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慕云岚却始终没有被找到。
在慕云岚被定罪的前一天,如果慕云岚还没有出现,她将会变成通缉犯,被广贴告示,全城通缉。
这时的相府车水马龙,侯府宗亲已经在相府里等待了多时。
许久,才看到相府众人姗姗来迟,前来迎接。
侯府宗亲希望相府为慕云岚作证,洗清慕云岚的清白。
相府始终坚持不为慕云岚作证,人证物证俱在,而且死的人是沈玉鸾,是沈氏的侄女,侯府的姻亲。
这时老侯爷慕云澈并不在。
他一早就去了皇宫,去找皇帝郭景珍,为慕云岚争取暂缓定罪的时间。
这时候在相府的是慕家的族亲慕少麟。
慕家族长慕少麟头鬓斑白,一脸憔悴,拄着棕色楠木拐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体佝偻着,连连地唉声叹气。
他对着齐昇,言辞恳切,“原来慕云岚这丫头从小就知书达理,孝顺温婉。别说杀人了,平时连杀只鸡都不敢,见到血都吓得要躲得远远的。你们就这么说她杀人,这属于无稽之谈了。”
还未等齐昇和老夫人出声,一旁的秦氏突然变得言语失态、歇斯底里起来。
她面容枯瘦,皮包骨的身子瘦削得仿佛只剩下骨架,双眼乌黑,声音沙哑着说:
“什么知书达理?什么懂事孝顺?我只知道她杀了我的女儿。把她锁在柜子里,活活地烧死了。呜呜呜,这种卑劣残忍的行径,让慕云岚偿命都已经是便宜了她。”
慕少麟说:“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就是云岚把你的女儿锁在柜子里了呢,你有亲眼看见?”
秦氏咆哮说:“在场有她的玉锁为证。这枚玉锁的意义只有她还有齐少爷清楚,别人谁都不知道。如果真有人陷害她,别人又怎能知道这把玉锁对她的特殊性?如果这样的玉锁是烂大街的货色,也无法陷害她啊。”
穆少麟着手下的拐杖,反驳道:“或许有人把这把玉锁偷了,又放在了沈玉鸾的房间里。总之没有一个人看见云岚杀人放火,不是吗?仅仅是凭借她走向了沈玉鸾的房间和这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玉锁,就把一个好好的闺女污蔑成杀人犯,这也太没有道理了。”
老夫人悻悻说:“慕老太爷,我也知道你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慕云岚讲情。其实我们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也不希望自已的孙媳妇是个惨无人道、草菅人命的刽子手。可事实摆在眼前,官府也已经定案了。您还想怎样呢?难道你认为慕云岚身为侯府的嫡亲女儿,她就可以仗着身份逃脱罪责吗?”
慕少麟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齐昇,他向齐昇询问道:“丞相,你就看着你自已的孙媳妇这么被人冤枉吗?这对相府的名声也不好啊。”
齐昇一直在犹豫不决,他本想借着齐墨尘求娶慕云岚的机会,争取到侯府的支持。但是如果这时候和侯府撕破脸,那么侯府必定和他反目成仇。这对他和三王的大计非常的不利,毕竟老侯爷慕云澈在军中的声望非常之高。
但这件事不能没有人做出交代,特别是秦氏不依不饶,更是亲自在现场看见了整个过程,一口咬定是慕云岚做的。
齐昇继续默不作声,他想还要继续看看事态要怎么发展,他再决定怎么办。
这时站在一旁的齐墨尘也忍不住开口道:“慕老太爷,您今天兴师动众来到相府,所为何事?现在慕云岚的罪行已经被官府定案,我们也不好过多的插手。”
慕少麟看着齐墨尘这张俊美的面容和出挑的气质,暗自叹气,心说云岚还真是看错了人。
不说这件事,就只说前阵子,齐墨尘在大婚之夜失踪,三个月后求娶新妾的事,就足以看出齐墨尘这个家伙是没有心的。
他对着齐墨尘说道:“只要你给云岚作证,还给她的清白,那么官府也是可以撤案的。
齐墨尘冷漠说:“慕老太爷,您说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一件已经定案的案子岂能是随随便便说撤就撤,定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慕云岚犯了这样的罪,我也没有把她休弃,就已经是给她的最大的体面,您还想要我给她作伪证来证明她是清白的,才是有些仗势欺人了。
虽然侯府是靠着军功打的天下,为朝廷建功立业,建树颇多。但是我祖父也是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我在她定罪之前将她休弃,他就与相府再无关系,也不再是相府的媳妇,相府也不会因为她做出此等恶事而变得声誉有损。
相府已经做到了最大的让步,这还是看在老侯爷慕云澈的面子上,希望慕家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慕少麟看出了齐墨尘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将不休妻这件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觉得自已是对得起云岚。
恐怕相府这么做才是为了自已的名声。如果相府看见孙媳妇犯了事,就把她临时休弃,那么外人才会指责相府不近人情。”
齐墨尘不耐说:“穆老太爷,您还请回去吧,您德高望重,年事已高,我们才不得不让您来相府。换做是旁人,我们早就已经打出去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慕家本来就没有资格干涉掺和相府对慕云岚处置的事。”
这时,程婉从后院儿里也来到了前堂。
她听见慕云岚的娘家,侯府族长来到了相府里给慕云岚求情。
她在西院屋内来回的踱步,决定还是亲自来看一看。
她缓缓走到齐墨尘的身边,挽起了齐墨尘的胳膊,说:“墨尘你可是齐家未来的当家人,现在也是慕云岚的丈夫,你有资格处置慕云岚,何必要听别人来嚼舌根呢?特别是在外人面前。
女子善妒本是常事。毕竟在这个后院儿里,许多女子只能守着一个夫君。慕云岚嫉妒沈玉鸾即将入相府为妾,所以她慕云岚杀害沈玉鸾也有十足的动机。
或许慕云岚平日里真的像慕老太爷所说的,知书达理,温婉孝顺。但面对和自已抢夺丈夫宠爱的女人时,往往会变得不理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我是女人,也懂女人。但是我对女人的这种行为也是非常的不耻。最让我最伤心的是我们的主母竟然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说慕云岚是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爱一个人能把一个温婉贤惠的温良女子变成杀人恶魔,这是非常能发生的事情,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