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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丝烦躁：“她干嘛那么大火气？”
程野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像在平复想揍人的冲动：“你是不是缺觉缺得脑子都没了？”
他指了指楼上，掰着手指数，“第一，她刚被高中同学背叛，信任阈值极高，第二，陆淮那疯子肯定恐吓过她，第三——”
他猛戳萧澈胸口，“她最后问你那句话，是认真想听你解释！结果你呢？调侃她吃醋？”
“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程野无奈地一撇嘴，“你应该看得出来她要的是你一句准话——‘沈清晏是任务，小贾是掩护，我跟她们屁关系没有’，就这么简单！你但凡多两句人话，她这会儿己经跟你合作了！”
萧澈半晌才道：“是我没把握好。”又固执地补了句，“但我没错。”
“……？”程野瞪圆了眼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骂还是该笑。
“就算我解释清楚，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期我怎么和她相处？”
程野一愣。
“让她爱上我？你们干脆弄死我吧，这卧底我不干了。”萧澈侧过身去，一副破罐破摔的神色。
“你这说的什么气话？！”
“我不是在说气话。”萧澈回过头，此刻目光清醒得可怕，“我刚才见她生气是有些慌了，口不择言，但现在我很清楚，她这么大反应，恰恰说明她介意，而且非常介意。”
“野哥，我俩万一收不了场怎么办？我跟你们合作七年，早就习惯用谎言和面具活着，你让我在江晓悠面前做真实的自己？”他别过脸去，“我会恐惧。”
他声音越来越低：“如果她真的在意我，将来只会伤得更深，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道，我们之间，仅仅是合作。”
程野狠狠挠了挠头，憋出一句：“你俩一个怕对方死，一个怕对方不忠，搁这儿演生死恋呢？”他气得把烟头碾灭，“妈的，把你俩一块埋了得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肖局刚发的消息：
[告诉他，三天时间，必须拿下！]
程野把手机怼到萧澈眼前：“看见没？最后通牒！”
“三天时间？”萧澈抬头，望向那扇仍然紧闭的窗户，“实在不行……我就把她强行绑走。”
程野乐了，“行啊，你要不怕她挠死你，我全当没看见。”
萧澈从兜里掏出手机，是沈世钧的电话。
程野瞄了一眼屏幕，“去吧，这儿我派人盯着。”
萧澈拉开车门，程野又冲他一脸坏笑：“对了，要是绑人时被挠花了脸，记得找局里报销医药费，就说‘为了组织任务牺牲形象’，肖局准保批！”
萧澈冷言：“呵！医药费不用，我会提前警告她，她挠我哪儿，我亲她哪儿，看她敢。”
“……”
看着萧澈的车消失在小区，程野摇头吐槽：“真首男，没得救了……”
萧澈赶到公司时，沈世钧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剪开雪茄。
烟雾缭绕中，他抬眸看向萧澈，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这次你立了大功，要不是你提前报信，我们的损失会更惨重。”
“应该的。”
沈世钧看着他，雪茄烟雾首首喷在萧澈脸上，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这么机密的行动方案的？”
办公室落地窗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一坐一立，暗流涌动。
“李副局的情妇，恰好是我场子里的姑娘。”
沈世钧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突然又收住笑声，猛不丁地问道：“那个写报道的江记者，听说你最近跟她有些……旧情复燃？”
萧澈沉默，既不否认也不解释，让沈世钧以为他默认。
沈世钧打量着萧澈，语气微妙：“清晏刚走，你就勾搭上回头草了？你对得起她对你的赏识吗？”
萧澈的语气平淡，不卑不亢：“干爹，我对沈小姐只有尊重，感情这事不是强求得来的。”
沈世钧似笑非笑：“那你对那个记者呢？”
萧澈停顿片刻，像是挣扎了一下，低声道：“不怕干爹笑话，在一起时没觉得怎样，分开后才发现，魂儿被她勾走了。”
沈世钧又是一阵大笑，笑声里带着掌控住什么的的快意。
“好！我欣赏你的坦诚。”他向前倾了倾身，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那你能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萧澈故作不解，“不明白干爹的意思。”
沈世钧坐回沙发，挥了挥手：“没什么，去忙吧。”
萧澈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沈世钧的笑容骤然冷却。
心腹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沈世钧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办公室。
……
深夜，警局档案室。
肖局翻阅着萧澈的心理评估报告，程野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浓茶。
放下茶杯，“萧澈又搞砸了。”
程野把监听设备扔桌上，录音里还回荡着江晓悠的“滚”和萧澈的敲门声。
“江晓悠把他踹出门了。”
肖局轻笑：“踹得好。”
“您还笑？再这么下去，他非但过不了情关，任务也得黄，非得把自己折腾疯不可，那小子蹲江晓悠楼下三天，跟个流浪汉似的。”
“急什么？让他疯。”
程野瞪眼：“您就不怕他真撂挑子？江晓悠现在连门都不让他进！”
“撂挑子？那他早撂了，江远山死的时候，他就该崩溃，可他没有，为什么？”
程野皱了皱眉：“因为您让他卧底报仇？”
肖局摇头：“因为他欠江远山一条命，你觉得，萧澈这些年拼命配合，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赎罪？”
程野意识到，萧澈的执念不仅是正义，更是对江远山的愧疚。
“你觉得，他为什么面对江晓悠总说错话？”
程野耸肩：“嘴笨呗，一见江晓悠就怂，一提任务就轴。”
肖局合上档案：“你以为‘过情关’是什么？让他变成李天旺那种冷血傀儡？”
程野愣住：“难道不是？您那天不是让他断情绝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