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姨拒绝了我出院的请求,她将福利院的大多事情,交给了其他人去负责。
而她则在我旁边安了一张小的折叠床,安心照顾我。
我不愿意,可岑姨却怎么都要坚持。
除此以外,温婧羽也跟之前变了个人一样。
她曾经极少主动找我。
可现在却每天来到医院,手里总是拿着各种东西。
有些是我曾经喜欢吃的零食,更多的是我们在一起买的各种小玩意。
我知道温婧羽想要我回忆起从前,回忆起我们之间也有过很好的时候。
但温婧羽不知道,那些她以为我喜欢的东西。
从头到尾,都是她以为罢了。
只是因为我爱她,所以连带着她给我的什么都喜欢。
爱是有滤镜的,喜欢时连她随手递给我的一株野草都是这世间万金难寻的宝贝。
可一旦不喜欢了,她捧来千金我也没了感觉。
好在大多数时候,温婧羽都进不来病房。
岑姨知晓了我昏迷住院的原因。
只要她在病房中,不论温婧羽如何哀求,也不许温婧羽进来。
温婧羽也不敢硬闯,只能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远远看我几眼,然后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在门口。
……
一连三个月,温婧羽几乎日日如此。
而每次温婧羽隔着病房门玻璃望着我时,我总是偏头看向窗外,不愿意跟她有任何的对视。
岑姨将一切看在眼里,态度也渐渐软化了下来。
甚至反而开始劝说我。
“小梁,福利院的事情婧羽那丫头已经跟我说了。”
“新的改造方案已经确定了,福利院不会搬迁。”
“毕竟她跟周丞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用事也难以避免。”
没等岑姨说完,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跟她之间,问题从来不在周丞身上。”
如果她足够坚定,又怎么会给周丞这样的机会?
好在没过多久,岑姨却也顾不上劝我了。
我的病情恶化得极为突然。
整夜整夜的疼痛让我难以入眠,感知缺失等种种症状出现在我身上。
身体发软疲惫,勉强吃下的东西总是没一会就吐了个干净。
疲惫、痛苦、酸涩……
浑身上下像是被浸满毒汁的藤蔓缠绕住一样,挣扎不出,痛苦不已。
连续的失眠和痛楚折磨,让我迅速消瘦了下去。
短短半个月,我便如同变了个人一样,手指枯瘦,皮肤蜡黄。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株即将衰败的野草一般。
而这样的自己,也更加让我厌恶不已。
我的情绪渐渐变得难以自控,总是控制不住地发脾气摔砸东西。
岑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抱着我无声地流着眼泪,连一句指责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在最疼的时候,我甚至抱着岑姨哀求。
“岑姨,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好不好,求你了?”
我不想在自己人生最后的阶段,让最爱我的人看到我如此丑陋的模样。
可岑姨不愿意,而温婧羽待在医院的日子也越来越长。
听说周家因为失去了温氏的全力支持,已经彻底破产、财产充公了。
昔日富贵的周家人,如今却挤在一个小小的廉租房里,整日为生计奔波。
周丞怨恨不已,也曾来医院想要找我的麻烦。
可没等她冲到病房,温婧羽雇来守在医院的保镖早已将她赶出医院。
他见不到我,更难以疏解自己的怨恨,竟直接在公开平台发文指责。
周丞言之凿凿,说当初她出国时并为跟温婧羽分手,是我鸠占鹊巢、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