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禺疆的到来,仿若一阵狂风卷进了这个看似平静的局势。各城主本已经偃旗息鼓,甚少再提及引弦娶夫人之事,但禺疆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让一切又重新泛起波澜。
各城主这次来势汹汹,仿佛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他们一批又一批的女子让引弦挑选,这些女子们或娇羞欲滴,或仪态万千,被盛装打扮后送到引弦面前。引弦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女子,心中满是无奈,而那些城主们则态度强硬,放话不选出佳人他们不愿再听引弦号令,他们不愿让妖族女子做他们圣君的妻子。
他们不接受,就让这些女人在他们门外成天的候着,必须挑出来一个方休。虞丘夫人最后挑了一个跟在自已身边,那些人果然不在胡闹。
这个女子,叫做月棠。长得平平凡凡,也无甚家世。为了让众人放心,虞丘夫人假意劝服众人,让她跟在引弦身边,实则只是像个侍女一样伺候在引弦身边,这女子也很识相。
从那一天起,禺疆便三天两头的来看鱼墨,给她带些她爱的烧鸡以及鲜花,总是放下就走,鱼墨总是不知所措,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她忘不了那天他的唇贴着她的手背,炽热而又羞耻。
引弦却是不安的,他知道禺疆对鱼墨的重要性,他救过她,相依的几百年里,懵懂无知的女孩不懂那种情愫,现今已懂得七情六欲的女孩会怎么选择?
他明明记得曾经那个男人曾经那样意味深长看过鱼墨一眼,转而却又没有感情一样,他才放心爱上她。现如今这个男人又好似后悔了,曾经给他机会,是在戏耍他吗?
局势的动荡,众人的威逼,他变得不安,猜忌。果然从图纸里出来以后,一切都如老者说的一样吗?
他突然想起那天眼前一晃而过的穿着宫服的女子,脑海里突然闪现,她是在为他求自已,她是爱着他的吗?他如同魔怔了一般,那天醉酒的时候他吻住了她的手,鱼墨没有躲开,脸却是红了。
他入了魔一般,匆匆走到鱼墨的屋里,鱼墨正拿着他的衣服,坐在桌子旁耐心的用针线缝着破口处,于是他笑了,却又看到桌子上吃剩的烧鸡,和摆在花瓶里的花。
他一双手上前板着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向他,疯了一般吻上她的唇,双手死死抱住她,好似松懈一分就会失去一样……
直到她忍受不了尖叫着推开他,他却不放手,把她抱到桌子上面,令她毫无招架之力压迫在他身下,因而她全身颤抖了起来,随之剧烈地挣扎,她仿佛看到多年前被天族追杀的时候,那些人即将把她杀死那一幕,随之痛苦的尖叫:“水神大人!”
这使他动作停滞下来。双眼的和妒忌随着她口中呼出的名字而喷薄出来。
他轻轻咬住她的嘴,使得她不能再发出声音,用力的撕破她的衣服,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引弦,于是想要施法定住他,可她忘记了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润的人族男子。
他双手箍住她的手,重重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舌尖侵入的那刻,她却狠下心咬住他的嘴唇,于是两个人的唇边都沾了血,终于迫使引弦冷静了下来。
他的眸子里都化作不甘与委屈,她静静凝视着他。
她缓缓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凝视着他的眼睛,直直的吻上他的唇,冰凉而又柔软触上的时候,仿佛电光火石直击他的灵魂,引弦的脑海里闪过那个穿着宫服女子的脸,和面前的这张脸重合。
他如脑海里那个美丽的男子一般轻轻推开了她,并说出了同样不屑的话:“没有半分真心,我才不稀罕。”
鱼墨挣脱了他,他回过神来,鱼墨的眼睛哭的红肿,嘴唇被他吻的红肿,他的身体里好像分裂出了两个性格,可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得拥着她,于是她哭的更厉害了。
“你想要跟禺疆走,你可以走。”
鱼墨红肿的眼睛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引弦轻轻抚摸她漆黑的墨发,直至她睡着,他把她抱到床上,转身便离开了。
从这一天开始,禺疆也没有来过,好像他这段时间的出现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棠溪却来了,他从那次被打伤就离开了月洛城,如今又回来了,并且如同第一次来般带了许多礼物,满脸虚伪的笑,放下后不等人拒绝就离开了。
虞丘夫人觉得他可能是在示好,没放在心上,心底一直念及那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也没时间想别的事。
月棠总是老老实实的伺候在一旁,即使如此,因为她在,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于是那些人就没什么文章可做了,许久都没有过争执,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以为就这样了。
直到有一天,一声尖锐的叫声突从鱼墨的房子里传了出来。这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声嘶力竭的感觉让听到的人都心头一紧。距离鱼墨不远的引弦正在院子里整理东西,一听到这声尖叫,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猛地揪了一下,瞬间急得如同流星一般朝着鱼墨院子飞奔而去。
鱼墨已经整日躲在屋子里好久了,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已封闭在这狭窄空间里。她既不出门,也好久没下床,因此不小心崴到脚了,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喊了出来。引弦看到鱼墨,即刻就把她抱起来了。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步伐却很急促,一路抱着鱼墨向着医馆而去。鱼墨被他抱着,看着他那急匆匆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暖。她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头放到他宽阔的胸膛上,那一瞬间,她感到很安心。
引弦啊,我这辈子只得一个你……鱼墨心念。
从医馆出来以后,两个人还是很沉默,于是鱼墨拉着他的手,引弦停滞了一瞬,还是放开了,鱼墨的脚步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得看着他,鱼墨也不知他的情绪是哪里来的,只以为他承受不了外界的声音,已经有离开他的打算,只要他说出因果。
引弦见不得她哭,温润如玉的君子变得慌张起来,他不知该做些什么,用袖子为她擦些泪,她扯了扯引弦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想要我了吗?”
于是引弦有一丝愧在他脸上落了出来,却不知该怎样叫他吃味的事情说出来,而且他甚至控住不了身体里另一种情绪,做出那般疯魔的事情伤害她,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她会认为自已在狡辩吗?!
于是他沉默了下来,在鱼墨看来那仿佛是默认自已的话,于是她璀璨如星星一般的眼睛黯淡下来,转了身继续往前走,引弦看她落寞的身影,疾步捉住了她的影子,拥上了她的背,轻轻吻着她的发。
“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很乱。”
终于鱼墨的眼泪落下,落地散开的珍珠般叮叮作响,引弦吻着她的眼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