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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压在我跟阿月身上的巨石早已搬开，尸体被砸扁，沾满鲜血的衣服早已变得暗红发硬，手臂、腿上满是交错的伤痕，脸被石头硬生生磨掉血肉，只剩下半边脸勉强能辨认出模样。
在死前的那一刻，我跟阿月紧握双手，而那两个手机，正巧落在不远处的碎石上。
几乎是一瞬间，沈之淮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
沈父是法医出身，沈之淮自小跟在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
到底是p图还是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之淮抓住沈之轩的手，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她们这次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还找人伪造了这种连我都看不出的照片。”
“也不想想这种谎话，一去警局就能被戳穿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沈之淮却谁也顾不上，直接朝着门外冲了过来。
连于霜被撞翻在地上，都无暇顾及。
他踩紧油门，不断念叨着我的名字，甚至嚷嚷要好好给我一个教训。
一连闯过十几个红灯之后，车终于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
沈之轩也在之后赶了过来。
没有想象中无人在意的样子，警察在一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便将他们带去了太平间。
“就这两具尸体一直没人认领了。”
“早点带回去，好好安葬吧，节哀。”
沈之淮没有说话，他颤抖着手，一点点走到白布面前，刚一碰，整块白布便轻飘飘地落下。
露出我跟阿月不样的尸体。
尸体的遗容已经整理过了，大部分血迹和碎肉都被仔细清理过，露出青白干瘦的身躯。
沈之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阿月，随后不停地摇头。
“不可能。”
“不可能！”
“这不会是我的阿月，我的阿月在家里等我呢！”
“她说过的，会永远陪着我，会一直在我身边！”
“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你们这群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沈之轩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一旁的女警却不乐意地呵斥道。
“当初我们警局给你们打了无数个电话，让你们来认领你们都不来。”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呢！”
沈之淮下意识看向女警，立刻否认道。
“不可能！”
可很快他就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一次次挂断的李秘书的电话，想到了他忽略的众人同情和鄙夷的目光，想到了他那无数个未接电话跟未读消息。
这是在我活着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情况。
沈之淮跪在地上，趴在我的尸体上痛哭出声。
“阿黎，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在跟我闹脾气。”
“我真的没想让你死的。”
“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沈之淮跪在我面前，不断用我的手拍打他的脸，一向挺直的脊背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去。
看着兄弟两人崩溃痛苦的模样，我竟忽然庆幸先送走了阿月，让她不至于看到他们这般恶心的嘴脸。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如今死了却来装情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