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看去,这才发现刚刚镇定自若的哥哥,如今却苍白着脸,如失神般抚摸着画。
“不可能,不会的!”
老头刚想问沈宣洲怎么回事,却发现沈宣洲也如失了魂般看着那幅画。
没等他问,一双手便猛地将他提了起来。
“说!”
“是不是苏无虞,是不是她收买了你,让你故意伪造出这幅画!”
“目的就是想要骗过我们所有人?”
这话似乎将沈宣洲从愣神中唤醒。
他冲过去一把将哥哥扯开。
“苏承铭?”
“你是疯了吗?”
“这是仵作画师,他认不出人脸只辨人骨。”
“对,只辨人骨,说不定认错了呢。”
沈宣洲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满是希冀地问道。
“李仵作,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
“这人骨不全,不是不好作画吗?”
“您看是不是因为失了人骨,所以才把这画像给画错了?”
李老头似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他仔细思索后迟疑道。
“是有这种可能,但是……”
不等李老头把话说完,哥哥便直接冲了出去。
他骑上马,猛地一甩马鞭,便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他记性很好,尽管只是扫过一眼我的埋骨之地,便记住了地方。
悬崖之下瘴气丛生,哥哥只是走了一会,便觉得呼吸困难。
可他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来到了那处悬崖下。
能够看到的尸骨早已被捡走,他便拿起旁边的木棍,一点点挖着地面。
不多时,一根人骨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哥哥脸上一喜,连木棍都顾不上,便拼了命地用手挖去。
手背被割破,手指尖被粗糙的碎石摩擦出累累血迹。
可哥哥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拼了命地挖着。
等到沈宣洲带着李老头一众人赶来悬崖时,见到的便是哥哥满手的鲜血,以及旁边堆积的一堆人骨。
“李仵作,麻烦您再画画。”
沈宣洲将那些人骨全部递给李仵作,又急匆匆为他展开那幅画。
在一众人希冀的目光中,李仵作再次拿出了画笔,一点点描绘着细节。
可当放下笔的那一刻,哥哥跟沈宣洲发现画中的人彻彻底底就是我。
十二岁的苏无虞。
失踪了三年、没有任何音讯的苏无虞。
“不可能!”
哥哥像是彻底疯了,他跪在地上,喃喃道。
“一定是人骨不够全。”
“一定的。”
“怎么会是阿虞呢?”
“她不是潜逃在外,过得好好吗?”
哥哥继续挖着那片土,可挖着挖着,忽然摸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只见手心之上,正躺着一块小小的如铁片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块铁片的瞬间,哥哥彻底呆住了。
我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可却怎么也没办法笑出来。
这块铁片,是当初我跟哥哥被人追杀,刺客插入我右腿之中的。
也是因为这枚铁片,让我每逢下雨天便难以行动。
吵架的那天,恰好也是一个下雨天。
忽如其来的雨让我连离开都变得困难,也导致我被林莲儿他们发现,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后被丢弃在悬崖之下。
香囊可以伪造,画像可以相似,唯独这块铁片,不可复制。
看着呆坐在原地的哥哥,我轻轻飘过去抚摸上哥哥的脸,轻声说道。
“哥哥,我真的死了。”
似有所感般,哥哥忽然捂着铁片,一点点爬在那堆白骨面前。
抱在怀里的瞬间彻底崩溃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