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到少年的面前,他红着眼眶说道:“玉兄,是我。”
“陈兄?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多日来重复说着一套话的玉复醉,终于来了精神。
“陈兄你不是在东湖湾养病,你爷奶肯放你出来了?”
自从革除功名,陈光儿归家以后,玉复醉去探访,被陈老太打秋风不成,赶出家门。
两人除了书信往来,和送酒送土特产外,没再见过面。
林羽原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同窗,待看到玉复醉拉着陈光儿的袖口,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
便知两人的关系一定很铁。
“玉兄,说来惭愧,我今日不是特地来看你的,是我姐夫,想问令堂一些事。”
陈光儿比划着踩着马凳走下来的林羽。
四目相对,玉复醉手指着林羽,“哦”了老半天,才道。
“你是前朝最后一批的童生林羽吧?”
“正是在下。”
林羽还好奇对方怎么认识自己。
陈光儿在旁边介绍:“那年玉兄突然痴迷习武,考童生没考过,可能在考场见过你。”
“见过,他写的字好看,监考官看完还想引荐他钻研此道,可惜监考官后来被……”
涉及到朝代更迭的事,玉复醉讳莫如深,没再往下多说。
但有过一面之缘,一些事便好开口往下聊。
仗着有小舅子这份人情在,再加上玉复醉方才说,酒坊已关门,林羽开门见山的说出他想买酿酒槽子的事。
玉复醉神色古怪地打量着他,不解的问:“林兄家境很阔绰吗?”
“一般一般。”
站在玉复醉旁边的陈光儿,想到姐夫家坐拥万亩荒山,日进斗金,抚额捂住乱跳的眼皮。
哪怕对比玉氏酒坊,姐夫的家境也不算一般了。
面对如此谦虚的说法,玉复醉又问。
“林兄有三品大员或同等级的贵人当靠山?”
“这个没有。”
三品大员一般不会出现在旌阳这种小县城,哪怕是郡府,也很少见。
同等品级的只有皇室子弟,还要当令陛下嫡亲的孙子孙女,策封的郡主世子。
拥有金印和食邑的,才能和三品朝官相提并论。
或是国公爷和大将军这种拥有实权的大人物。
总之,林羽和这些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自家还未成型的酒坊,也拉拢不到这些人当自己的靠山。
“玉兄,我是来买酿酒槽子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羽言归正传。
玉复醉却失笑摇头。
“林兄,看在陈兄的面子上,你听我一句劝。”
“酿酒虽然赚钱,但旌阳的人如今只想喝吴伶醉,便宜的酒水全靠老熟客才能卖得动。”
说着,玉复醉抬头望天,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和他年纪不符的沧桑。
“这行水太深,你家境不阔绰,又没有大靠山,会淹死的。”
传承五百年的玉氏酒坊,沦落到关门封窖的地步。
拥有这种发言权。
林羽没有直接反驳玉复醉的话,更没提五粮配方制酒一事。
等玉复醉拉着陈光儿,诉说了一番吴家对玉氏酒坊的各种打压,情绪平静下来,不再怨天尤人。
他才接着问:“既然玉氏酒坊关门了,酿酒槽子卖吗?”
假如来之前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当听说玉家酿的酒与吴伶醉白风味相似时,他如今是志在必得。
劝了好半天没劝动的玉复醉,只能放弃拯救林羽败家的想法,指了指门内。
“我娘买菜去了不在家,进屋等等吧。”
从陈光儿问令堂不问令尊时,林羽就想问玉氏酒坊的主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