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竟则当然明白亲师弟的意思,目光坚定地从另一个侍卫手中也抽出一把剑。
此时侍已经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见二人拔出剑来,都严阵以待。
只见这二人剑握到手中后,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坚毅,虽然周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威严,和一股浩然正气的杀伐之气。
这是他们在云崖中终日练功留下来的意识,是无数个日夜和汗水磨出来的。
云崖剑法岂会有那些肖小身上散发出来的贼眉鼠目之气,就那种人也配用云崖剑法。
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一起,只过了短短过了几招,剑气就如同蜿蜒的河流流淌在宫殿中。
那凛然的剑意,已经让那些常年征战的武官们都心生怯意,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云崖剑法。
更别说没见过啥世面,只会动动笔杆子,读读史书,连血都没见过的文官。
已经被剑意的威压震慑的呆愣在了原地。
二人收剑后直身玉立于众人中,此时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一个声音。
“王爷刚回宫皇后和太子就遭到毒害,是不是也太巧了?”
“是太巧了些。”顾烨摇看向说话的人。
“你都觉得巧,本王会不晓得?刺客在毒药发作后才动手,用的还是云崖剑法。云崖首徒我的师兄卓竟则就在殿中,云崖之人谁又没领教我师兄的剑法,是个人都知道,如果出手必死无疑,刺客何必在下毒成功后再多此一举,白白搭上性命?”
顾烨摇字字铿锵。
“这位大人答不上来了?那本王告诉你,这刺客的背后之人,为了除掉太子,为了将云崖牵扯进来,想方设法将本王诬陷成凶手,也许这个人就在场,正得意的看着他安排的这场大戏。”
顾烨摇满脸审视地在过道中来回走了一圈,盯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到底是谁呢?”
“圣旨到,皇上口谕,封顾烨摇为镇虞王兼督察御史,主理此次投毒案和刺杀案,大理寺,御史台协助办案,不得有违,钦此。”
徐大监传闻完口谕神情立马柔和了下来,一脸关切地走到户部尚书柳正轩跟前。
“柳大人,皇后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皇上一直陪着呢,太医也一直都在,请柳大人放心。”
柳正轩无可奈何,总不能躺地上撒泼打滚,只能千恩万谢后转身离开。
他一张老脸已经拧成一团,自已的女儿在家养得千恩百宠,油皮都没破过一点。
在宫里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躲过了后宫的争宠,却没躲过朝堂上的诡谲。
“裴大人,还有镇虞王留下,其余各位大人也累了,都回吧。”
徐大监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柳正轩出了殿门。
内厅里太医院院正黎殊正在为皇后和太子医治。
黎殊本是苗疆神医,纳艾斯途经苗疆被人追杀中毒,是黎殊救了他。
纳艾斯见他是个人才,就连哄带骗地给他带回了京都。
太医院中药草无数,应有尽有,也无需自已费时费力去采。
黎殊有大量的时间研究医术书籍,草药药理,他把自已的经验见解著书成文,所以刚开始时对这个地方颇为满意。
只是如今想起来,偶尔会觉得上了纳艾斯的当。
“启禀皇上,皇后和太子已经用药物催吐过了,医治及时脏腑损伤并不严重,按时服药施针清理余毒即可,慢慢调养后便无大碍。”
黎殊将针收回针袋中,对顾麒说道。
顾麒听闻后这才放下心来,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黎殊几岁便开始学医,又极其有天赋,虽然被破格提拔,官至太医院院正,可也才二十几岁。
一张方圆脸,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看着十分稚嫩。
他观察着皇帝的眼色,心想太医院哪哪都好,就是容易给人陪葬,中原人这么讲究治不好病就医师陪葬吗?
想到这他也悄悄松了口气,又保住狗命一条,真好。
顾麒将皇后和太子安排妥当后才来到御书房。
“这次刺杀你们怎么看?”顾麒单刀直入,抬眼看向两人。
“以老臣对做云崖掌门的了解,应该不是他做的,只是刺客招数虽然拙劣,但也确是云崖剑法。”裴工朗看向顾烨摇,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顾烨摇是在云崖长大的,若此事与云崖有关,那他理应回避。
“臣弟虽然师从云崖,但更是皇室中人,如若云崖参与此事,臣弟必不姑息。”
“裴相国公事繁多,寡人也不会难为你,让你腾出手帮衬镇虞王,就让裴致远过来跟着镇虞王一起办这个案子,你们可有异议?”
顾麒这招很高,把裴致远安排进来,也算给裴工朗一个面子。
踢出一个老狐狸,换成一个干不成大事的裴致远,这算盘珠子都敲到了裴工朗的脸上。
裴工朗应和着,算是同意了皇上这个想法。
这天夜里裴工朗离开皇宫后没有回府,而是前往一个宅子,见了一个人。
顾烨摇则是拉来黎殊,连夜验了宫宴饮食。
奇怪的是酒菜里都没有下毒的迹象,黎殊拿银针试过最后一道菜品,确认地告诉顾烨摇菜里酒里都没有毒。
为了证明自已的医术还斗胆用太子和皇后用过的杯具喝了他们喝酒。
可是皇后和太子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这结果一下让来黎殊来了兴致,叫来御膳房掌厨一一询问了菜品食材准备,制作流程。
宫中宴会涉及到的人极其多,从御膳房,到传菜,到侍女太监,里里外外百十来号人。
拎出来和宫宴菜品有直接接触的也有二十余人
顾烨摇将这二十余人控制了起来,分开关押,挨个审问。
表演戏法的刺客除了涉及宫中内官,更和朝中的礼部官员有极大牵扯。
官员也不能直接拿了审问,便让赵守常大清早带着令牌一家一家的去问询。
好在他脸如铜墙铁壁,心中只有忠君之事,被人甩了脸色也不放在心上。
很快赵守常得到了一个消息,这对变戏法的刺客,是户部尚书柳大人的侄子,柳奇金找来的。
一夜没睡已经困得快要不省人事的裴致远,一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这就怪了,柳大人的侄子,找刺客要杀柳大人的闺女。”
“正是,柳大人弟弟的次子,柳奇金。”
赵守常已经把柳家的底细打听得一清二楚。
“柳家全靠柳大人一脉在支撑,二房三房没落无能,却心比天高,去年皇上选妃,二房家里非要把嫡女送进宫中,可是没选上,二房把这事怪到柳大人和皇后头上了。”
“看来亲兄弟的关系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裴致远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顾烨摇,意有所指道。
自古兄弟阋墙,父子反目,导致多少世家大族甚至皇族葬送在家族不和的旋涡中,最终衰落。
裴致远暗自庆幸,幸好我爹就我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