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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听你的话，梁欢心想。
我管你是欢还是黄，我管你能不能组合在一起 。
哼，赵家兄妹真讨厌。
梁欢越想越不服。
自己好心给他们分享八卦信息，他们兄妹才是野猪品不了细糠。
她对着手机，气吼吼道，“我凭啥乖乖回你的话。”
“我不仅不听，我还不回你信息。”
梁欢大摇大摆，回到办公室。
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翻看着。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放置的手机时不时被她拿起，看了又看。
几份病例资料勉强看完，静止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她笑盈盈地点开，看到赵清明发来的表情包。
再下一秒，视频通话过来了。
梁欢清了清嗓子，切换表情。
手指刚放到接听键，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护士站在门口，“梁医生，7号床出事了。”
梁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待接听的手机遗留在桌面上。
7号床是她的病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送到急诊时，意识不清，还有癫痫的症状。
梁欢和急诊另一位医生，费了好大劲，才给抢救回来。
因为病情不明，无法分给别的科室。
就在急诊留观。
吃午饭前，她还特意去看过，孩子睡的平稳。
这才一个小时，又室颤了。
儿女情长和八卦都被冰凉的仪器摒弃在脑后。
梁欢手下的孩子，就是此刻她的全部。
抢救室的仪器此起彼伏的响着，输液管的液体照例被急诊冷白的灯光折射出刺眼的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头全是汗的梁欢被急诊主任替换下来。
她踉踉跄跄地站在墙角，双手轻颤不止。
插管的孩子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快，许多科室的主治医生陆陆续续到场。
梁欢眼睛酸涩，颤颤巍巍摘掉无菌手套，离开抢救室。
急诊大厅，人来人往。
她站在人群中，有一瞬间恍惚。
“医生，这个地方怎么走啊？”
阿姨问路，蹭着梁欢的手肘。
梁欢眼前花白，连带着耳边听到的声音都是缥缈的。
“医生？”
梁欢定了定，“那边，左转。”
一头雾水的阿姨离开，梁欢慢慢走到护士台。
那双水蒙蒙的眼睛，一首盯着急诊抢救室的门。
-
夜晚幽静，一切都尘埃落定。
梁欢坐在急诊外的小平台，给赵清明打电话。
“心情好点了？”
“有什么好坏，在急诊见太多了。”
“是不是没吃晚饭?”
梁欢摇摇头，看着跟她同样置身昏暗的赵清明。
“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赵清明笑了笑，“家里附近的公园。”
他应酬完打算回家看父母，快到时接到她的电话。
想到她白天经历的那些，就想跟她多说说话。
所以，赵清明提前下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梁欢笑的眉眼弯弯，忽然把自己的脸凑近屏幕。
一时不察的赵清明被她这通操作吓了一跳。
在他不远，是和谐有爱的一家三口。
他本想切换摄像头给她看，没想到自己先被梁欢赠送了一个惊喜大礼包。
得逞的梁欢坏笑道，“让你不看我。”
赵清明觉得自己冤枉，看着她坏笑的模样，目光温和下来。
女子笑靥如花，可以媲美眼前一家三口的和谐。
医院里的事，他有自己的渠道来源。
也知道她因为那个孩子的事不开心。
赵清明人在北宜，心早就飞到她身边。
好在最后，那个孩子没事，被医院大佬齐力救了回来。
梁欢心善又实诚，跟自己妹妹一样，虽然在医院见过人心险恶，却无法真的做到冷若冰霜。
尤其是，经她的手救治过的人。
梁欢笑意减退，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她转头盯着屏幕里的他。
“你快回家吧，我没事了，等下去ICU看看那个孩子。”
赵清明没动，轻声嗯了下。
“小梁欢。”
“嗯？”
“你很棒！”
梁欢羞涩一笑，被这句没来由的夸奖。
“干嘛突然夸我呀，怪突然的。”
赵清明起身，慢慢往前走着。
皮鞋踩着公园的红砖小路，他款款的眸子瞧着她，“因为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且最适合做医生的一点。”
梁欢抿着唇，眼睛亮亮的。
赵清明：“你跟小影一样，能理性的共情病人。这一点，最适合做医生。”
而这一点，他赵清明没有。
因为他太理性，无法共情病人。
所以他当初没有选择从医。
他不想只当理性的医生人机！
电话挂断，赵清明给她转账，鼓励专用。
梁欢心头一暖，在相册里点开两人合拍的照片。
放大之后，她看到静止定格的赵清明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爱人如养花，梁欢想，她这棵狗尾巴草同样被赵清明养的很好。
梁欢托着腮，第一次意识到，谈恋爱不能仅限儿女情长。
也第一次感觉到，谈恋爱的过程是彼此相伴，共同进步。
赵清明懂她了解她，甚至远超过她自己。
梁欢心喜，抱着手机去ICU了。
ICU门口，她见到了白天哭的撕心裂肺的母亲。
此刻，就坐在椅子上，合着眸子，静静待着。
她脚步放缓，先去了一旁护士站。
“您好，我是急诊的。”
护士抬眼，“怎么了？”
梁欢指着那位母亲，“她的孩子，在几号病房？”
护士声音也压着，“1号病房，重点观察区。”
她往那边瞟了眼，“那孩子从手术室转到这边，她就没离开过。”
梁欢心中不忍，“在急诊时，孩子爸爸也在的。现在怎么就她自己？”
护士摇头，“有个男的跟她争执了好久，正好被我同事看见了。俩人吵的很激烈，好像是因为钱的事。”
梁欢大概猜到一些，不由侧身，看着头发凌乱的母亲。
“我先去看看。”
她去售卖机买了两瓶饮料，轻声靠近，慢慢坐下。
孩子母亲侧目，淡淡地瞧着她。
“大姐，给。”
孩子母亲没接，“梁医生，下午没见到你，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梁欢把饮料放在她腿边，“没事，我该做的。”
“大姐，孩子在ICU有专业医护。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吃不下。”
梁欢靠近她，抓着她的手。
“后续还有许多事，你的身体不能先垮了。”
孩子母亲唇角弯了弯，似被她的话触动。
“梁医生，谢谢你。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她一首淡淡的，情绪也没太多起伏。
梁欢陪她坐了几分钟。
忽然被她抱着，“梁医生！”
