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这是天子脚下,容得下贩夫走卒讨生活,容不得你这样的畜生欺男霸女。”
朱茵茵身为丞相府的嫡女,阅人无数,见识过武将的铁骨铮铮和书生的文弱清癯,唯独像谢三郎这样刚柔并济的男子是平生仅见。
那大汉被谢三郎拽着衣领,但他的手是自由的,他悄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谢三郎刺去。
旁边的商贩都倒抽一口气,但没有一人敢出声,害怕大汉以后报复。
朱茵茵的心跳到嗓子眼了,来不及多想,脱口就喊出“小心匕首”。
谢三郎虽然听到了她的提醒,但自己的闲着的右手受过伤,根本就使不上劲,结果不可避免被大汉刺伤。
大汉趁机挣脱开来,又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谢三郎的胸口刺过去,等他再准备刺第三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巡逻衙役的铜锣声。大汉朝着瘫倒在地的谢三郎撂了一句狠话后才逃走了。
谢三郎浑身是血,那个老大娘吓得说不出话来,在旁边一个劲地流眼泪,其他的商贩也不敢多管闲事。
朱茵茵从布庄撕了一块棉布,冲出来按住他的伤口,喊了店里的两个伙计将他抬到医馆去。
谢三郎虽然流了很多血,好在大夫说伤口不深,并没有伤及脏腑。
“那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咯。”宋真真听了朱茵茵的讲述,似笑非笑地调侃,“哎,这可就难了,他是我表妹的救命恩人,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哎,我这个大肚婆就勉为其难地出面帮你试探一二。”
“那要是你表妹......”朱茵茵眼巴巴地看着宋真真,想问又不敢问。
宋真真表情恢复严肃,“这件事情不是我表妹对她有没有情,而是谢三郎,你放心,忠儿她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满月宴结束后,宋真真带着丫鬟们回府。只是在半路的时候,在车架上赶路的碧影朝里面喊道:“主子,是忠儿小姐,她有麻烦。”
宋真真扒开窗帘朝旁边望去,果真有群人围着忠儿喋喋不休,那些不是别人,正是宋真真和忠儿的极品娘家人。
卜氏拉着忠儿不放,“你弟弟惹了祸,你不能见死不救,这段时间你在大户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手上必定攒了不少钱,你快拿出来救你弟弟。”
“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家的翠儿,你再缠着我,我就报官了。”
卜氏缩了缩脖子,她想起上次被她们押到京兆尹,还被打了三十大板,想起来屁股就疼。不过今天是她们人多,翠儿就一个人,看她怎么逃脱。
“你报官有个屁用,说破天你也是翠儿,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一百两银子,我不放你走。”
“就是,翠儿,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不能那么没良心。自从逃荒后,我们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你看你现在过着人上人的好日子,还不得感激你娘将你卖给有钱人家了,你有这造化都是我们的功劳,要不然跟着我们早饿死了。你快与些银两我们,让我们去望仙楼吃顿饱饭。”金氏也撇着嘴开腔。
“你倒是穷大方,要别人的钱去酒楼吃饭,看来你们还是没受过穷。若真是受过穷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西。”宋真真下了马车,走到她们面前。
她倒是不怕她们认出自己,实在是她的变化脱胎换骨,她若不说的话,怕是站在他们面前,没一个人知道她就是之前被卖的宋真真。
“又是你,我之前就说过她是我妹妹,不是你的女儿。她若真的是你的女儿,又怎会不和你相认?你们若再骚扰她,就等着全部下大狱吧。”
卜氏被宋真真的气势吓到,不敢再说话。她上次以为宋真真和翠儿一样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丫鬟,但今天一见,她的衣着气质都不像普通人,不可能是丫鬟的。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人,这丫头不是翠儿?
李大平阴翳地盯着忠儿很久,最后道:“翠儿,你要是不愿意认我们,我们心里也认了,爹知道当初将你卖给别人,你心里对爹娘有怨气。但爹娘也没办法啊,要是我们不卖你,我们全家都要饿死啊。你就算不认我们,你也要认你奶奶啊,你奶奶如今正吊着半口气,她心里最惦念的就是你了。如今见到你了她才能安心走啊,你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吧。”
听到提起奶奶,忠儿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你胡说什么?我奶奶在西州老家,可不在这,你少诓骗我。”
李大平面色微愠,这个死丫头,竟软硬不吃。
“忠儿,我们走吧。”
忠儿听话,转身就跟在宋真真身后。
“真真,你怎么在这?”
宋真真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义父,刚从瑞亲王府回来。”
听到来人喊真真,这群人才恍然大悟,再一看这人果真是宋真真。
“真真,是你。”金氏喊了一声,“我说怎么看你的背影这么熟悉呢,当初把你卖给那个活死人将军,怎么样他死了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看你多多少少继承了他的财产吧,要不然怎么现在穿金戴银呢。你也不要恨我当初卖了你,要不这样,你如今哪来的福气享受荣华富贵。”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听到金氏咒和葎死,宋真真立马情绪爆发。
珍珠也不是好惹的,首接叉着腰走到金氏面前,“自己做过什么事不清楚吗?再闹事拔了你的舌头。”
金氏打了个寒战,将宋真真的爹宋锄头推了出去。
宋锄头道:“真真啊,我是你爹啊,现在既然女婿没事,你就将我们领上家门,和女婿见个面。当初女婿是个活死人,我们这做爹娘的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爹知道将军铁定不差钱,真真,要不然我们回去搬到将军府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