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头领还有什么话吗?”
“回柴大官人,陈天王就只让我带这些盐给大官人,
他说大官人有疑问看信就好。”
“管家,带这位壮士下去好生招待。”
柴进打发了陈彪派过来的信使后,
一个人又拿起那封陈彪的手书看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希望能与柴家庄保持精盐贸易,
梁山愿意以八文钱一斤收购粗盐,并以十七文钱的价格,
每月批发给柴进庄子上五千斤三等精盐。
而一等精盐则是可以以西十五文钱的价格批发给他。
并且保证这个底价不会有其他人超过。
而且这一次随着送信的人还带过来三千斤三等精盐和五百斤一等精盐。
柴进仔细看了几遍,才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信笺。
“没想到这个陈彪还写的一手好草书,可与瘦金体比肩。”
除去信中的内容外,柴进竟然意外的喜欢陈彪的书法。
这种字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很有一种潇洒不羁的意趣,
通过这些字体他能感受到陈彪身上的那种旷世格局,
比起自己小家子气的书法,陈彪的字就大气多了。
他很想拿起毛笔临摹一二,可想了想还是将信收了起来。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去仿照这个包装给我弄一批出来,记得上面记号都不要用。”
“老爷您的意思?”
老管家一下子就明白了庄主的心思,可还是要多问一下。
“将这一批盐分成三批,送到开封府、大名府和北面。
底价五十文钱,让他们自己出价。
就说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明白,老爷我这就去办。”
“别急,盐场那边给我敞开了收,把粗盐的产量提上来。
价格就定到八文钱一斤,不,定到十文钱一斤。”
“老爷,我们之前收购的价格才五文钱,这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你不懂,梁山的这些精盐一出来,天下的食盐销量就会大增。
那个时候谁有粗盐谁才能拿到这精盐,明白吗?”
“还是老爷看的通透,我这去传老爷的话给那群盐花子,
让他们都知道老爷的仁义。”
“好了李伯,知道你又捧我。
既然陈天王想照顾那群盐丁,我就遂了他的意。”
“老爷,梁山给我们送这么大的一份财富过来,我们要怎么回礼?”
“先按老规矩,送上几车金银,等这精盐生意开始后再送大礼。
对了,你去把林教头喊过来。”
老管家知道自家庄主的意思,连忙出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个脸上印有金印的汉子走了进来,对着柴进一抱拳。
“大官人你唤教头何事?可是有了去处?”
“原本想着兄长多留一段时间,如今正好有一去处,
我写了封信兄长带着,定能有个安生地方。”
“我谢大官人,只是不知道是何去处?”
柴进将刚才写的一封信交给林冲,又说道。
“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名为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
如今有六名好汉在那里扎寨。
为头的唤作飞塔天王陈彪,二头领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三头领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西个唤作活阎罗阮小七,第五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六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六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大小喽啰,
多有杀官之人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
我与陈天王交厚,常书信来往。
兄长凭我书信定能去哪里入伙,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多蒙大官人照顾,林冲应下了。”
“好,教头明天随我要送上梁山的车马一起走,也不算是空手。”
……
柴家庄外十里地处,一条白水正缓缓向东流去。
阮小七领着手下几个好手,正往河里推着一条小船。
他们这一趟假装给柴家庄送盐的脚夫,
出了柴家庄后就按照地图一路向西找到了这条从北到南的济河。
此河为黄河的一条支流,水势颇缓,途经梁山泊。
而阮小七他们的任务就是探明白这条河的水文,
为日后打通这一条水道作准备。
阮小七招呼几人上到小船后,拿起地图仔细查看了一番,
在地图上标记好位置,大手一挥小船瞬间启动,向着南方逆流而上。
这一路阮小七不仅要划出来河流的走向,
还要查看河道上有没有浅滩和暗石,
关键是要找出主流航道,并测算出航道的深度和载重量。
这些个工作阮小七和他的手下可是在梁山泊培训了好长时间,
算起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实地测试。
因为逆流的关系,小船的速度并不快,
倒是方便几个人测量各种数据。
“七哥,这条水道要是能开通了可就好了,
这样以后再来送货一天时间就顺流而到。”
“想什么呢?注意点别把数字给记错了。”
“呵呵,七哥你忘了我可是咱这一次考核的第一名。”
阮小七看见那名叫李三船的同村人嘚瑟,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玩笑话,
可是谁让他堂堂的水军头领只考了一个第五名。
“还不是写那个报告拉分,水上测试你们那个是我的对手。”
“知道,我们都知道。”
一船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中小船消失在远方。
……
“教头,前面就是东山酒店了,到了那里就算是到了梁山泊了。”
“老把头你确定这里是梁山泊吗?”
“怎么了,教头是质疑我,我可是在这一片跑了十几年,还没有出过错。”
林冲一听赶车的把头生气了,连忙道歉认错。
“老丈,俺不是这个意思。
我见这里人来人往的,好生奇怪怎么会是匪地?”
林冲指着路上一个个挑着担子的货郎,
或者推着独轮车的农夫,在道上来来往往的,
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是一处水匪的窝点。
“哈哈哈,老汉我活了这么大年岁也不信,
可自从陈天王占了这梁山,往外低价售卖食盐。
这里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老丈你说的可是这些天我们吃到的民盐?”
“对呀,自从有了这民盐的买卖,这里就成了这样。
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了,
还第一次见到亏本做买卖的江湖汉子。”
林冲听了老汉的话,一下子沉默不语,
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路上的喜气洋洋的行人,
还有远处冒出来一角的梁山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