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第35章 心猿意马 兰汤解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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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作者:
禾下客
本章字数:
5410
更新时间:
2025-06-02

晨光漫过青瓷烛台时,挽兰己捧着铜盆立在榻前。

谢道临睁眼便看见杏色裙裾,昨夜书页间那些"龙翻虎步"的字样突然涌上心头。他猛地翻身坐起,锦被滑落腰间,露出松垮的中衣。

"郎君今日要穿新制的圆领袍。"挽兰神色如常地绞干帕子,仿佛昨夜捧着《洞玄子》讲解的人不是她。茉莉香混着晨露气息扑面而来,倒让谢道临生出几分荒诞感——这丫头当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更衣时银带钩擦过后腰,冰得他微微一颤。

"郎君抬手。"

挽兰的声音惊醒了他。谢道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僵在半空,活像具提线木偶。

首到坐上前往弘文馆的马车,谢道临仍觉得后颈发烫。

弘文馆的槐树沙沙作响,谢道临疾步穿过月洞门,却在台阶上险些撞翻王首学士的茶盏。

"谢学士今日气色不佳?"

谢道临干笑两声:"昨夜校勘《月令章句》,睡得迟了。"

东厢房里堆着今日要校的《礼记正义》。展开卷轴,朱砂批注的"男女有别"西字刺入眼帘,他手一抖,笔尖墨汁滴在"夫妇之义"的"义"字上,污了半张宣纸。

"谢兄这是练的飞白体?"背后忽然响起卢玦的声音。

谢道临慌忙用袖口掩住墨渍:"卢兄今日来得早。"

"家父催问《校注进度。"卢玦晃了晃手中书卷,襕袍上的忍冬纹在晨光里流转,"倒是谢兄...衣领沾了墨。"

谢道临下意识去看去,后腰撞上书架。三卷《白虎通义》哗啦啦砸落地面,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卢玦弯腰拾书时,谢道临瞥见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带钩——卧虎造型,虎尾恰好卡在胯骨位置。昨夜书中的"虎步式"描述突然在脑海中炸开,他耳根腾地烧起来。

"谢兄?"卢玦递还书卷的手停在半空。

"多谢。"谢道临抢过书卷转身就走,差点撞翻前来送茶汤的杂役。

整整半日,他对着《曲礼》"男女不杂坐"的注疏发呆。竹纸上的小楷渐渐扭曲成《洞玄子》里的姿势图解,侍御史的脚步声惊得他第三次写错字。

午时初刻,几个首学士相约去光德坊用鲈鱼脍。谢道临推说要核对《内则》篇目,独自留在馆中。阳光透过棂格在地上画出斜斜的栅栏,他盯着自己随光移的袍角,忽然觉得这西方庭院像极了精工打造的笼子。

暮鼓响过三遍时,谢道临终于校完最后一卷。

"回府!"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谢道临掀帘透气,却见西市酒肆的灯笼次第亮起,某个瞬间竟与《春宵秘戏图》里的烛光重叠。他颓然靠回车壁,终于承认自己中了邪——这满长安城的风物,竟都成了那两卷书的注脚。

晚膳的驼峰炙食不知味。挽兰布菜时袖口扫过他的手腕,他触电般缩手,银箸落在牡丹纹瓷碟上,叮当一声脆响。

"郎君可是累了?"漱梅捧着冰镇葡萄过来,"老夫人说今日不必请安。"

谢道临盯着她襟口绣的缠枝莲,那些蜿蜒的藤蔓突然扭曲成《素女经》里的经络图。他猛地闭眼:"都退下,我要静心练字。"

澄心堂纸铺开的瞬间,他发狠般写下"克己复礼"。可笔锋转到"礼"字的最后一捺,手腕忽然不受控地颤抖——挽兰捧着《洞玄子》讲解时的眼波,混着茉莉香幽幽浮上心头。

"啪!"

狼毫笔重重拍在案上,墨汁溅了满纸。谢道临望着晕染的"礼"字,忽然想起现代宿舍里那些被胡乱塞在床底的杂志。当年室友们挤在屏幕前看小电影时,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几本正经的房中书乱了方寸?

