而且还把头上金钗都跑掉了,这急报可就拍在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皇帝夏恒微微眯着眼,脸上透出一点点的无奈摇头说道:“武胜君言之有理,诸侯新晋一年之内不朝,这是旧制,何故邀诸侯?左丞相你怎么说?”
“陛下,虽然旧制固存,可也有例外之说。这丰城造了天下纺织利器,可谓利国利民大事,兼有寒家这样的大户举家相投……实在是陛下啊,秦朗上任之后,一手造银元,两手抓纺织,并且把银钱之利全都买了诸多粮食,还招募非常多的兵丁将卒,臣以为其有不臣之心,当可邀进京来面圣,让他自陈!
若他敢面天颜,仰慕皇恩,供奉得当,想来必会是一个忠臣,否则……”
不等左丞相说完话,武胜君直接吼道:“否则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劝陛下早作打算方好,还是叫武胜君在宫门之外广布刀斧,当街而断,方安龙榻!!啧啧啧!!听听,陛下是不是很耳熟啊!”
皇帝一撇嘴,知道武胜君又旧事重提了,这话的确如同往日那是如出一辙,当年这位左丞相也是如此说的,除了前面不一样,后面可一个字没差。
左丞相看武胜君一番抢白,把自己后面台词都说完了,也不好多说,闭嘴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叹了一口气,皇帝轻声说道:“秦朗造银元的事,朕已经允了,那东西劳民伤财,他愿意弄就弄好了。
诸侯通商自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买粮食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把府库搬空,秦朗会那么不要命的买粮食啊?
北城郡上来奏折说一天粮价涨了三次了!!已经请西南州送粮进南中州,免得影响物价!
都是你们捣的鬼,还有脸说???”
被皇帝指着鼻子骂,这左右丞相也就是嘿嘿一笑,然后拱了拱手,表示一下完事了。
毕竟这事情不能较真,他们两个丞相的确下令让丰城令在移交时候,那是把丰城能搬走的全都搬走了,一点东西都没给秦朗留下。
那是天经地义,自问老子没有愧对朝廷!
他们不这么做皇帝才真的骂死他们,现在也就是他们背黑锅罢了,皇帝自己是不会承认这事情就是他自己鼓捣的嘛。
“只是,这筹建私军嘛!……”
眼看皇帝话锋一转,这就要落到后面重点了。
武胜君可连忙站了出来,少有的脸色凝重的说道:“陛下啊,这诸侯各自准有私军乃是惯例。
那丰城县男虽然爵位低,配不了多少府卫,可那个封地大啊,治下十万民众,一座大城,还需两千五百兵马看护方可!
而且募兵的正是北城郡兵马大都督唐大人的本家侄子,想来陛下应该放心才是啊。”
“是唐大都督的大侄子没错,可也不能三十抽一啊,此乃精兵选拔,堪比席亚关了,还无反心??”
武胜君无比腻歪的瞟了一眼左丞相,声音低沉显得不耐烦的喝到:“三十抽一,乃是为了不劳民伤财惊扰地方。
如何选兵,好像不是丞相该过问的事!!何来反心?若如此天下何来忠将之说??”
左丞相被武胜君呛了回去,户部尚书占咏志就站了出来急忙躬身说道:“陛下,左丞相言秦朗有反心,乃是因为他的确三十抽一!
请陛下明察,这三十抽一,并非三十个壮丁抽一人充军。
而是三十个新兵里面抽一个精锐充当麾下兵士,丰城所选之新兵皆各个精锐之士。
此乃不臣之心,还请陛下明断方好!”
户部尚书占咏志话音刚刚落下,大元帅樊飞跃转脸高声喝问:“唉呀,又蹦出一个臭虫是吧!
三十新兵中选精锐为卒,此乃良将选材之法,自古皆有,诸军奉行之策何来不妥??”
“哼,小小丰城,一隅之地,周围千里?数千里皆大夏国土,何来外患何来外忧?何须集募精锐士卒充任?还不是想要谋反??”
这文臣为了实现目的那是往死里搞事情,说别的都不好使,总不能堂而皇之不要脸的说老子看上你手中利益了,叫你把利益交出来吧!
