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柳明轩三十几岁的样子，眼睛闪着精光，脸上有一些皱纹，一行短短的胡子，嘴唇很薄。
因常年在西北，皮肤黝黑中透着红亮，身姿挺拔，散发着军人独有的精气神。
他见顾烨摇看向自已，收回正指着舆图的两只手指，微微握成了拳，似有不懂地说道，“王爷有话请讲。”
顾烨摇这才把疑问说了出来，“我见风魄堂外都是白帆，堂中众人都着孝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明轩“噢”了一声，示意顾烨摇坐下，跟顾烨摇解释了起来。
“风魄堂堂主马狄，和先。”柳明轩忽然停下，顿了顿，接着说道，“马狄和你父亲，曾竟是知已，曾经追随你父亲打天下，你父亲得到风魄堂的支持，这才在打仗时无往不利，去年年初，马狄病重，他弟弟马戎和儿子马来西争权，风魄堂陷入内斗，不知为何，秋天时马来西自已放弃了风魄堂的继承权，将风魄堂拱手送给马戎，加上马戎这人心狠手辣，逐渐就控制了风魄堂，前几日老堂主马狄去世，昨日才下葬。”
“为何两个人争着争着，有一个突然放弃了？”顾烨摇不解，他抬头看向柳明轩。
“要说马来西，开始时觉得也是个少年英雄，接济穷人，出手阔绰。可是最近半年，日渐萎靡，更是流连于青楼和赌场，还四处欠钱，看着像是废了。”
柳明轩叹息，他不知道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雄，曾经在街上为了乞丐和弱小出过头，在西北也算小有名气。
如今不知怎么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柳将军是打算直接硬攻风魄堂吗？”
柳明轩带兵多年，他知道顾烨摇的意思，《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他无奈看向顾烨摇，“我知道攻城是下下策，可是风魄堂内十分团结，塞进去的探子全被咬了出来，死状很惨，士兵应该死在战场上，不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就丢了性命，马来西我也特意去接触了几回，可其实在不堪大用，先前我倒也不急，可是如今风魄堂参与谋反，他们……杀了我的妹妹，我柳明轩与他们决不罢休。”
柳明轩越说越激动，眼眶都了。
顾烨摇懂他的痛苦，他也失去了自已的兄长和朋友。
他轻声说道，“柳将军心里的苦我懂，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谋反之事，风魄堂具体参与没参与，如果确实参与了，那谁参与了，都没定论，无故开战若胜则都好说，若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知道，可是如今真是无从下手。”
柳明轩气得直拍大腿。
顾烨摇垂眼想了想，“马来西常去的地方都是哪里，我去会会他，守常……”
顾烨摇转身看向赵守常，“你去给江孜城少城主南宫耀白修书一封，他和马来西有几分交情，看看能不能打探些情况。”
“是。”
赵守常接到命令马上行动了起来。
柳明轩则是把马来西平日里常去的那些勾栏瓦肆，暗窑赌场之地告知了顾烨摇。
当天晚上顾烨摇就在柳明轩的指认下，找到了正在赌场里红了眼的马来西。
赌场里热闹非凡，马来西将身前的一大堆银锭推出，
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大，大，大……”
“小，小，小……”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扯着嗓子大喊着，柳明轩和一个男子面对面坐着，被簇拥在中间。
马来西对面是一个衣着鲜亮的红衣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白底水墨折扇，他悠悠地将扇子展开，站起身来。
“小堂主，风魄堂家大业大，在这西北可谓风光无两，这么长时间你我二人，你赢一赢，我输一输，我赢一赢，你输一输，甚是无趣啊，不如今天，我们不只赌银钱，这一把咱们来点有趣的。”
马来西也来了兴致，站起身问道:“楚兄说什么有趣？”
“赌命！”
姓楚的这人慢慢悠悠却十分坚定的说道。
他一说完，在场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将目光投向马来西。
马来西讪笑着摸了摸脖子，“赌命做什么，我风魄堂有的是银子。”
“切……甘南城都借遍了……”
“就是，风魄堂那是富可敌国，可如今也不是你的了……”
此时周遭“切”声一片，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马来西红了脸。
他嘭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周遭再一次寂静下来。
“赌就赌，谁怕谁？谁怕谁是狗……”
“好，马兄有气魄，在下佩服，赌局一定，生死在天。”
红衣男子豪气冲天地抱拳行礼道。
再一看马来西，分明就是强撑着一口气。
“这马来西最近像中降头了，痴迷赌博，分明赢少输多，就是陷进人家的局里出不来了，我看他今天凶多吉少。”
这一点顾烨摇也看出来了，这二人看起来无仇无怨的，何必要赌生死局。
除非有人就是想要这马来西的命，可他自已却完全不知。
此时有人大声喊道，“买定离手，赌局一定，生死有命。”
刚才还热闹的人，都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
“马兄看好了。”
红衣男子说着将骰盅掀开，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
随即笑着看向马来西，“三六六，大。”
此时马来西人已经麻了，忽然瞪圆了眼睛，“你出千，不可能大不可能是大。”
“怎么，难道马兄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这大可是你自已摇出来的，在座的各位都看到了。”
“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在骰子上面做了手脚？”红衣男子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问道。
他捋了捋头发，接着说道，“做了手脚，按照规矩要剁去双手，没动手脚，输了赌局就得死。”
“我动了手脚，吗骰子不可能摇出大点。”马来西大喊一声，挺直胸膛迎接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来人啊，剁手。”红衣男子轻飘飘说道。
这时来了三个光着上身，膀大腰圆的壮汉，直接一把将马来西按到了赌桌上，两个押着，一个扬起了刀。
周围人立马退出老远，生怕一会儿溅自已一身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