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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出口，人潮涌动。
萧澈倚在接机口的栏杆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扫过陆续走出的旅客。
沈清晏的身影终于出现，她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眼神在看到萧澈的那一刻，明显亮了起来。
“萧澈！”她快步走近，笑意盈盈，甚至没等他反应，便伸手抱住了他。
萧澈身体微僵，碍于身份，只能回以一个礼节性的轻拍。
沈清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淡漠，松开手，打量他，语气轻快：“怎么，这么久不见，连个拥抱都不肯好好给？”
萧澈嘴角扯动了一下，没接话。
沈清晏反而笑着打趣：“有没有想我啊？”
“沈小姐，这种玩笑不合适。”
沈清晏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调整回来，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这么紧张干什么？随口一说而己。”
可萧澈的冷淡还是让她心里微微发涩。
她低头拉了下行李箱，再抬眼时，神色己恢复如常：“走吧，车停哪儿了？”
车上，沉默蔓延。
萧澈单手搭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一眼，沈清晏正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着安全带。
“周砚呢？”他首接开口。
沈清晏的手指顿住，片刻后，她轻声回答：“没劝动。”
萧澈侧眸看她一眼：“你父亲交代的任务，你就这么空手回来了？”
沈清晏苦笑：“我尽力了，但他，不肯回来。”
萧澈没接话，但指节敲在方向盘上，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沈清晏察觉到他的情绪，抿了抿唇，声音更低：“我也不知道父亲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甚至，畏惧。
萧澈看了他一眼，她向来从容优雅，极少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看来，沈世钧对周砚的回归极为看重，而她的失败，恐怕会让她处境不妙。
萧澈收回视线，语气平淡：“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沈清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出国前说过的话吗？”
萧澈当然记得。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她当时看他的眼神，带着某种期待。
萧澈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一路上没吃东西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沈清晏失神片刻，随即笑了：“好啊。”
她没再提那个“聊聊”，但萧澈知道，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而他，也需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
比如，周砚为什么宁死也不肯回国？ 比如，沈世钧到底在计划什么？
……
餐厅内，灯光昏黄，音乐萦绕。
萧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对面的沈清晏身上，她正低头切着牛排，动作优雅，但指尖微微发紧。
萧澈状似随意地开口：“所以，周砚为什么不肯回来？”
沈清晏的刀尖在瓷盘上轻轻一顿。
“他……”她抬眼，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意，“他说在国外还有研究没完成。”
萧澈挑了下眉：“就因为这个？”
沈清晏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唇角，借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犹豫。
“萧澈，”她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我父亲最近在推进什么项目吗？”
萧澈摇头。
“周砚也不肯细说，只说……”她咬了咬唇，“说那不是治病救人的药。”
萧澈瞬间明白了。沈世钧要周砚回来，是要他继续制毒。
萧澈首视着她，“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你父亲知道？”
沈清晏笑了：“你会说出去吗？”
两人对视片刻，萧澈缓缓收回视线。
沈清晏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
“这家餐厅的牛排不错，我记得你喜欢五分熟的。”她说着，将餐刀优雅地划过盘中的肉。
萧澈“嗯”了一声，低头切着牛排，动作利落，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清晏注视着他，“萧澈，其实除了周砚的事，还有话想对你说。”
萧澈手上动作停顿，抬眼看向她。
沈清晏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敲着杯壁，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也感觉得到，我对你……”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不只是普通朋友。”
萧澈放下刀叉，神色平静却带着某种疏离的礼貌。
他开口，语气沉稳，“沈小姐，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沈清晏的笑意滞在唇边。
“我有喜欢的人了。”萧澈首视着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沈清晏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扯出一个笑。
“是吗？”她故作轻松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她一定很特别。”
萧澈没接话，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沈小姐，你值得更好的人。”
沈清晏嘴角抽了一下，没再说话。
她低头继续切着牛排，动作依旧优雅。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这个女孩是谁？我认识么？”
萧澈沉默片刻，“认识。”
沈清晏的指尖死死抵住酒杯，“是谁？”
“江晓悠。”
这三个字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她胸口。
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碎片。
那天在餐厅，她拿出手机给江晓悠看萧澈的照片：“他叫萧澈。”
江晓悠当时的表情，那种瞬间的僵硬，不自然的回避，原来如此。
而江晓悠竟然还笑着说：“他看着很优秀，你们很配。”
从江晓悠的反应来看，他们认识得比自己要早吧，沈清晏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们刚交往？”
“认识很久了，现在……同居。”
同居这个词狠狠捅进沈清晏的心脏。她猛地攥紧餐巾，丝绸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江晓悠，那个在路演现场救了她一命的女孩，那个她曾经真心感激过的人。
现在正睡在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怀里。
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萧澈皱眉：“你还好吗？”
“当然。”她强迫扯出一个微笑，“只是没想到，是她。”
恨谁？恨萧澈的冷漠还是江晓悠的隐瞒？只能恨自己蠢。
沈清晏再次拿起刀叉，用最得体的声音说道：“祝你们幸福。”
有些战争，输得彻彻底底，却还要保持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