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引弦,已经变作了一“头”凤,为什么要用这个“头”做为量词,因为他很大,似乎占满了整间屋子,使得心魔弦也不知如何对付他,尤其是这只凤每天睁大一双圆圆的青色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心魔弦突然觉得他们的位置对调了,仿佛现在这头凤是他的心魔了,尤其是他还睁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已也变傻了。
就在此时棠溪过来了,他寻到了鱼墨的踪迹,想要汇报,却见心魔弦头痛的对他招招手,问他们妖族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玩意找个地方关起来。
“只有山河社稷图到手,妖族便可对调你们的身份,使您摆脱魔族,入凤凰真身做我妖族大将。”棠溪缓缓说道。
心魔弦立即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跳起来,他手一挥一记青光打向棠溪,棠溪即刻摔倒在地,他阴沉着脸说:
“妖族倒是好计谋,敢撬我魔族的墙角,你可知我是谁?”
棠溪一手撑地,一手挥去嘴角的鲜血。艰难起身,附身拜了拜,朝着心魔弦勾唇一笑。
“当然是心魔大人,亦是东方殷族的王。”
心魔弦冷冷斜了他一眼,站在书案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倒是把我查的清。当年东方殷族战败,为躲过追杀,逃到昆仑虚望得神庇佑,周身的伤痛与奔波劳累使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半路上,我们所敬畏的木神,他飞过昆仑,途径我所在的路上,遇到奄奄一息的我,慈悲的给了我一滴血,使我可以轮回……我怎么肯,于是我把那滴血点在眉间,用我族的巫术,寄生了在他的灵田,万年来沉睡,唯有他平淡的心起了情绪的时候,就可以唤醒我。现在的你们顺理成章坐了我们的地位,这本该是我们族的,哈哈。”
棠溪道:“如若借助妖族之力解决您的麻烦,假意迎合他们,大业,再一举灭掉妖族,魔族,甚至天族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心魔弦出掌再度打倒他,不屑的看着他:
“这天下,只有我才配得到,你算什么?半人半妖的劣等货!”
棠溪立马匍匐在地上,带上讨好的笑,仰头看他。
“那么心魔大人,我找到了鱼墨的下落,想必到处找不到,定是在她手中。请您即刻跟我去抓她,上次她被青木羽扇所伤,已无战力,心魔大人挥手之间便可擒她。”棠溪谄媚道。
他说话办事,从来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西瓜,捉摸不定,实则圆滑的很,心魔弦最不屑这种人,为今却只能用他,因自已在引弦体内数万年,并伴着他的过去与今生,虽已经复制出他一半的力量,但他刚入世,许多琐事都只能由他来做。
鱼墨偷偷潜进虞丘夫人的屋里,此时虞丘夫人躺在那张贵妃榻上,眼虽闭着,神情却是带着不安的。她轻轻走到虞丘夫人的身边,轻声叫醒她,虞丘夫人睁眼看见她,很是高兴,跟她哭诉引弦最近的变化。
“哎,引弦这孩子,连我都不认了,不张口叫娘了,他还答应了娶隐聚山庄的大小姐,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鱼墨听到虞丘夫人这样说有些惊奇,引弦虽然让她离开一段时间,她却明白情意是还在的,她拜别虞丘夫人,去引弦的院子,院子还不曾有过改变,她有些不明了,继续探到他的卧室。
她看到一头硕大而美丽的鸟,装满了整个屋子。黄混青的模样,黄色的身子,青色主要遍布在翅膀,树叶一般点缀在翅膀密集的羽间,碧蓝色的眸子,尖儿长的喙。它瞪着圆圆的眸子看着她,仿似情意绵绵,这使得鱼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怎么会在鸟的眼中看到这些东西。
鱼墨转身,“它”却有些慌张地想要追赶,被结界打落在了一旁,青混黄的羽落了一地,鱼墨转头看它,露出弯弯的笑眼戏谑道:
“你这只掉毛鸟,做什么要跟我。”
鸟儿的喙微微张了张,发出的叫声,婉转清扬,如同引弦那把箜篌弹出来的美妙声音,
“等会我再来看你,我要先去找我的相公。”她笑盈盈得看着它,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却突然闪出来一个人。
“引弦”穿着平日里的素袍,站在鱼墨面前,讶然的看着她:
“鱼墨,你回来了?”
鱼墨眉头一皱,感觉好像有点不适应,却依然点头:
“唔,水神大人说,你有些不舒服,让我来看看你。”
此时“引弦”走到她面前,露出微笑,伸手抱住她的肩。结界里的青混黄的凤突然躁起来往结界上撞,鱼墨看了一眼“引弦”,凉凉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养了那么大一只鸟。”
“引弦”笑得极度温润,板过鱼墨的肩膀:“一只暴戾的凤,你喜欢吗?不喜欢就把它杀了。”
鱼墨笑起来,眸子里带着一丝寒意,出手袭击他,而“引弦”识破了她的路数,反手擒住她双手,按着她的头在书案上,此刻结界里的凤更是疯狂的撞击,眼中像是失了火,“引弦”看着那头的凤:
“你想怎么样呢,木神大人,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棠溪也走了进来,看着鱼墨,勾起嘴角恶劣笑道:
“心魔大人,我说怎么样,听到我们埋伏在周围的人说看她往这走,我猜她一定会找这头凤。”
鱼墨看着结界里遍体鳞伤的那头凤,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滴落的泪水化作珍珠洒落在桌上,继而弹到地面上,铮铮作响。
心魔弦靠近她那张泪眼朦胧的眼,才看清她的长相,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怎这样熟悉的,原来是你,此生顺应天命还债的吗?啧啧,木神大人可因为你,受了不少苦呢。我才能安稳万年呢,以至于他那日碰到我被我寄生都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