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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摇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顾麒拍了他的肩膀，“身为皇室中人，第一次参加春祭，是父皇和我对不住你。”
“我救下的是前朝的皇子，父皇罚我也是应当的，兄长不必自责，当时也是你替我挨了一箭。”
“别再说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兄长如今挟恩图报，你怨我吗？”
顾麒眼里有些无奈，看着皇后和太子已经在等着，没等顾烨摇答话，自顾自的朝门口走了出去。
“不怨。”顾烨摇答道。
上山的路不是很陡，都是铺好的石阶，春祭之前已经打扫干净。
顾麒和皇后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太子和卓竟则，他们身后是朝臣。
按理说御史台张大人应该在前面，可是因为年老，走路缓慢，便跟在后面。
裴致远因为没有官职，走在最后，顾烨摇回头看他，他就冲着顾烨摇没心没肺地笑。
一见他强颜欢笑，顾烨摇心里没来由地难过，偌大的丞相府，如今只剩裴致远孤零零一个人。
就在顾烨摇回头看裴致远时，眼神一晃，觉得队伍的最后面有一个人，一袭黑衣，一眨眼就不见了。
顾烨摇停下脚步，又仔细看去，发现后面确实没有人。
转过头吩咐赵守常，“你去后面看看，好像有什么人跟着。”
“什么人？”赵守常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眼花了，你跟着裴致远保护好他。”
赵守常听话的往山下走去，跟在裴致远身边，眼睛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就这样一路到了山顶，春日的恭奇山有星星点点的绿意，这种绿，是一切生命都刚刚开始的样子。
只是这春天，无花无叶，空气里没有香甜，倒是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他将目光投向顾麒。
此时顾麒站在祭坛上，徐大监双手奉上一柱香，顾烨摇接过，躬身点燃，第一柱香拜谢天地，再奉上一柱，感恩黎民，最后一柱，江山永固，四海升平。
香的味道随着风飘到顾烨摇的鼻子里，顾烨摇自小鼻子就特别灵敏，对气味分外敏感。
哪怕极其细微的不同，他也能闻出来。
他猛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这混着香飘进鼻子里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再一看他身后，御史台张大人带着一些官员，正有意无意的往后退。
皇上正在上香，妃子官员都在祈求祝祷，他们……
顾烨摇心道，不好！
他急忙挪到卓竟则身边，“听我说，别回头，山上有火药，裴相所言应该不虚，张大人要造反，他带着朝臣正在慢慢往后退。”
卓竟则和太子听完，都被惊到了，倒不是惊讶张大人谋反，而是惊讶他们这么大的动作，宫中竟没有一点消息。
“师兄，你我先去拦住张大人一干人等，不要声张，一击必中。”
卓竟则点了点头，此时若让他们离开，那火药肯定马上引燃。
只能把他们留下。
二人纵身一翻，身形极快地跃到张大人一干人等身后。
把那些人吓了跳，慌慌张张地看着顾烨摇，顾烨摇和卓竟则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出掌抬腿，一推一踹，将这些人打到了祭坛下。
台上的顾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是相信顾烨摇和卓竟则的，见此情形抬手暗卫招出。
从容不迫地走下祭坛，看着台下的被顾烨摇和云清泉打趴下的大人们，冷冷问道:“怎么了？”
“这些大人破坏春祭，仪式还没结束，便想着退去，想来是不吉利，还请师兄带着皇上皇后和太子先行离去。”
顾烨摇直直地盯着趴在地上的张大人，话确实对卓竟则说的。
张大人此时脸色通红，他没理会顾烨摇，张狂地冲着顾麒笑，“离开？今天谁也别想走，你，你，你，你们……”
他用指了皇上，指了皇后和太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都要给我儿子陪葬！”
张大人旁边的那些趴下的官员脸色煞白，心想当时只说要谋朝篡位，会让他们升官发财。
没想到这张大人这么疯，其中这个愣愣地问道，“张大人，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咱们走不了，火药可不能点。”
“哈哈哈哈……晚了！晚了！都得死！都得死！”
他眼睛猩红，正当他颤颤巍巍地想站起身时，顾烨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火药的引线在哪？”
“你问我？你觉得我会说吗？痴人说梦！”
张大人疯癫一样看着顾烨摇，顾烨摇当然知道他不会说，他真正想问的是和他同谋的这些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知道。
“张大人，引线在哪啊？我不想死啊”
“张老狗你个禽兽，你是想把我们也一起害死吗？”
此时那些大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击碎了顾烨摇最后的希望。
顾烨摇不再理会他们，此时暗卫和卓竟则已经护着顾麒、皇后和太子离开，其余人也慌不择路的往山下跑。
就在此时半山腰先响起了爆炸声。
砰的一声，将来时的时阶路炸了一个巨大的坑，
接着是山顶的祭坛，祭坛边，几乎整个山都响起了轰隆的爆炸声。
好在当时卓竟则是沿着张大人后退的方向下撤离的。
只有那一小片区域没有火药。
张大人在祭坛边是最先被炸的，他身边的大人也没能幸免于难。
侍卫随从没有来得及撤离，还有一些慌不择路往下跑的官员，有的伤势严重，有些更是血 肉横飞，尸骨无存。
山间四处滚落着落石，还没来得及发芽的树木就势燃烧了起来，火药的硝烟混着大火的浓烟一起冲上了天。
爆炸的威力几乎将所有人都震倒在地，有的有的直接滚落到火堆里，漫山遍野都是哀嚎声，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虽然卓竟则那一批人所在的地方稍微安全些，可是几乎人人都受了伤。
一连串的爆炸过后，卓竟则将倒地的顾长青扶起来，顾麒在爆炸时撞倒在石头上，嘴里已经吐了，倒在纳艾斯怀里，暗卫围成一圈，将他们护在身后。
顾烨摇在人堆里寻着裴致远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