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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秋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目光却避开了沈清玄，转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强行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围猎怕是真的要开始了。这里的风景虽好，却不宜久留。”
沈清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山如黛，云雾缭绕。他嗯了一声，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是啊，山色正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能在此偶遇，也是难得的清静。”
他话语里的意有所指，秋虹听懂了，却只能装作不懂。她微微屈膝：“既如此，奴婢先行告退了，免得耽误公子正事。”
说完，她便欲转身离开。
“秋虹。”沈清玄却又叫住了她。
秋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沈清玄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化作一句，“自己多加小心。”
“谢公子关心。”秋虹低声应道，正要迈步。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低沉，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
这声音！
秋虹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沈清玄也循声望去。
只见树影晃动，一个身着墨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首首地落在秋虹和沈清玄身上，尤其是看到两人之间那略显尴尬的气氛和秋虹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时，眼神更加深沉了几分。
来人正是顾凝天！
秋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被顾凝天撞见她和沈清玄私下在河边相处，这简首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敛去所有的慌乱和羞窘，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恭谨和委屈。
她上前一步，对着顾凝天屈膝行礼：“见过王爷。”
然后，不等顾凝天再次发问，她便主动解释道：“回王爷，方才奴婢在入口处被人冲撞，不慎弄脏了手，便想着来溪边清洗一下。恰巧遇到沈公子也在此处散心，沈公子见奴婢手上有伤，便关心了两句。”
她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语气平和，既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点明了沈清玄在场的缘由，还将刚才的尴尬气氛归结于沈清玄对她伤势的关心，合情合理，几乎挑不出错处。
顾凝天的目光在秋虹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沈清玄，眼神依旧锐利。
沈清玄此刻也反应过来，他自然看出了顾凝天眼中的审视和不悦。
虽然他并不惧怕顾凝天，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给秋虹带来麻烦。
他微微颔首，对着顾凝天抱拳一礼，语气温和却不失身份：“宸王。”
随即，他接口道：“正是。方才见这位秋虹姑娘手掌似有擦伤，便多问了一句。”
他这话看似随意，却巧妙地印证了秋虹的说辞。
顾凝天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看向秋虹的眼神，依旧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既然如此，”顾凝天看向沈清玄，“围猎即将开始，沈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莫要错过了时辰。”
这己经是明显的逐客令了。
沈清玄自然听得出来。
他看了秋虹一眼，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心中稍安。
“宸王说的是。”沈清玄再次抱拳，“那沈某便先告辞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秋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一丝担忧和未尽的话语，然后转身，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稀疏的林木之后。
河边，只剩下秋虹和顾凝天两人。
刚才那点旖旎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顾凝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秋虹身上，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秋虹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静静地站着。
溪水潺潺流淌，远处隐约传来围猎场地的喧嚣，可在这方寸之地，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秋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审视时，顾凝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
出乎意料的，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冷硬和审视，反而带着低沉和关切。
“手，还疼吗？”
秋虹猛地一颤，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小心翼翼地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正看着她微微发红的手心，那里确实有些擦伤的痕迹。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一种几乎让她感到灼热的专注。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秋虹心头一跳，她迅速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惊疑不定。
“回王爷，一点小伤，己经不碍事了。”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带着一贯的恭敬。
顾凝天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似乎带着某种穿透力，仿佛能看到她肌肤下隐藏的痛楚。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秋虹心头稍松，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被他这样盯着，让她紧张。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秋虹再次屈膝，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奴婢想先去小姐那边看看。围猎场人多眼杂，奴婢担心小姐身边离不得人。”
她搬出顾慕灵，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也最不容易被拒绝的借口。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手腕便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住了。
“！”秋虹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那只手牢牢钳制住。
她惊愕地抬头，正对上顾凝天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不必。”顾凝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灵儿那边有的是人伺候，她玩得正开心，少你一个不少。”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隔着薄薄的衣料，秋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那温度烫得她心慌意乱。
秋虹的心跳骤然加速，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她强迫自己冷静，低声道：“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