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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安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天，就找到了合适的律师，并约好在律所见面。
罗律师，在业内声名赫赫，接手过许多重大案件，在京北地区的律师界堪称数一数二的人物，还担任着不少大公司的法律顾问。
见面后，林书颜将整理好的所有证据材料递给罗律师，并阐述了自己的诉求。
或许是因为有陈言安在身边，让她心里多了几分踏实，律师问到她平时不太愿意讲出口的过去，也都如实作答。
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罗律师便拟定好了诉讼策略，也提醒她可能存在的风险点。
咨询结束后，时间尚早，林书颜便和陈言安踱步来到附近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掠过玻璃。
陈言安想起方才林书颜和律师沟通时，她说有离开京北的打算，故问起她以后的安排。
林书颜端着咖啡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略带迷茫：“我也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继续留在京北。”
她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等林家的事一结束，你在这里就没什么好烦恼的了。”
她又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林家的事能不能真的结束呢，而且京北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陈言安微向前倾身，眼神诚挚：“不是还有我们，和……宋景淮在这吗？”
见林书颜听到宋景淮的名字有些反应，语气便带着些许调侃，“你不喜欢他？”
“不知道……有一点吧。”林书颜的手握着小匙，划拉着咖啡，小声说道。
“他对你很认真。”
她一脸狐疑，反问：“你从哪看出来的？”
“从他每次看见我就想把我刀了的眼神里。”说完陈言安还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
“哈哈哈哈。”林书颜己经能想象到宋景淮吃醋不爽的样子了。
那紧皱的眉头，充满怨念的眼神，然后还要说着“我根本没吃醋”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好笑。
陈言安：“所以，你在京北未尝没有挂念。”
林书颜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出去，京北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总是压得我透不过气。偶尔牢笼打开了天窗，让我看到了光，我就暂时忘掉了那种压抑感，但这始终改变不了它是牢笼的事实。”
陈言安便没有再劝说，毕竟她所经历的一切，他们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此刻所能做的，唯有尊重她的选择。
林书颜不想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眨了眨眼睛，俏皮地打趣。
“不过你要和小五姐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
陈言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举行婚礼……你想多了。”
“什么啊，难道我误会了？”
“她只是把我当哥哥。”
“……啊？”
她看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还以为他们两人早己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了呢。
“你没表白吗？”
“表白了。”陈言安想起小五的回答，扯出苦笑：“我说我从小就喜欢你，她说以后会报答我，为我养老的。”
林书颜装不了一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好笑，哈哈。”
陈言安一脸无奈得笑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书颜渐渐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的路还长着呢。”
“我也知道，希望她早点开窍吧。”
——
宋景淮坐在车内，透过车窗，他看见林书颜仰头大笑的模样，肆意而张扬。
他们在谈论什么？
笑得这么开心。
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心事重重，在陈言安面前可以放松下来？
“宋总？”向越在副驾驶上试探着唤了声。
宋景淮收回目光，“走吧。”
宾利车起步驶离街区，灰尘扬起时带着几片打旋的叶子。
宋景淮仰了仰头，闭眼来缓解心口间的闷。
司机自小看着宋景淮长大，不忍心看到他这般模样，刻意提起一个话题。
“我听我女儿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尤其是大学生，都喜欢玩暧昧。用那句话叫什么，养鱼嘛，也叫备胎！”
“把你的心吊到上面摔下来，都不用负责的。”
“对吧，向助理有没有听过这个词啊？”
向越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有些局促地应道：“呃……听过一些。”
“那你觉得林小姐是不是在养鱼啊？”
司机问得太首接了，向越心里“咯噔”一下，从后视镜瞥见宋景淮阴沉地的脸，哪里还敢回答这个问题，识趣地咳了声。
“应该不是，林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可能是碰巧偶遇的。”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可能是碰巧嘞在？一看就是约好的呀。”
……
向越抿了抿嘴，用眼神示意司机：不要再说话了。
晚上 水郡湾
宋景淮走进客厅时，林书颜正蜷在沙发玩游戏，双腿随意地交叠着，慵懒得靠在沙发背上，头也没抬。
“你回来啦。”
他伸手解开领带，动作有些随意，领带软绵绵地落在沙发上，领带主人走向沙发旁问道：“今天去哪了？”
林书颜正玩得投入，没多想，只当他是看了门口的监控才问的，便随口回答。
“图书馆啊。”
宋景淮看着她，眼里没什么温度，眸子晦暗不明。
林书颜等到游戏结束，这才抬起头看向宋景淮，看他盯着自己，便问他怎么了。
宋景淮依旧没有说话，离她更近些，整个人的阴影打她身上。
他俯下身来，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情愫揉进吻里。
“唔……宋……”
这个吻来得毫无预兆，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缱绻，这次带着强烈的侵略。
急切而热烈。
林书颜被吻得喘不过气，手机掉在了地毯上。
良久，宋景淮的唇才稍稍离开了点。
林书颜大口呼吸着空气，眼尾泛起薄红，有些娇气道：“宋景淮你干嘛！”
男人没有说话，她顿了顿，又吐槽：“一点也不温柔！”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宋景淮，心中积压己久的情感无法自愈。
他额头抵着她，声音沙哑得厉害：“喜欢温柔的？偏不让你如意。”
她用一晚上体会到了这句话。
月光被撕扯成碎片，在海面上浮动。
小船就像是风雨中飘零的枯叶，在巨浪的间隙里艰难求生。
甲板每一次颠簸都控制不住得发出呻吟，咸涩的浪花劈头盖脸砸下，浸透了船帆。
桅杆在狂风摇晃，绳索在吱呀作响。
船身忽而被托上浪峰，瞬间又坠入深谷，在无尽的黑暗中起起落落。
紧密相依，能清晰感受到炽热。
他一晚上都在追问：“林书颜，你爱不爱我？”
“宝宝，说你爱我。”
“爱我好不好？”
每一次询问都埋入深处，林书颜被折腾得无力回答，而后得到的是更重的惩罚。
她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可当下无法分心去细想。
船头撞上冰壁，海水腾起数丈高的白浪。
一次又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