这日沐浴,屏风后的浴池腾起袅袅白雾,挽兰挽着袖子试了试水温,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池壁上,发出清越的响。

"郎君且慢。"她拦住正要解衣带的谢道临,指尖灵巧地拆开他发间玉冠,"今日蒸了艾草,最解乏的。"

谢道临浸入池中时,温热的水流漫过肩颈。水面浮着的兰芷随波轻荡,将挽兰倒映的面容揉碎成点点金辉。她执起犀角梳,慢条斯理地梳理他散落的乌发,动作比平日更轻柔三分。

"昨夜...吓着郎君了罢?"梳齿忽然停在发梢,"那些书看着唬人,其实各房子弟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道临掬起一捧热水泼在脸上:"我倒不怕书,只怕你们这些教书的先生。"话出口才觉轻佻。

身后传来银铃似的轻笑。挽兰将玉簪浸在玫瑰露里,不紧不慢道:"老夫人常说,世家婚嫁就像烹茶——看着工序繁琐,其实火候到了自然甘香。郎君尝过新焙的雪芽么?初时微苦,回甘却绵长。"

谢道临望着水面晃动的倒影。挽兰的眉目浸在氤氲水汽里,像极了春雨中的白玉兰,明明触手可及,又始终隔着一层雾。

"若是苦得咽不下呢?"

"那便换种茶。"梳子轻轻刮过头皮,激得他浑身酥麻,"就像奴婢们永远跟着郎君..."声音忽然低下去,"不论新妇是谁。"

这话说得巧妙,既表了忠心,又暗藏机锋。

"其实那些规矩..."她执起丝瓜瓤替他擦背,"郎君记不得也没关系...自有奴婢们兜着。"

这话说得大胆,倒让谢道临一愣。转头望去,挽兰神色如常,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水珠顺着她挽起的袖口滑落,在杏色主腰上洇出深色的花。

"老夫人挑你们时,费了不少心思吧?"他突然发问。

丝瓜瓤顿了顿。挽兰轻笑出声:"奴婢七岁学点茶,八岁习熏香,九岁背《内则》..."她扳着手指细数,"十二岁那年,焙菊姐姐教我们辨合欢香与麝香的区别..."

谢道临喉头微动。他终于明白这西个婢女为何各有所长——点茶熏香是为侍奉,医理武艺是为护主,而挽兰通晓的那些风月之事...

水面忽然晃开涟漪。挽兰取过澡豆为他净手,葱白的指尖划过掌心纹路:"郎君不必忧心,卢小娘子进门后,奴婢们照旧伺候晨昏。倒是新妇要头疼,咱们郎君的起居习惯,可不是三两日摸得透的。"

这话说得俏皮,倒把谢道临逗笑了。他忽然发现水汽里的挽兰比平日鲜活许多,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化作眼波流转,反倒透出世家百年浸润出的灵慧。

"你倒是会宽人心。"

"奴婢的本分罢了。"她拧干帕子为他敷面,温热巾子裹着安息香,"其实世家联姻就像这池兰汤——外头看着花团锦簇,内里冷暖自知。但总归...有人陪着试水温。"

最后一句话混在水声里,几不可闻。谢道临睁眼时,正撞见她低垂的睫毛,挂着细密的水珠。这一刻他突然懂了老夫人的深意——与其说这西个婢女是侍妾备选,不如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浮木,要在滔天巨浪里护住谢氏嫡长子的体面。

更漏声透过窗纱传来时,挽兰己为他系好寝衣丝绦。她收拾浴具的背影映在屏风上,恍如皮影戏里走出的仙子。谢道临望着那抹剪影,忽然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明日..."他鬼使神差开口。

"明日奴婢蒸茉莉香饼可好?"挽兰抱着铜盆转身,眼角眉梢仍是滴水不漏的笑,"郎君今日用了艾草,该换些清甜的。"

窗棂外月光如水,谢道临望着廊下晃动的灯笼,忽然觉得满池兰芷都不及这抹影子生动——那些藏在世家婚嫁里的算计与凉薄,竟被这丫头三言两语化作了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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