他们换了一个法子,那就是破脏水。
反正找个理由说你要造反,那么作为诸侯被猜忌时候,就要上京面圣当堂对质了,这时候秦朗不得不来京城。
只要秦朗到了京城,那么就是无根的浮萍了,怎么揉搓都是文官的事情,保准没事也能给你整出事情来,反正到最后你手里东西要乖乖双手奉上才行。
大元帅樊飞跃那是最瞧不起这群文官的嘴脸,为了利益那是黑白颠倒,什么都敢说。
而且人家就算言之凿凿,将来证明……不说将来,就现在看都是胡说八道事情,只要秦朗来了就算入坑了,反正他们嘴巴过瘾了,你来不来这盆脏水可扣出去了。
秦朗要是不来,文官就说这是司马昭之心已经不用说了,肯定想要造反,他都不来朝见天子了。
要是秦朗来了,那么好吧,秦朗被揉搓一顿,肯定还是府库空空的滚回去,雁过拔毛啊,谁不知道他们肚子几根虫子?
听腻歪他们的争执,皇帝也不等大元帅樊飞跃开口,就把龙案一拍说道:“吵什么吵?朕刚刚拜的县男爵,居然到了封地就谋反,亏你们想得出啊!
这种话也敢说?占咏志罚你半年俸禄回去面壁思过!”
“臣有罪,臣领罚,谢主隆恩!”
占咏志也不多说直接磕头认罪,但凡文官体系达成一致,就必然会有人出来背锅顶缸,占咏志只不过是比较大的棋子罢了,半年俸禄对他来说就是呵呵!
皇帝当然不会紧抓这种事情不放的,文官这么闹,就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口实,从道义上法理上找一个让秦朗滚京城这边乖乖纳贡的法子。
大家都清楚,这里面皇帝也眼馋里面巨大的利益,可皇帝那是座拥四海,你要让他这么干,那么太没水平了不是。
所以就需要下面人冒头出来挑事情,事情挑起来就好办了,皇帝就会巴掌拍下来,给闹事一个巴掌,也会给她们一个甜枣,只要秦朗那边肥肉吐出来,这边就会由他们汤喝!
他们目光都钉在新开的纺织机上,最新的纺织扎花机整体实物已经被运送到了京城,这是皇后下诏要丰城绣坊阁运来的。
丰城绣坊阁只能遵凤谕乖乖流着泪把这些新机器送京城去,当然也是给秦朗打招呼了。秦朗倒是无所谓,这上供的机器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第一代改造的原版机器罢了,一人一机,能够顶六个人的劳动力,相当于节约了以往六人罢了。
新的机器,那是打死不会送出去的,最大容许度就是最新一顶三十人那种改造版本机器了,至于后面秘密制造的三十人联动大型纺织机,那是绝对不会泄露的。
因为新的纺织机相当于以前六人之力,被皇后亲自验看之后赐名“六人新机”,命令工部全力打造,要求天下所有绣坊阁全都装备新机。
随着寒家动迁的消息被传到京城,那国家机器可就动了起来。
才开始朝廷还挺高兴,有了新纺织机机器出来,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原本那是想着犒赏丰城绣坊阁的。
毕竟最初啊,这新机器是从丰城绣坊阁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当作是丰城之主秦朗的功绩,可谁知寒家这么举家搬迁,吸引了太多人瞩目。
经过国家机器的细致调查,前因后果就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秦朗带人在绣坊阁鼓捣的玩意,而且据说现在丰城绣坊阁使用的乃是一种一人顶三十人的新机器了。
这六人新机,让皇后惊喜若狂的话,听说还有三十人新机?那作为天下之母的皇后娘娘可再也坐不住了,更别说同为女官首位的那位萧贵妃娘娘了,更是屁股冒火啊。
随着皇家派出精锐力量打探消息,轻而易举从满是情报窟窿的丰城就获得了重大情报!
这三十人新机乃是丰城爵爷给绣坊阁装备的新机器罢了。
还有更加机密的一种巨型机械正在研制过程了中,据说已经到了最后的实验定型阶段,可以做到三十人联合上机,一日四十七匹半!就算如此惊若天人的产量产能新机器。
被秦朗获知之后,也只是嗤之以鼻的说无需装备,要求继续研发,要求一个时辰四十七匹方可!
