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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诡雾迷踪
子夜时分，清风镇的更鼓声被寒风撕成碎片。苏羽守在床头，指尖凝着一团淡绿色的灵力，缓缓注入昏迷孩童眉心的冰晶纹路。叶尘抱臂立在窗前，目光穿透窗纸，紧盯着街角那团迟迟未散的黑雾——寻常瘟疫岂会在施针后仍有邪气盘踞？
“这毒雾里有阵纹波动。”林婉儿突然贴近窗边，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弧度，剑身上倒映出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咒文，“像是用活人的生机豢养的邪阵，与九重天阙地牢里的血祭图腾很像。”
叶尘指尖轻抚剑柄符文，破晓剑突然发出清鸣。他猛地推开窗，只见黑雾如潮水般退向镇西废弃的城隍庙。三人追至庙前，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竟渗着黑血，门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童谣：“七个坛子八个盖，九个活人十个债……”
“小心，是摄魂咒。”苏羽摸出三枚银针别在耳后，“这童谣在勾我们的三魂七魄。”话音未落，庙内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十八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手中兵器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林婉儿的软剑率先出鞘，剑花在傀儡关节处绽开，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黏液，傀儡竟拖着残肢继续逼近。叶尘挥剑劈向为首傀儡的头颅，剑气竟被一层无形屏障弹开，露出傀儡额间镶嵌的暗红色碎片——与灰袍人短杖上的珠子材质相同。
“这些傀儡是用魔神之器碎片驱动的！”苏羽躲过傀儡挥来的铁拳，扬手撒出一把赤硝粉，“烧了那些碎片！”蓝色火焰腾起的瞬间，傀儡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灰中竟露出半具焦尸，脚踝上拴着刻满咒文的铜铃。
城隍庙内，灰袍人正跪在一座三丈高的石坛前，坛上摆着七个青铜坛子，每个坛口都缠着浸透鲜血的红布。他听见动静，转身时嘴角扯出狰狞笑意：“江湖盟的蝼蚁们，可知道‘七生祭’的妙处？这七个坛子里装着清风镇七户人家的生魂，只要凑齐百人血祭——”
“你做梦！”叶尘踏碎傀儡残骸跃至坛前，破晓剑斩落的瞬间，灰袍人突然扯开红布，坛中血雾化作九头蛇形虚影，张开毒牙咬向叶尘咽喉。林婉儿的软剑及时缠住蛇尾，却见血雾触碰到她的剑身便疯狂增生，转眼将长剑裹成血色巨蟒。
苏羽捏碎怀中玉瓶，洒出的不是药粉，而是十二道金色符篆：“这是师尊留下的上清镇邪咒！”符篆在血雾中化作锁链，将蛇形虚影捆在石柱上。灰袍人见势不妙，抓起最后一个坛子砸向地面，浓稠的血雾瞬间淹没整座庙宇，其中竟混着百姓们微弱的哭喊声。
“救……救我们……”血雾中浮现出无数透明的人脸，叶尘Reize其中有方才救治过的孩童。他挥剑劈开血雾，却发现每一道剑痕都会让人脸变得更加透明。苏羽突然福至心灵，掏出银针在自己掌心刺出三滴血：“用生魂血引！叶尘，接着！”
血色 droplets溅在破晓剑上，剑身骤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叶尘挥剑斩向石坛中央的阵眼，血雾如退潮般散去，七个坛子同时炸裂，数百道流光从坛中飞出，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窗外的夜色。灰袍人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黑烟遁入地下，只留下半块刻着“离火坛”字样的腰牌。
晨光熹微中，苏醒的百姓们相拥而泣。苏羽望着手中的腰牌，指尖着背面隐约可见的符文：“离火坛……九重天阙竟有分坛在此。叶尘，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古籍中记载的‘五器共鸣图’？”
叶尘接过腰牌，只见背面刻着的纹路竟与黑袍人水晶球上的暗纹首尾相连。他突然想起白发老者的话，五件魔神之器若能共鸣，便能打开上古封印。林婉儿将染血的软剑插入剑鞘，目光投向镇外连绵的山脉：“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西边的苍岩山吧？那里常年云雾缭绕，最适合藏污纳垢。”
三人正商议间，一名弟子突然冲进庙门，怀中抱着个昏迷的少女。那少女腕间戴着一枚青色玉镯，正是江湖盟失传多年的信物。苏羽掀开少女衣袖，只见她小臂上赫然烙着与傀儡脚踝相同的咒文铜铃印记——
“她……她是我在乱葬岗发现的。”弟子喘着粗气，“醒过来时只说了句‘寒潭底，琉璃盏’就又昏过去了。”叶尘与苏羽对视，两人眼底同时闪过精光。琉璃盏，正是传说中镇压过魔神残魂的上古神器之一。
城隍庙外，晨雾渐散，却有一团漆黑如墨的乌云正从苍岩山方向涌来。山风中隐约传来锁链挣断的声响，仿佛远古的恶兽，正从千年沉眠中缓缓睁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