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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几颗启明星乍现，乌乌的树丛在雾气茫茫里若隐若现，偶有早起的鸟儿飞过，抖落几滴露珠。
黎和万带着五十多个兄弟差不多要把平湖公园翻了个遍，仍然毫无任何头绪。
果然，徒劳无功。
但如果不这么做周耀钦必然不会甘心。
平湖公园已经有人开始晨跑，还有背着太极剑的大爷、大妈和拿着扇子的广场舞部队陆续报到。
清冷的平湖公园逐渐喧嚣起来。
黎和万垂眸看着一地的烟头，又听着大喇叭里广场舞的音乐，烦躁地用脚踢了踢。
他把这些烟头都用脚尖拢在一起，然后蹲下去，拍了拍周耀钦的肩膀，道：“走吧，报警吧。”一出口，声音都是哑的。
周耀钦伸出手腕心如死灰看了眼手表，5：50。
一双通红的眼睛抬头看向黎和万，身上的衣服皱巴巴，五脏六腑彷佛都已在这个漫长的夜里被撕得粉碎。
窒息感直逼喉咙，半晌，嗓子像被刀片割破，出声道：“你觉得、李元、李元还活着吗？”
黎和万闻言一拳打在他背上：“你他妈瞎说什么呢？”语气有些愤愤然。
对方这一拳并不重，但周耀钦还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且好像再也爬不起来。
就着这个丧的不行的姿势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胸腔也绷得紧紧地，好像一开口就会漏气。
黎和万看他这样就来气，一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扯着嗓子道：“妈的，赶紧给老子起来！走！不管了！去报警！”
“上次那么凶险小李子都能全身而退，不是你说的，他又不是小煞笔，哪那么容易出事！”黎和万一晚上也陪着熬着，此时整个人也没什么力气，将他拉起来自已也往后倒了一下。
被拉起来的周耀钦像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要往下坠，在黎和万给刀疤打电话的功夫身子又往下溜下去了。
最后干脆一屁股哐嘡坐在了地上。
黎和万吩咐刀疤让兄弟们都撤了，回去休息。
再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周耀钦，咬着后槽牙“啧”了一声道：“跟你说啊，我可背不动你啊！”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问了句：“走不走？”此时他又累又饿，就算是现在找到歹徒估计他也没力气搏斗。
周耀钦像从地狱爬出来一样毫无生机，半挂在黎和万身上，看上去像被抽干了灵魂和精血的干尸，干尸小声开口道：“如果是绑架，我要不要再等等电话，报警他们会不会撕票？”
“先报警！”黎和万暂且忍了一个大男人跟他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从以前做警察的经历分析道，“如果是绑架勒索哪有不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还等过夜？”
黎和万像拖着一个大号行李箱一样将他往车的方向拖，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后，吁了口气，又关上车门，走了。
不多时，他拎着几个袋子带着一身烟火气回来。
一坐进驾驶位便把东西往中控台上一搁，然后自顾打开一袋开始大口吃着。
等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他才说道：“大早上的刚摊的煎饼趁热吃，还别说，这刚摊的就是好吃，热乎乎的还挺脆。”说着把里面的薄脆咬的嘎嘣响，又从旁边掏出一杯豆浆，吸溜一大口，“嗯，好喝。”
他终于活过来了。
这才有功夫看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行尸走肉周，推搡了一下，建议道：“趁热吃！”
旁边的人还陷在痛苦里，根本听不进他的只言片语。
“怎么着，李元没找着打算先把自个儿饿死，”黎和万嘴里包着食物，说话也含含糊糊，但句句戳人心窝子，“等李元回来给你收尸？”
果然，听到李元二字行尸走肉周终于复活了一小下，侧身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食物。
对方一口气把剩下半杯豆浆喝完，继续伤害他：“就你现在这样，又丧又丑的，李元收尸都得皱着眉头，何必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周耀钦，他通红的眼睛瞪着黎和万，黎和万趁机递上一杯鲜牛奶，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口吻：“来，喝了这杯奶，再去找你的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