也就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升十倍,这才堪堪达到秦朗的基本要求!这种生产规模已经让皇后花颜失色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古必须首重农桑,皇后左手持圭,乃是代表女慕贞洁,代表女法道德。右手持如意,除了代表幸福美满之外还代表天下农桑丰收之祝愿。
这皇后和贵妃没事搞得女官体系,有个很重要得政治职能,就是管理天下女红,这男耕女织嘛,天下之母当然关心纺织一切事务,要不然每年都要主持绣女科考。
皇后甚至亲自写了书信给丰城两位新诰命夫人,就是两位爵爷夫人啊,问她们情由。
两位夫人一看皇后亲笔信到了,那是连忙都写了回信用飞鸿过去。
除了歌功颂德就是遵循礼法,总之文章写的那是花团锦簇,可没有一点消息透漏出来,满纸都是妇人感谢天子和皇后厚德赐婚得言词。
周小姐更是直接引用了皇后女儿经的原句:“夫事密,妇当隐,密而宣,违妇道!”
就是说,皇后您教导我们,嫁了人了,就要从丈夫角度考虑问题,这男人做的事业,那是机密得事情,不能对外人提起。
要是擅自泄露了男人的内情私密,那么就是有违妇道的事情,我们都是听皇后教导的乖宝宝,所以我们是打死也不会干那种有违妇道的事情的,那样就对不起您这位皇后的敦敦教诲了。
看了周小姐的信,皇后差点没有背过气过去,一个劲用手帕拍自己大腿,破口大骂就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老娘就不该给她写信!
这皇帝正在和众臣商议此事,皇后端着果盘轻轻走来,放下果盘就站在皇帝背后给皇帝揉着肩膀。
皇帝一看皇后这是不想走,不由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梓童啊,坐朕身边,你乃国母,这纺织之事,可言!”
皇后眉角带着喜悦,点了点头俯身行礼,然后端坐在皇帝龙座一旁,这也只有皇后能这么坐在皇帝龙椅边上,要是贵妃可就僭越了哦。
“众爱卿,刚才议论本宫也听了半句,自问我朝开国以来,首重农桑,太祖爷那是什么出身不用讲了,这爱民如子那是当的!
农桑之事乃国事,无小事!天下桑蚕女儿家,这织机乃是首要之物。
六人新机出来了当赏!那三十人机出来了,我们当议?
可闻当百人机出来了时候,国之重臣议其谋反!是何道理??
大夏列祖列宗在上,岂有此理!!”说着皇后剑眉倒竖,怒目而视,伸手把凤霞拍在龙案之上,这一下就连皇帝都吓了一跳。
因为谁也没想到皇后端果盘过来时候随身居然带了凤霞,这就是要作堂的意思了,皇后也是可以开堂上朝的。
那官员用的惊堂木,皇帝龙案上面摆的是震山河,可皇后用的凤案上头摆着一个凤霞,这皇后随身带凤霞那可就不同了。
带这个东西来皇帝议事的大殿内,这是要行使皇后主权了,作为皇后的威仪就在这凤霞上,可不是皇后金印。
古有诗云,正所谓:头上金冠显富贵,掌下金印明号令,唯独案头木一块,方惊天下躬闻听!
凤霞一怒,血溅三尺,百丈飘红。众文武大臣那是一个个乖乖得连忙跪倒磕头称罪,这皇后威仪此时就显得比皇帝还大了。
但是皇后这么做可一点错都没有,而且还符合礼法,就因为她是一国之母,在农桑事情上,她就算今天砸了龙案,这天下都要尊一声好。
“皇后息怒!莫要伤身啊。”皇帝那是连忙温言相对,伸手把皇后拦在怀中,一个劲给下面臣工甩眼色,你们倒是快点给老子摆平啊!
“启禀皇后娘娘,那丰城县男决无谋反之事,一切都是臣下妄言,刚才圣人已经处罚了下官,下官知罪了,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为啥不是认罪,而说你别再怪罪这种屁话,那是因为大夏规矩罪不罚二。
你男人刚刚因为这事情处罚过我了,你现在蹦出来又要揪着这事情不放,老子难道还要再受罚一次啊,这有失君臣之仪了哦。
“哼哼!”皇后依然满脸寒霜,自然晓得这些文官都打什么主意,轻飘飘得说道:“寒家乃是民户,就算家财万贯,那也是人家自家之事。
寒家想要迁徙哪里,都是自家之事何须他人议?
若是因为他家大业大,就不允迁徙,问天下还不如同死水一般?
旧帝有曰:民情如水,顺水行舟,舟自行。逆水行舟,举步艰!
一个个国之重臣,整日不思为国牟利,总是算计自己那点私财,真的是辱了圣人言,瞎读了圣人书!”
“臣有罪,请皇后收回凤言!”
“不收!!”皇后也干脆,直接一句话给怼了回去,众臣跪倒一个劲得说要皇后收回凤言,那意思就是你说的过分了哦,我们可不接受,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
不但不收刚才的话,皇后还怒喝道:“此事涉农桑,本宫就专权独断了,谁敢妄言,本宫凤霞之下决无冤魂!”
得了,都别说话了,听着吧!
皇后现在气头上,谁要是冒泡,这头上乌纱不保,恐怕人头都要搬家了。
凤霞之下无冤魂这是给诸位提醒了,也就是最后警告,再闹幺蛾子,皇后可真的要瞪眼杀人了。
别以为皇后不能杀人,人家那个凤霞一怒血溅三尺,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真的打杀了臣子,人家也就是给皇家祖宗宗庙里面磕头认错完事了,臣子人头可没了。
而且被皇帝杀了,你还有地方说理,说不定还真的平冤昭雪,总之算是有机会的。
可要是被凤霞怒杀,那么好吧自古几千年来真的无冤魂,因为被皇后杀的没地方说理。
历来规矩,皇帝可以下罪己诏,也有给天下承认自己错误的时候,可从来没听说有哪一个皇后蹦出来说自己错了!
她母仪天下,这是国母就没有错的,要是她都错了,这王朝就别有了。
因为皇后往往都是皇太后啊,也就是这是一条母系体系,只有对,没有错,也绝不能认错,就算错了,也是下面人错了,所以自己认倒霉。
自古真的皇后无错?有的!那也是皇帝说,只有皇帝下旨废后,决无他人敢说皇后错的。
皇帝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任意的废掉皇后,那是丈夫休妻。
可要是皇后的儿子登基,你们自己看看史书,可以写这个皇帝的老子那是多么的混蛋,可从没有任何一个后代皇帝敢叫史书写他母亲如何如何如何的。
就算秦始皇的母亲那些事,也是在当时严禁任何人提起,哪怕是秦汉相伐时候,都说皇帝多么无道昏君,有谁说秦始皇母亲如何如何了嘛?
历来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别和女人理论是非曲直,这个自古几千年传统了。
奉劝诸君都对老婆好点,没事就认错,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难买堂上妻,想要合家早欢好,这认错态度要端好。
皇帝一看有些冷场,皇后连最后通牒都下了,下面臣工那是已经不敢乱说话了。
这时候,他也必须出来圆场了,硬着头皮冷笑几声缓解尴尬:“那个,皇后所言甚是啊!诸位臣工莫再言他,这丰城事当何论啊!?”
皇帝意思很明确了,皇后这是摆明了不允许,你们别瞎鼓捣了,赶紧说正事吧!
“陛下,臣以为,当派皇家御用东织上造寺卿去一趟丰城,和秦朗县男商议一下,由朝廷采买她们新机,从而充实国库改善国器,此乃上策。”
“陛下,臣以为,此乃利国利民之大事,当重赏丰城县男,但其刚刚新晋,不可言再赐,不如多输银粮赐其御酒千杯美眷数人,以示皇恩浩荡!”
“臣以为……”
这时候,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了,那是一个个话锋全都变了,都再给秦朗歌功颂德起来,看的大元帅一个劲的反白眼。
闷声走了出来恭敬的行礼之后,大元帅粗着嗓子说道:“陛下,银钱这事还是少给为妙,毕竟他是诸侯,给他银粮那是屁话,自古哪有皇帝给诸侯送银粮之说,这是养贼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